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盯着手机上突然弹出的隐藏任务，眉梢微微扬起。
系统界面的蓝光映得他眼底发亮——上回帮李大爷遛狗才攒了500烟火值，这单要是成了，离青铜级升白银级又近一步。
更别说「物流之眼」技能卡，听名字就和外卖配送相关，对他这种总在社区晃悠的人来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他低头看了眼蹲在信报箱旁的虎子，那家伙正把下巴搁在前爪上打哈欠，尾巴有一下没一下扫着地面。
302室的窗户缝里还飘着李大爷泡的茉莉花茶香，陈默知道老头肯定在偷瞄，这才敢把狗绳系在信报箱上。虎子乖啊，等我回来给你带根肉肠。他蹲下身揉了揉狗头，虎子立刻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他掌心，算是应下了。
小区门口的电动车旁，穿蓝外卖服的小哥正用扳手拧着车链条。
陈默跑过去时，对方抬头的瞬间，他看清了工牌上的名字——张小明。
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晒得黝黑的脸上挂着汗珠，额角沾了点机油，见有人过来，连忙把扳手往车筐里塞：哥，您要外卖？
我这车修好了马上就能
帮你送剩下的三单。陈默直接掏出手机，系统任务里的订单信息还亮着，系统说你电动车故障要超时，我来搭把手。他蹲下来帮着扶电动车，手指在车链条上敲了敲，链条卡得不算死，您先教我怎么看导航最快路线，我保证不耽误事儿。
张小明愣了愣，喉结动了动：可...可您没跑过外卖，这单要是超时，我得扣钱的。他攥着车筐边缘的手青筋凸起，陈默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擦伤，应该是刚才修车时摔的。
我有这个。陈默指了指太阳穴，笑得狡黠，上回帮邻居遛狗得了张社交达人技能卡，跟人打交道的事儿我熟。
您看，这三单地址我都标出来了——他划开手机地图，三个红点分别在1栋、5栋和7栋，1栋离这儿最近，5栋要绕点路但楼下有快递柜能放，7栋是写字楼得送上门。
我先跑1栋，再5栋，最后7栋，时间绝对够。
张小明盯着手机屏幕，睫毛颤了颤。
他干外卖三个月了，头回见有人帮人送单还提前规划路线的。行吧。他咬了咬牙，从保温箱里掏出三个餐袋，1栋301是麻辣烫，5栋202是奶茶，7栋1503是盖饭。
记着麻辣烫要备注多辣少汤，奶茶要冰的别晃，盖饭...盖饭那客户是老客，得说祝您用餐愉快。
陈默接过餐袋时，指尖触到保温箱的温度——麻辣烫的餐袋还在微微发烫，奶茶杯外壁凝着水珠，连盖饭的塑料袋都带着厨房的油香。
他突然想起自己大一勤工俭学时送过三个月外卖，那时候总因为找不到楼号超时，被客户骂得眼眶发红。您放心。他抬头冲张小明笑，我知道被超时扣钱是什么滋味。
张小明的眼神软了软，从裤兜里摸出块皱巴巴的纸巾递过去：擦把汗吧，这天儿热。陈默接过来时，瞥见他工牌上的入职日期——2023年5月12日，刚好是上个月。
第一单1栋301很顺利。
陈默按响门铃时，开门的是个穿睡裙的姑娘，头发还滴着水，手里攥着浴帽。麻辣烫？她抽了抽鼻子，眼睛亮起来，小哥你闻着就香！陈默笑着把餐袋递过去：多辣少汤给您备注好了，您慢用。姑娘正要关门，突然探出头：对了，能给我个好评吗？
我...我这个月好评不够要扣钱。她耳尖泛红，声音越说越小。
陈默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社交达人技能卡生效时，他能清晰捕捉到对方的情绪波动。
姑娘眼底的忐忑像团小火焰，他立刻明白她是刚入行的新手骑手。您手机号多少？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我给您点个五星好评，备注汤少辣多，完美。姑娘愣了两秒，突然笑出酒窝：谢谢小哥！
下回您点单我给您加个煎蛋！
等陈默跑到5栋楼下时，额角的汗已经顺着下巴滴进领口。
奶茶杯在他手里被捂得有点暖，他赶紧把杯子贴在脸颊上降温——系统技能让他对温度变化格外敏感。
202的门开时，是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正抱着笔记本敲代码。冰奶茶？男生接过杯子，指腹触到杯壁的水珠，眼睛倏地睁大，没晃！
你怎么做到的？
我之前订的都晃成奶昔了！
陈默抹了把汗：跑的时候把杯子夹在胳膊肘里，身体尽量不晃。
您这杯我护得可紧了。男生乐了，从冰箱里拿了罐冰镇可乐塞给他：谢了啊，我赶项目呢，这杯奶茶救大命。
最后一单7栋1503。
陈默乘电梯时，盖饭的香味从餐袋里钻出来，他肚子适时发出咕噜声。
15楼到了，他理了理外卖服领口——虽然不是自己的工服，但总得显得专业些。
