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事开始前，得稍微提一下，陈默被停职了，具体原因嘛，与他之前的工作有关，但这并不影响他在云城菜市场发光发热。
被停职的第三天清晨，陈默刚跨进云城菜市场的铁门，就被卖豆浆的王阿姨塞了碗热乎的黄豆浆。
那豆浆的热气腾腾地往上冒，带着浓郁的豆香，钻进他的鼻腔，惹得他鼻尖痒痒的。小默尝尝，今早特意多泡了豆子。她沾着豆沫的手在蓝布围裙上蹭了蹭，往他碗里又添了勺白糖，那白糖落入豆浆中，发出轻微的“滋滋”声。昨儿我家那口子说，要不是你，咱这摊儿早被刘强那混小子折腾黄了。
陈默捧着碗，那温热的触感透过碗壁传到手上，豆浆的热气熏得鼻尖发痒。
他望着市场里新挂的监控摄像头——宋主任连夜找师傅装的，此刻正闪着小红灯，像颗守夜的眼睛。
那小红灯一闪一闪的，在清晨的微光中格外显眼。
老赵的荔枝摊前围了几个晨练的老头，老人举着颗红里透绿的荔枝比划：这桂味核小肉厚，我跟你们说啊，咱市场现在可正规着......那荔枝红得鲜艳，绿得透亮，在晨光下仿佛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系统面板在他脑海里突然震动。
陈默低头假装看手机，实则扫过浮现在视网膜上的进度条——黄金级58%，比三天前又涨了6%。
隐藏任务【守护平凡】的进度条从20%跳到了35%，备注栏里多了行小字：当平凡人的热望形成浪潮，系统将开启新维度。
浪潮。
陈默舔了舔嘴角的糖粒，那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喉咙里突然冒出股烫意。
上回帮老赵的视频在短视频平台有五十万点赞，评论区全是想逛这样的菜市场烟火气才是生活。
可他知道，云城有上百个这样的菜市场，每个市场里都有像老赵、王阿姨这样的摊主——他们起早贪黑，把菜叶子擦得比脸还干净，却连个像样的宣传渠道都没有。
小默！卖鲜花的林姑娘抱着束香槟玫瑰挤过来，花茎上的水珠溅在他球鞋上，发出“滴答”声。我昨天把你教的每枝玫瑰都带着清晨的露水写进小卡片了，你看！她晃了晃胸前的小黑板，字迹歪歪扭扭却带着股子认真劲儿，刚才有个姑娘买了十枝，说要发朋友圈夸咱市场浪漫。
陈默望着她发亮的眼睛，突然攥紧了手机。
裤袋里流量密码技能卡的烫意顺着布料渗出来——这张卡是上回替摊主解围上热搜时系统奖励的，能精准分析用户画像，预判内容爆点。
之前只用它帮老赵拍过条短视频，可现在...
得让更多人看见。他喃喃自语，指甲在手机壳上敲出轻响。
林姑娘没听清，歪头问：啥？陈默冲她笑，把豆浆碗递回去：姐，下午收摊儿等我会儿成吗？
我有个事儿想跟你们商量。
下午三点，市场管理室里飘着茉莉花茶的香气，那淡淡的茶香弥漫在空气中，让人闻着格外惬意。
宋主任捏着陈默递来的策划书，老花镜滑到鼻尖：联合直播？
让摊主们自己介绍商品？
您看。陈默点开手机里的数据分析图，蓝色曲线像窜天猴似的往上蹦，那曲线跳动的样子仿佛在诉说着市场的潜力。上次老赵的视频带了三千人次到店，其中七成成了回头客。
现在网友就爱这种无滤镜、有温度的内容，咱们市场的诚信经营招牌，正好能当卖点。
宋主任的手指在直播时间：本周末上午九点那行字上顿了顿：需要市场配合什么？
把中间的过道清一清，摆两张桌子当直播间。陈默往前倾了倾身子，再让摊主们准备点试吃试喝的——王阿姨的豆浆，老赵的荔枝，林姑娘的鲜花，这些能看能闻能尝的东西，最抓镜头。
成！宋主任一拍桌子，茶杯里的水晃出涟漪，发出“叮咚”声。上回监管局的人还夸咱整改及时，这要再搞场直播，咱云城菜市场说不定能成示范点位！他掏出手机翻通讯录，我联系下广告公司，弄两条横幅，云城烟火季·诚信菜市场，咋样？
陈默刚走出管理室，手机就响了。
备注小芳的头像在屏幕上跳动，姑娘的声音像串蹦跳的音符：小默！
我刚刷到市场监控的新闻，你找我那事儿，我琢磨了一宿——免费！
必须免费给咱摊主宣传！
你不怕耽误自己直播？陈默笑着往老赵的摊位走，路过卖鱼摊时，张叔举着杀好的鲈鱼冲他挤眼，那鲈鱼的鳞片在灯光下闪烁着银光。小默，直播那天我多杀二十条，准保新鲜！
耽误啥呀！小芳在那头嗤笑，上回你帮我解了围，我粉丝涨了十万。
再说了......她的声音突然软下来，我姥姥生前就爱逛菜市场，她说那地儿有活人喘气的味儿。
