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危机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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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默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短信里更大的挑战几个字在屏幕上刺得他眼睛发酸。

工作室的空调风声突然变得刺耳,他能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这不是第一次收到威胁,但这次带着某种精准的压迫感,像有人正贴着他后颈呼吸。

哥?小芳端着咖啡的手悬在半空,杯沿的热气模糊了她担忧的眉眼,你脸色好差,是不是

没事。陈默把手机倒扣在桌上,金属外壳磕出轻响。

他抓起U盘时,指腹触到冰凉的棱角,那是昨晚熬夜整理的社区服务平台数据——从需求调研表到用户画像分析,整整一百二十八页。你先把直播复盘发群里,重点标红用户提的拼团和家教需求。

手机在掌心震动的瞬间,他差点把U盘甩出去。

来电显示是未知号码,备注栏跳动的数字泛着冷光。

陈默深吸一口气接起,对面传来的男声带着刻意压低的沙哑:陈先生,我们是邻聚科技法务部。

邻聚?陈默的太阳穴突突跳,那是上个月在社区服务论坛上抢了他们合作案的竞品公司。

我们有证据显示,贵平台的用户需求采集算法与我方核心技术高度相似。对方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玻璃,建议您现在来公司面谈,否则...

等等。陈默打断他,指甲掐进掌心,你们什么时候申请的算法专利?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传来纸张翻动声:去年十二月。

去年十二月?陈默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发颤的尖锐,那时候我还在帮云城老城区做便民手册,所有需求表都是手写的——需要我把去年的工作笔记拍照发你吗?

对方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们的证据不仅仅基于时间,还有代码结构和功能实现等多方面的相似。我们不接受口头辩驳,三小时后,带齐资料到邻聚大厦23楼。”

嘟的忙音响起时,陈默的后槽牙咬得生疼。

他抓起外套冲向门口,经过小芳时顿了顿:把去年的便民手册扫描件和需求表时间戳整理好,发我邮箱。

哥!小芳追出来,发梢扫过他手背,要不要叫小杰一起?

已经在叫了。陈默点开微信,给小杰连发三条语音:查邻聚最近三个月的专利动态,重点看算法类;定位刚才那个号码的IP地址;对了,把咱们平台的代码提交记录导出,时间线标清楚。

陈默一边等待小杰的消息,一边在工作室里来回踱步,眼神不时扫过电脑屏幕,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应对的策略。

十分钟后,小杰的视频通话弹进来。

他的脸挤在电脑屏幕前,镜片上蒙着层雾气,背景是堆成山的外卖盒:查到了!

那个号码是虚拟号,IP在云城郊区的黑网吧——不过邻聚的算法专利申请记录有问题!他敲了下键盘,屏幕切出两张对比图,他们去年十二月提交的专利文档,修改时间是今年三月十七号!

陈默的脚步顿在电梯口。

电梯镜面映出他发红的眼尾,还有紧攥的手机——三月十七号,正是他和社区主任开需求研讨会的日子,当天所有对话都录了音。

我现在去邻聚。陈默按下电梯键,你把时间戳对比图和录音备份发到我律师的邮箱。

等等!小杰突然拔高声音,邻聚的法人变更记录显示,三个月前新股东是...陈叔以前的老同事?

陈默的手指在电梯按钮上悬住。老同事三个字像根细针,扎破了他刻意维持的冷静——父亲陈建国十年前离职时,最激烈的争执对象就是王明。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

陈默走进电梯,镜面里他的喉结滚动两下:继续查王明的资金流向,半小时后给我结果。

邻聚大厦的玻璃门映着正午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陈默踩着反光的大理石地面往23楼走,皮鞋跟叩出清脆的响声。

前台小姐刚要拦他,他把工牌拍在桌上:陈默,找法务部。

法务总监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陈默推门进去时,正看见一个穿深灰西装的男人背对着他,手指敲着桌上的证据——那是一沓打印出来的代码截图,最上面压着份专利证书。

王总。陈默开口时,那男人缓缓转身。

果然是王明,十年前那个总说小陈太理想化的部门主管,现在眼角的皱纹里还凝着股阴鸷。

陈默。王明扯了扯领带,笑得像只老猫,我就说,你那套社区温情玩不长久,没想到居然抄起同行的技术了。

抄?陈默走到桌前,指尖点在专利证书的日期上,王总,去年十二月您还在国外陪儿子读书吧?他抽出手机,调出小杰发来的出入境记录,需要我把洛杉矶的酒店入住证明也调出来吗?

王明的脸瞬间涨红。

陈默乘胜追击,把U盘插进他的电脑:这是我们平台的需求采集逻辑,从用户留言关键词提取到需求标签生成,每一步都有开发日志——您说的高度相似,不会是指便民这两个字吧?

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滴水声。

王明突然抓起桌上的代码纸,用力揉成一团:就算专利时间有问题,你怎么证明自己没偷数据?

因为所有需求都是用户主动填的。陈默点开邮箱,把扫描好的便民手册投影到墙上,从2022年11月到2023年2月,127位居民的手写需求表,每一页都有签字按手印——需要我请他们来做证人吗?

王明的手指在桌面敲出急促的鼓点。

陈默看着他青黑的眼尾,突然想起父亲离职那天说的话:老陈,你这种烂好人永远成不了大事。现在他终于明白,有些人的成大事,不过是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

陈先生。门口传来清越的女声。

陈默转头,看见自己的律师林晓拿着公文包站在那,法院的传票我已经送达,关于诽谤和商业诋毁的诉讼,我们明天上午九点开庭。

王明的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陈默收拾好U盘,经过他身边时停住:王总,下次想搞小动作,至少把时间线理顺。

法庭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陈默肩头。

他看着法官敲下法槌,被告方证据不足,驳回所有指控的宣判声在大厅里回荡时,突然想起直播那晚用户们的留言——楼上漏水找不到业主的张阿姨,想拼榴莲的外卖小哥,求家教的高中生妈妈。

这些真实的声音,比任何代码都更有力量。

陈先生。林晓递来调解书,对方同意公开道歉,赔偿五十万。

陈默接过调解书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他避开记者的镜头走到走廊,短信界面亮起:这只是开始,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走廊的穿堂风掀起调解书的边角,阳光在道歉两个字上投下阴影。

陈默望着窗外的云城天际线,那里有他刚上线的社区平台,有两万三千七百一十八个正在亮起来的需求——他摸了摸发烫的手机,嘴角慢慢扬起。

更大的风暴?

他倒要看看,能掀起多大的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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