敲门时，门里传来键盘敲击声，接着是个低沉的男声：放门口吧。
盖饭到了。陈默没松手，您是老客，张师傅让我带句话——祝您用餐愉快。门咔嗒一声开了，穿白衬衫的男人探出头，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张师傅？
他今天没迟到？陈默把餐袋递过去：他电动车坏了，我帮他送的。
您这单他特别交代要送到手，说您总给好评，是他的衣食父母。
男人接过餐袋时笑了：这小子，嘴倒甜。他扫了眼陈默胸前的工牌（虽然是张小明的，但陈默特意别正了），下次让他来取餐时，帮我带包烟——便利店的红塔山，我给他报销。
等陈默回到小区门口时，张小明正蹲在电动车旁啃馒头，见他过来立刻站起：怎么样？
没超时吧？陈默把空餐袋塞进保温箱，掏出手机晃了晃：1栋好评，5栋给了可乐，7栋说下次带烟。他指了指张小明手里的馒头，您这午餐也太对付了，我请您吃麻辣烫？
就刚才1栋那户，姑娘说给我加煎蛋。
张小明的耳朵一下子红到脖子根：那...那怎么好意思。他低头收拾工具，却没拒绝。
陈默注意到他往保温箱里塞馒头时，箱底躺着半瓶凉白开，瓶身贴着张小明三个字，是用马克笔写的，字迹歪歪扭扭像小学生。
手机突然震动，陈默点开系统界面——
【隐藏任务完成度100%！
获得「物流之眼」技能卡（已激活） 烟火值300（当前累计：800/1000，青铜级）】
眼前的世界突然变了样。
陈默眨了眨眼，发现所有外卖电动车的行驶轨迹在他眼里成了淡蓝色光带，小区道路的拥堵程度被标成绿黄红三色，连50米外便利店的外卖取餐口都浮着15:30将有12单集中出餐的提示。
他下意识看向张小明的保温箱，箱内温度、剩余配送时间、甚至餐品保鲜度都在眼前浮现。
小哥？
小哥你发什么呆呢？张小明戳了戳他胳膊。
陈默回神，看见对方手里举着半瓶可乐——是5栋那个男生给的，给你，我不渴。
两人往1栋走时，路过小区东门新开的好味来餐馆。
玻璃门上贴着开业大酬宾的红纸，可店里只有两桌客人，服务员站在门口搓手。
陈默的物流之眼突然跳出提示：【该店铺近3日外卖订单量0，存在经营风险】。
他脚步顿了顿，转头对张小明说：您平时和其他骑手关系好吗？
还行，我们有个群。张小明摸出手机，怎么了？
这家店菜香得很。陈默吸了吸鼻子，刚才路过时我闻着有红烧肉和鱼香肉丝的味儿，比1栋那麻辣烫香多了。
您要不在群里说一声，就说东门新开的好味来分量足，老板给骑手加瓶水？他指了指店门口站着的老板——五十来岁的大叔正擦桌子，围裙上沾着酱油渍，您看他那围裙，肯定是自己下厨的，比那些中央厨房的外卖实在。
张小明盯着餐馆看了会儿，突然掏出手机快速打字。
陈默瞥见屏幕上的消息：家人们，东门好味来刚试吃了，红烧肉肥而不腻，鱼香肉丝够酸够甜，老板说骑手来取餐送冰镇酸梅汤！发完他挠头笑：我之前总在群里抢单，这回也算给大伙儿指条明路。
两人走到1栋楼下时，张小明的手机开始狂震。
他打开外卖软件，眼睛越瞪越大：我去！
好味来一下子爆了五单！他抬头看陈默，目光里带着点崇拜，小哥你...你是不是有什么秘诀？
陈默笑着拍他肩膀：秘诀就是——他指了指自己太阳穴，多观察，多琢磨。
夕阳把两人影子拉得老长。
陈默送张小明回电动车旁时，虎子突然从信报箱后窜出来，叼着他的裤脚往外拽。
他低头一看，302室的窗户大敞着，李大爷举着个塑料袋冲他喊：小陈！
虎子饿了！塑料袋里的肉肠在夕阳下泛着油光。
得，虎子催饭了。陈默冲张小明挥挥手，明天要是还需要帮忙，您在小区群@我。
哎！张小明追了两步，从保温箱里掏出罐可乐塞给他，拿着，这是我今天赚的外快。
陈默捏着可乐往单元楼走，虎子蹦蹦跳跳跟在脚边。
路过小区广场时，他听见几个大妈凑在一起嘀咕：听说东门新开的餐馆一下子火了？可不是，刚才我看见三个外卖员在那儿取餐呢！
他没停步，却下意识放慢脚步。
广场角落的公告栏前，贴着张社区文化节招募志愿者的海报，策划两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
陈默的物流之眼突然闪过提示：【该活动存在潜在人际网络拓展机会】。
他伸手摸了摸海报边缘翘起的边角，嘴角慢慢扬起。
虎子用脑袋顶他的手，陈默弯腰把它抱起来。
晚风裹着饭菜香吹过，远处传来广场舞的音乐声。
他望着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手机在裤兜里轻轻震动——是小区群弹出新消息：@陈默明天帮我搬下快递？
急什么。陈默笑着回了个OK的表情，抱着虎子往家走。
路灯次第亮起，把他的影子和虎子的影子叠在一起，像团暖融融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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