你让这些摊主被看见，我就当替姥姥圆个念想。
本周末的清晨来得格外早。
陈默七点就到了市场，老赵正踮着脚挂横幅，红底黄字被晨风掀起一角，露出后面新刷的白墙。
那横幅在风中飘动，发出“呼呼”的声响。
王阿姨的豆浆桶腾着热气，桶边摆了排一次性纸杯，杯身印着云城诚信菜市场·现磨现卖——这是陈默找广告店连夜印的，成本平摊到每个摊主头上，才五毛钱一个。
小默！小芳背着相机包从巷口跑过来，牛仔外套上挂着串铃铛，叮铃当啷撞出满街响，那清脆的铃铛声在巷子里回荡。设备都调试好了，我带了补光灯和收音麦，绝对比上次清楚！她指了指市场中央的直播间——两张铺着红布的桌子，桌上摆着鲜花、荔枝、豆浆，后面挂着云城烟火季的横幅，咋样？
够不够有氛围？
陈默还没答话，人群里突然爆发出欢呼。
他转头，看见林姑娘捧着束向日葵走过来，花盘足有小脸盆大，金黄的花瓣上还沾着露珠，那露珠在花瓣上滚动，闪烁着晶莹的光芒。这是我今早去花田挑的，最精神的一朵！她把花插在直播间正中央，向日葵向着太阳开，咱们市场也得向着光长！
九点整，小芳的手机屏幕亮起，直播间人数像滚雪球似的往上窜。
她举着麦站在向日葵前，身后是熙攘的人群和飘着香气的摊位：家人们！
今天带你们逛的不是网红打卡地，是咱云城最地道的烟火气——诚信菜市场！
弹幕刷得飞快：终于不是摆拍了！这向日葵看着真新鲜！陈默盯着手机里的流量分析，指尖在大腿上敲出节奏。
当观众们在弹幕里不断提问、表达兴趣时，陈默和小芳眼神交流，快速商量着调整直播节奏。
当小芳说到咱们的摊主都是干了十年以上的老街坊时，他碰了碰她的胳膊。
小芳心领神会，把麦递给旁边的老赵：叔，您跟家人们说说，卖了二十年荔枝，最骄傲的是啥？
老赵的手在围裙上擦了三次，接过麦时喉结动了动：我最骄傲的......是咱这荔枝，从来没缺斤少两过。他剥开颗荔枝，晶莹的果肉在镜头前晃了晃，那果肉饱满多汁，让人看着就垂涎欲滴。上回有个姑娘买了两斤，转天又来，说她奶奶吃了直夸甜，非让她再带五斤。
弹幕突然炸了：朴实大叔我太爱了！荔枝链接呢？陈默快速在评论区回复：家人们别急，市场就在云城长安街13号，现场买更甜！他余光瞥见王阿姨的豆浆摊前排起了队，张叔的鱼桶边围了圈人，连平时生意最淡的修鞋匠老李，都有个姑娘蹲在旁边拍他补鞋的手。
两个小时后直播结束时，在线人数峰值冲到了二十万。
老赵的荔枝卖空了三筐，王阿姨的豆浆桶底都见了亮，林姑娘的向日葵被抢购一空，连带着其他鲜花也卖出去大半。
小默！老赵攥着一把零钱追过来，汗津津的手往他兜里塞，那零钱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这是多卖的钱，叔分你......
叔！陈默按住他的手，笑得眼睛弯成月牙，他看着热闹过后逐渐安静下来的市场，心中满是感慨。
他想到摊主们的笑容，想到市场的未来，这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随后，他望着市场里还在收拾摊位的摊主们——张叔哼着小曲儿刷鱼盆，王阿姨把空豆浆桶摞得整整齐齐，林姑娘蹲在地上捡掉落的花瓣，您看他们笑得多开心，这比啥都强。
暮色漫进市场时，陈默坐在台阶上揉发疼的太阳穴。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守护平凡】进度50%。
黄金级进度条已经爬到了72%，右上角的新功能图标闪着微光，写着潜在需求洞察。
叮——
裤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陈默摸出来，屏幕亮起一条匿名短信，没有备注，只有一行字：你以为你在点燃烟火？
小心引火烧身。
晚风掀起他的衬衫衣角，远处传来收摊的吆喝声。
陈默盯着短信，喉结动了动。
他不知道发信人是谁，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只知道云城的夜色里，有双眼睛正盯着他，而他脚下的路，才刚刚铺到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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