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推开咖啡馆玻璃门时，风卷着银杏叶扑在他后颈，凉得人一激灵。
他站在台阶上摸出手机，通讯录里“小杰”的名字被指腹磨得发烫——刚才王明那番话像团乱麻，他需要个能兜底的人一起理线头。
电话响到第三声接通，小杰的大嗓门裹着火锅香气炸出来：“我靠你小子终于想起兄弟了？正跟老板掰扯串儿钱呢，咋着？”
“王明找我了。”陈默望着街角摇晃的路牌，把文件封皮上的金漆、系统更新的提示，还有那条“迎接风暴”的短信全倒了出来。
末了喉结动了动，“他说我爸当年就盯着我帮人时的光，可我现在……”
“等等等等。”小杰突然压低声音，背景音里传来塑料凳摩擦地面的吱呀，“你说那老狐狸推过来的项目叫‘新社区生态平台’？我上周帮物流站搬货，听几个穿西装的在仓库抽烟，说云城要搞什么‘民生数据整合’，还骂现在的社区活动策划都是草包——会不会跟这事儿有关？”
陈默的指甲掐进掌心。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忽明忽暗，30%的进度条像根悬着的针。
“你先稳住，”他听见自己说，“我现在回家查系统数据，三小时后老地方见。”
小区楼道的声控灯在他脚步下次第亮起。
推开门那刻，台灯暖黄的光漫过书桌上的社区活动策划案——那是他帮张阿姨争取到的老年舞蹈室申请书，墨迹还没干透。
“物流之眼是系统最新解锁的功能，可以实时追踪区域内所有物流节点的数据流向。”陈默一边低声自语，一边启动了权限激活流程，“希望这次能找到王明背后的真正动机。”
眼前泛起水纹般的波动，无数数据流从手机、电脑、甚至窗外的快递车车顶上涌出来，在半空中交织成金色的网。
他盯着王明的名字输入搜索框，数据流立刻炸成碎片，又重新聚成一条弯曲的金线。
“资金来源：云城创投、民生基金……海外账户？”陈默眯起眼。
金线在“民生基金”节点突然分叉，一支扎进某个标着“2019年社区改造项目”的灰色区块，另一支却绕了七八个境外壳公司，最终消失在“新社区生态平台”的红色标签里。
系统提示音在脑内急促响起：“异常资金流动检测中，建议标记可疑节点。”
他掏出笔记本疯狂记录，笔尖在“父亲”“系统”“王明”三个词间画着交叉的箭头。
楼下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扒着窗户往下看——路灯照出个缩在冬青丛后的身影，马尾辫被风掀起来，是小华。
“她怎么在这儿？”陈默嘀咕着抓起外套冲下楼。
可等他跑到单元门口，冬青丛里只剩片被踩皱的银杏叶，还有半枚没来得及收走的手机——屏幕亮着，是他刚才在窗前查数据的照片。
“陈默！”
身后传来小杰的喊。
陈默转身，正看见小杰从楼道转角走出来，手里攥着小华的书包带。
那丫头脸涨得通红，马尾辫散了半绺，手指绞着校服下摆：“我……我就是好奇你最近总神神秘秘的，那天在奶茶店听见你和小杰说什么‘风暴’，我……”
“你知道跟踪多危险吗？”小杰把书包塞给她，声音却软下来，“上次张叔的快递被偷，就是有陌生人在小区蹲点。要是被王明的人发现……”
“我没想害他！”小华突然拔高声音，眼眶瞬间红了，“我就是……就是看他总帮别人，自己却像个救火队员似的，想……想替他分担点。”她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对不起，我以后不这样了。”
陈默突然想起上周帮小华修电脑时，她偷偷往他杯子里塞的草莓软糖。
他走过去拍拍她肩膀：“要真想帮忙，明天陪我去查民生基金的备案资料？”
小华猛地抬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真的？”
“但得听指挥。”小杰插了句，转身从口袋里摸出包纸巾扔过去，“先把脸擦了，哭成小花猫怎么查资料。”
三人往小区广场走时，晚风卷着广场舞的音乐飘过来。
陈默的手机在裤袋里震动，系统提示音像道惊雷：“S级任务【揭开真相】激活——查明‘平凡人潜力觉醒计划’与‘新社区生态平台’的关联，完成奖励：可查看系统核心代码权限。当前进度：10%。”
他停下脚步，月光漫过三人交叠的影子。
“明早八点，图书馆门口见。”小杰拍了拍他后背，“我托物流站的兄弟弄了民生基金近三年的流水，绝对能扒出点东西。”
小华吸了吸鼻子，从书包里掏出个U盘：“我爸是律所的，我偷拿了他的企业查询账号，能查所有合作方的工商信息。”
陈默望着两个并肩的身影，喉咙突然发紧。
系统面板上的进度条正在缓缓爬升，30%，31%，32%……像极了小时候社区晚会上，大家一起往许愿瓶里投的星星纸。
回到家时已经十一点。
陈默坐在书桌前，盯着手机里王明的号码。
屏幕蓝光映着他眼底的光——那是帮王奶奶修水管时的光，是替摊主解围上热搜时的光，是此刻，三个年轻人要撕开迷雾的光。
他的手指悬在拨号键上，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
明天，该给王明打个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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