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的秋夜带着几分凉意，陈默站在私人会所的雕花铁门前，仰头看了眼门楣上“云隐阁”三个鎏金大字。
小杰把黑色鸭舌帽往下压了压，指节抵着耳朵：“刚让物流站的兄弟查过，这会所老板跟王明有三家公司交叉持股，安全是安全，但监控死角少——”
“我知道。”陈默摸了摸裤袋里的手机，系统面板上“揭开真相”的进度条正闪烁着淡金色，“小华，你爸的企业查询账号带了吗？”
“在这儿。”小华把帆布包往怀里拢了拢，月光下能看见她攥着包带的手指泛白，“刚才在便利店买了录音笔，藏在发绳里了。”她顿了顿，忽然抬头冲陈默笑，“要是等下我手抖，你就踩我脚。”
会所门童拉开檀木大门时，陈默闻到了若有若无的沉香味。
二楼包厢的雕花隔断后，王明正端着茶盏，青瓷在他指节间泛着冷光。
这个四十岁的男人穿着剪裁利落的深灰西装，眼角细纹里还挂着惯常的笑意，只是看到陈默身后的两人时，眉峰轻轻一跳：“小陈，这是？”
“我大学室友小杰，学金融的。”陈默拉过缩在身后的小华，“这位是小华，法律系的高材生——王总上次说项目需要多方面意见，我想着带两个靠谱的朋友来，总比我一个人瞎琢磨强。”
王明的目光在小华脸上多停了半秒，忽然笑出了声：“年轻人就是有干劲。”他抬手示意三人落座，茶海上的煮水器“咕嘟”冒了个泡，“既然来了，我也不绕弯子。
你之前问的‘新社区生态平台’，其实是个幌子。”
陈默的后背瞬间绷直。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任务进度 15%（当前47%）。
他盯着王明杯里晃动的茶叶，听见对方继续说：“我手里的民生集团，三年前接了笔海外投资。结果对方是洗钱的，现在东窗要事发——平台的流水能掩盖部分账目，但缺口太大……”
“所以您需要‘平凡人潜力觉醒计划’的数据？”小杰突然插话，指节叩了叩桌面，“用社区用户的行为数据做金融模型，稀释异常流水？”
王明的瞳孔微微收缩。
陈默注意到他端茶的手在杯沿压出白印——这和上周帮李叔谈判拆迁补偿时，房东被说中痛点的反应一模一样。
“小同志很敏锐。”王明放下杯子，瓷底磕在木桌上发出脆响，“但你该明白，有些事不是查清楚就能解决的。”他的目光扫过陈默，“我找你，是因为你能调动社区资源，能让那些大爷大妈心甘情愿配合数据采集……”
“叮——”
金属撞击声惊得小华肩膀一缩。
包厢门被人从外推开，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堵在门口，耳麦线从领口钻出。
为首的寸头男扫了眼众人，冲王明点头：“王总，我们接到消息说您这儿有危险。”
陈默闻到了对方身上的烟草味——和上周在小区蹲点的可疑男人一个味儿。
他膝盖轻轻碰了碰小华的鞋尖，女孩立刻低下头翻包，发绳里的录音笔闪了下红光。
“张队，我不是说过今天不见外人？”王明的声音沉了下来，但陈默看见他右手食指在桌下快速敲了三下——这是上周教社区老人防诈骗时提到的“危险信号”。
“王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寸头男往前半步，目光落在陈默身上，“这位先生面生，我们得确认下身份。”
空气里的火药味浓得呛人。
陈默突然笑出声，站起身拍了拍寸头男的胳膊：“哥，我是王总的社区顾问，上回还帮您妈修过电动车呢！”他压低声音，“阿姨说您最近总熬夜，让我捎盒枸杞——您看，还在我包里。”
寸头男的表情僵了僵。
陈默余光瞥见小杰在桌下对他比了个“牛”的手势。
果然，男人摸了摸后颈：“那……那行，王总您聊，我们就在门口。”
门重新关上时，王明的额头已经冒了细汗。
他扯松领带，声音发哑：“小陈，今天的事……”
“我明白。”陈默打断他，弯腰捡起刚才碰掉的茶盏，“有些真相，得慢慢揭。”他看了眼手表，“不早了，我们先回去整理资料——王总要是想起什么，随时联系。”
出会所时，秋风吹得小华打了个寒颤。
小杰把外套扔给她，压低声音：“那俩男的是道上混的，我见过他们老大。”他转头看向陈默，“你怎么知道那寸头的妈修过电动车？”
“上周帮刘阿姨收快递，听见她和保安聊天。”陈默摸出手机，系统面板上的进度条已经爬到了62%，“走，去我家。我要用‘流量密码’发篇文章。”
凌晨两点，陈默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匿名帖子。
系统技能激活的瞬间，他的指尖像是被接上了导线——哪些数据该模糊处理，哪些细节能引发共鸣，甚至评论区可能的风向，都在脑海里连成了线。
点击发送时，他听见小杰在身后抽了口凉气：“这阅读量……每分钟破万？”
三天后，云城论坛头条是《民生集团新社区项目暗藏财务危机？
业内人士曝数据异常》。
陈默刷着评论，看见有网友贴出了民生近三月股价波动图，还有律师账号开始分析“用户数据滥用”的法律风险。
手机震动来得突然。
陈默点开短信，屏幕蓝光映得他瞳孔微缩。
未知号码的信息只有一行字：“你动了不该动的奶酪，下周三晚八点，云江大桥，单独来。”
小杰凑过来看，后槽牙咬得咯咯响：“这是威胁！我叫物流站的兄弟……”
“等等。”小华按住他的手，她盯着陈默泛白的指节，“他眼神不对。”
陈默抬头时，眼底的光比那晚在小区广场更亮。
他把手机揣进裤袋，望向窗外的夜色——云城的霓虹在玻璃上投下斑斓光影，像极了系统面板里跳动的进度条。
“该来的，总会来。”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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