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外的大理石台阶被夕阳染成了蜜色，陈默的皮鞋跟叩击在石阶上，每一步都带着胜诉后的轻快。
小杰举着手机追了上来，屏幕里小芳的直播间正跳出“庆祝胜诉抽酱鸭”的弹幕，他用胳膊肘撞了撞陈默：“老大，你猜小芳这波能涨多少粉？上次帮她直播卖手工酱菜，涨了三万粉呢！”
陈默笑着回应了一声，可手机却在掌心震得发烫。
那个虚拟号码发来的短信就像一根细针，戳破了刚刚涌起的轻松。
他在台阶转角处停住了脚步，晚霞漫过肩头，短信内容在视网膜上灼烧着：“恭喜陈策划首战告捷。但你以为，真的只是恒远吗？”
“怎么了？”小杰察觉到他停了下来，凑过来看手机，笑容渐渐凝固了。
他捏着手机的指节都泛白了：“这个号码我查过，每次都是从云城不同区域的公共Wi-Fi发出来的，根本找不到源头。上次王奶奶说的黑西装……会不会和这有关？”
陈默望着远处被晚风吹起的落叶，想起了今早王奶奶颤巍巍地拽着他衣袖的模样。
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捏着他的手腕：“小默啊，那几个穿黑西装的，昨天在3单元门口蹲了一下午，见我看他们，还把脸转了过去——该不会是来寻仇的吧？”当时他只当是小区里常见的推销人员或中介，此刻却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
“查。”他把手机放进裤兜，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边缘的磨损处——那是大二时帮邻居搬冰箱时磕的，“先查最近三个月，所有和我们项目有交集的公司，尤其是和恒远有资金往来的。重点……”他顿了顿，“查王明。”
小杰的瞳孔微微收缩：“你是说……你爸当年的老同事？”
陈默点了点头。
父亲陈建国十年前从云城商发局辞职时，饭桌上唯一红着眼眶来送别的，就是时任市场调研部主任的王明。
后来父亲创业失败，母亲带着他搬到了老城区，就再也没和王明有过联系。
直到三个月前竞标“云邻社区服务平台”项目，恒远突然横插一脚，而恒远的法务总监，正是王明的大学室友。
“去我租的房子里。”陈默拍了拍小杰的肩膀，“带上你那台能破解加密文档的旧电脑——别让公司其他人知道。”
两个小时后，出租屋里弥漫着速溶咖啡的焦苦味道。
小杰的旧笔记本电脑屏幕泛着幽蓝色的光，他眉头紧锁，盯着跳动的代码，嘴里嘟囔着：“这加密算法还挺复杂，得费点功夫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杰的额头冒出了汗珠，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着。
终于，他“咦”了一声：“老大，你看这个——恒远上个月往‘明远投资’转了三百万，而‘明远投资’的法人……是王明的亲侄子。”
陈默凑了过去，滚动鼠标滚轮向下滑。
资金流向图逐渐清晰起来：恒远→明远投资→云城科技园区的某间空壳公司→最终汇入一个海外账户。
最下方的备注栏里，用红色字体标着“人间烟火计划”——和他系统面板里偶尔闪过的神秘关键词一模一样。
“叮——”
手机的震动声惊得两人同时抬起头。
陈默抓起手机，这次是微信好友申请，备注是“老地方咖啡馆，晚上八点，王明”。
结束了出租屋里紧张的调查，陈默和小杰收拾好东西，陈默想着王明的微信好友申请，决定前往老地方咖啡馆赴约。
在咖啡馆暖黄色的灯光下，王明的白发比记忆中更多了。
他面前的卡布奇诺一口未动，奶泡已经塌成了一片浑浊。
看到陈默坐下，他扯了扯皱巴巴的西装袖口：“小默，十年没见了，你比你爸当年更像个策划人——法庭上那招反将恒远一军，漂亮。”
“那条短信是你发的？”陈默直接切入主题，指节抵着冰凉的玻璃杯，“还有王奶奶说的黑西装。”
王明的喉结动了动，从公文包里抽出一沓文件推了过来。
最上面是一张泛黄的合影，年轻的陈建国和他勾肩搭背，身后是商发局的招牌。
“你爸临走前，把‘平凡人潜力觉醒计划’的资料托付给了我。”他声音沙哑，“这是他用二十年时间走访社区、记录千万普通人需求后，写出来的民生服务系统蓝图。后来他创业失败，我怕这套东西被资本篡改，就一直压着没动。”
陈默的指尖在照片上停住了，脑海中浮现出父亲去世前的那通电话：“小默，别怨爸爸没给你好生活……有些事，比赚钱更重要。”当时他以为那是父亲失败后的自我安慰，此刻结合王明拿出的资料，他像被人揭开了蒙在真相上的布。
“恒远这次针对你，是因为他们拿到了蓝图的残本。”王明翻开文件，露出几页手写笔记，“他们想做的是‘流量收割平台’，而你做的‘云邻’，和你爸当年的理念一模一样。”他突然抓住陈默的手腕，力气大得让陈默生疼：“我需要你帮忙完成真正的‘人间烟火系统’——不是你那个任务系统，而是能让千万普通人真正被看见的服务网络。”
陈默抽回手，目光扫过文件里熟悉的社区活动排期表、独居老人关怀模块、小商小贩帮扶计划——和他这半年在“云邻”里一点点搭建的内容，分毫不差。
系统面板突然在眼前闪烁，任务提示浮现：【隐藏任务：揭开“平凡人潜力觉醒计划”真相——当前进度10%】
“我需要时间来验证这些资料。”他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还有，你得告诉我，那些黑西装是谁派来的。”
王明刚要开口，陈默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这次是短信，没有虚拟号码，直接显示着一串陌生数字：“你真的准备好迎接这场风暴了吗？”
咖啡馆的挂钟敲响了八点半，钟声混合着邻桌情侣的轻笑，在陈默耳中格外清晰。
他望着窗外逐渐浓重的夜色，想起系统新手任务时，帮王奶奶遛的那只叫“团子”的金毛，当时团子扑上来舔他的手心，温暖得像一团火，而现在自己面临着如此复杂的局面，完成“人间烟火系统”或许就像当年帮助王奶奶和团子一样，能给更多人带来温暖。
而此刻，手机在掌心的震动，像极了某种倒计时的鼓点。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