暮色裹着雪粒漫进山谷时,林昭将火炎的鎏金令牌收进储物袋。
白影蜷在他肩头打盹,蓬松的狐尾扫过他耳尖,霜牙则用冰凉的狼鼻蹭他手背——这是妖狼表达亲近的方式。
山风卷着松涛声灌进祠堂,供桌上的香灰打着旋儿落在林氏祖祠的牌匾上,他望着碑上林擎苍三个字,喉结动了动。
爹,娘。他对着虚空低喃,掌心的兽皮地图突然发烫,烫得皮肤发红。
那是从火炎魂魄里点化出的记忆碎片,青瓦阁楼里陈默躬身递玉盒的画面还在眼前晃。
归宗的路该启程了,他深吸一口气,雪沫撞进鼻腔,冷得人清醒。
白影突然竖起耳朵,狐尾绷成毛绒绒的箭簇:停下。
林昭脚步微滞。
他修为虽未恢复巅峰,但五感比寻常修士敏锐三倍——有灵压在头顶上方翻涌,像块烧红的烙铁压在天灵盖。
抬头望去,云层里有银芒若隐若现,像是某种传送阵的灵光。
那不是普通传送阵。白影爪子揪住他衣襟,鼻尖朝着天空翕动,是青云宗长老专属的闭关地通道。
能调动这种传送阵的,至少是筑基大圆满。
林昭后颈泛起凉意。
陈默不过是外门首席,哪来的本事请动长老级人物?
他握紧储物袋里的令牌,指节发白:走,加快速度。
归宗山路被积雪覆盖,松枝上的雪团时不时啪嗒砸落。
林昭刚转过第七道山弯,前方三株老松后突然窜出三道身影。
为首的修士穿着青云宗外门弟子服,腰间却系着条红绳——那是焚阳殿的标志,专司火焰神通的旁支。
林昭!左边修士大喝,掌心腾起赤焰,擅闯祖祠,勾结妖兽,拿命来!
林昭瞳孔微缩。
这三人气息都在练气七重,看似普通巡逻弟子,可出手招招往他心口、咽喉招呼,分明是死士。
他反手抽出腰间枯枝,系统蓝光裹住木枝的刹那,树皮裂开露出青藤,藤上尖刺泛着幽光。
刺藤屏障!
青藤如活物般窜出,在他身周织成网状屏障。
赤焰撞上来时,藤刺嗤啦刺穿火焰,火星子溅得三人满脸。
右边修士趁机结印,地面腾起地火,霜牙低吼一声,冰蓝色妖力震碎冻土,狼爪拍在地上——冰锥如剑,直接刺穿那修士小腿。
嗷呜!
白影从林昭肩头跃下,狐尾扫过中间修士面门。
那修士慌忙闭眼,白影却一口咬住他手腕储物袋,咔嚓咬碎玉扣,里面的符纸哗啦啦撒了一地。
林昭趁机欺身而上,破妄剑抵住中间修士咽喉:谁派你来的?
呸!修士吐出血沫,等周...咳!
话音未落,他脖颈突然爆出血花——竟是舌下藏了毒囊。
林昭迅速后退,白影已经叼着张染血的信笺跳回来。
信笺上墨迹未干,写着:速除林昭,莫留活口。
周广。
林昭的手指在周广二字上顿住。
记忆突然翻涌——八岁那年,他在演武场被人推下石阶,是周广,当时的外门执事,蹲下来给他系上玉佩,温声说:小昭,这是避邪玉,戴着就不怕疼了。
周广?白影凑过来看信笺,狐耳耷拉下来,就是总板着脸的执法长老?
是他。林昭将信笺递给系统扫描,因果推演模式启动的蓝光里,浮现出一串画面:陈默在密室给周广递灵石,周广将宗门典籍塞进暗格,还有...林父林擎苍举着半块青铜镜,镜中映出周广扭曲的脸。
原来如此。林昭攥紧信笺,指背青筋暴起,当年我爹不是被外敌所杀,是被他身边的自己人出卖。
霜牙用狼头蹭他手背,妖力顺着接触点涌进他体内——这是妖狼在安抚主人。
林昭深吸一口气,将信笺收进贴身锦囊。
归宗的路只剩最后半程,山脚下已经能看见青云宗的飞檐。
林昭!
炸雷般的喝声从空中劈下。
林昭抬头,周广踩着青锋剑凌空而至,身后跟着十二名执法弟子,每人腰间都悬着黑色铁牌——那是执法堂特有的镇邪令。
擅闯林家祖祠禁地,勾结妖狼狐妖为祸山门,周广抚着长须,眼神阴鸷如刀,还不束手就擒?
林昭冷笑。
他反手抽出储物袋里的鎏金令牌,又摸出那封染血的信笺:周长老,这是火炎的令牌,这是您给死士的密信。
不知您派火炎截杀我,又派这些人半路伏击,是执法还是灭口?
周广的瞳孔骤缩。
他扫过信笺上自己的落款,喉结动了动,突然厉喝:一派胡言!
定是你偷了我的信笺诬陷!
诬陷?林昭抬手,系统蓝光包裹住他掌心,火炎魂魄里的记忆碎片被投射在空中——青瓦阁楼里,陈默躬身递玉盒,周广接过时,腰间玉佩的云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围观的执法弟子哗然。
有年轻弟子小声嘀咕:那玉佩...确实是周长老的。
周广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猛地挥袖,筑基期修士的灵力如风暴般压下:反了!
给我拿下!
林昭站在原地,任那灵力撞在身上。
寒渊体的封印在怒火中松动,他能清晰感觉到经脉里翻涌的寒流——那是被封印的寒渊之力在苏醒。
天地间的温度骤降,松枝上的积雪凝结成冰棱,周广的衣角被冻得硬邦邦的,皮肤刺痛如刀割。
你不是我真正的师长。林昭举起破妄剑,剑身上的金纹亮起,你只是个披着人皮的刽子手。
周广的表情彻底扭曲。他掏出腰间的镇邪令,厉吼:杀了他!
十二道剑光如暴雨般落下。
林昭眼神一凛,正欲出手,白影突然咬住他裤脚,霜牙也用狼爪扯他衣摆。
他愣了愣,随即明白——现在暴露全部实力,只会让背后的黑手藏得更深。
寒渊之力在体内翻涌,他强行压下,将气息收敛至练气中期。
破妄剑却没停,金芒划过,剑光被劈成两截。
周广的瞳孔里闪过惊恐,而林昭望着山门上青云宗三个鎏金大字,嘴角勾起冷硬的弧度。
这一局,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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