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省人民检察院的地下车库里，侯亮平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出急促的节奏。仪表盘的冷光映着他发青的下颌，昨夜在旧厂街淋的雨让他发起低烧，保温杯里的浓茶早已凉透。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安欣发来的定位——京州市第二人民医院地下三层，那个存放监控录像的仓库。
“侯局，监控硬盘被格式化了。”安欣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传来，带着压抑的颤抖，“但我在机房发现这个——”镜头对准墙角的鞋印，38码的胶底纹路与旧厂街监控里出现的神秘人完全吻合，“和拿走我妈协议的是同一人。”
侯亮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起季昌明今早说的话：“孟德海的停职调查令已经下来了，省厅派了新的专案组组长，下午到岗。”他望向车窗外，穿藏青色制服的人群正鱼贯进入电梯，其中一人的公文包上绣着山水集团的LOGO——那是赵瑞龙的私人律师。
“安欣，你注意到没有，所有关键证据消失的时间，都和潮汐有关。”侯亮平调出京州港的潮汐表，“王建国坠楼是退潮时间，医院监控被删是涨潮，而赵瑞龙的航班起飞时间，恰好是平潮。”他突然想起老默的冻鱼箱上的红绳，三圈代表京州的三条主要河流，“他们在用水文数据做加密密钥。”
耳机里传来安欣的吸气声：“侯局，我在医院后山发现了这个。”镜头转向泥土里的半截冻鱼，鱼腹上的十字刀痕与旧厂街命案现场的伤口完全一致，“老默的刀，是高启强送的。”
侯亮平的后背绷紧，他想起高启强在强盛集团年会说的话：“我们卖的不是鱼，是京州的水。”他迅速启动车子，轮胎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安欣，立刻去调京州港近三年的货物清单，重点查冷冻集装箱——尤其是标着‘水产’却在冬季运输的。”
与此同时，山水庄园的地下会议室里，高启强的手指在沙盘上划过京州湖的轮廓。赵瑞龙的雪茄烟灰落在“湖心岛度假村”的模型上，烫出焦黑的印记：“老孟那边只能拖三天，新书记下周二到任，必须在这之前让侯亮平永远闭嘴。”
高启盛推了推眼镜，笔记本电脑上跳动着侯亮平的行车路线：“哥，侯亮平已经怀疑到水文数据了。”他调出监控截图，“今早他去了市水利局，查2014年的洪水调度记录——那年的泄洪通知，比正常时间晚了48小时。”
高启强突然抓起沙盘上的冻鱼模型，鱼眼处的红宝石闪烁着冷光：“通知老默，该让‘黑鱼’浮出水面了。”他望向墙上的电子地图，京州市的每处关键地点都被标上鱼形符号，“尤其是安欣，他母亲的药，该换换药方了。”
京州市水利局的档案室里，侯亮平正在查阅2014年的洪水档案。泛黄的文件上，泄洪审批单的签名栏里，孟德海的名字格外刺眼。他的手指停在“泄洪原因”一栏，上面写着“保障京州湖生态”，但附件中的卫星云图显示，当时的降雨量根本达不到泄洪标准。
“侯检察官对水文很感兴趣？”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侯亮平转身，看到省公安厅的赵立冬正靠在门框上，手中的保温杯印着“为人民服务”，“听说你在查三年前的洪水，要不要看看这个——”他扔过一份文件，封面上写着“关于侯亮平同志的举报信”。
侯亮平的瞳孔骤缩，举报信里附的照片上，他正在旧厂街与老默交谈，拍摄时间正是昨夜。“赵厅长，我在执行公务。”他强压怒火，“如果没别的事，我还要继续查档案。”
赵立冬突然逼近，身上的古龙水味盖过了档案的霉味：“侯亮平，你应该清楚，汉东的水，不是你一个外来的检察官能搅浑的。”他指着举报信最后一段，“有人看见你收了老默的冻鱼箱，里面装的什么？证据，还是赃款？”
就在这时，安欣的电话打了进来：“侯局，京州港的冷冻集装箱记录找到了！2014年7月15日，有十七个标着‘冻鱼’的集装箱，实际装载的是——”他的声音突然中断，听筒里传来玻璃破碎的声响。
“安欣！安欣！”侯亮平大喊着，抓起外套冲出档案室。停车场上，他的车子轮胎被人划破，手机定位显示安欣在京州港12号码头。他拦下一辆出租车，司机的后视镜里，他看到赵立冬的车正缓缓跟上。
京州港的海风带着咸涩的腥味，安欣趴在地上，鲜血从额角流下，染红了手中的货物清单。三个戴面罩的男子围过来，手中的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安警官，得罪强哥的人，都要喂鱼。”为首的男子举起匕首，刀刃上刻着鱼形花纹。
千钧一发之际，侯亮平的出租车撞开栅栏冲了进来。他抓起灭火器砸向歹徒，玻璃碎片混着泡沫飞溅。安欣趁机踢倒货架，冷冻集装箱的门轰然打开，里面滚落的不是冻鱼，而是一箱箱用防水布包裹的现金，上面印着“汉东民生基金会”的字样。
“侯局，他们在转移赃款！”安欣擦了擦脸上的血，指着集装箱上的编号，“和孟德海的转账记录完全吻合！”他的话被远处的警笛声打断，赵立冬的车停在码头入口，探照灯扫过满地的现金。
侯亮平突然注意到，防水布上有块冻鱼的血迹，形状与老默的刀痕一致。他迅速掏出手机拍照，却发现歹徒已经趁乱逃走。赵立冬带着警察走来，目光在现金上停留两秒，突然冷笑：“侯检察官，这就是你说的‘冻鱼’？”
“赵厅长，这些是强盛集团的非法所得！”侯亮平指着集装箱，“还有这个——”他举起货物清单，“2014年的泄洪通知，就是为了掩盖他们转移赃款！”
赵立冬接过清单，突然撕成两半：“侯亮平，我现在以妨碍公务罪逮捕你。”他向手下示意，“把这些‘冻鱼’带回省厅，仔细调查。”
安欣正要上前理论，手机突然震动，是医院打来的电话。他接起后，脸色瞬间惨白：“侯局，我妈...我妈突然昏迷，医生说...说药物过敏。”
侯亮平的心脏猛地一沉，他想起高启强说过的“有些鱼，冻久了就会臭”。看着赵立冬的手下将现金搬上车，他突然明白，所谓的“黑鱼计划”，不是杀人，而是要让他们永远背负莫须有的罪名，就像那些冻在深海里的鱼，永远见不到阳光。
回到检察院时，季昌明正在办公室等他。老检察长面前摆着刚收到的快递，里面是半截冻鱼和一张纸条：“侯检察官，下一次，冻的就是你。”
“季检，安欣的母亲被人换了药，王建国的坠楼现场没有鞋印，还有京州港的现金...”侯亮平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们是要把我们逼进深渊。”
季昌明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封面上盖着最高检的红色印章：“亮平，这是中纪委的秘密调查组介绍信。”他望向窗外，暴雨不知何时停了，“汉东的天，总会亮的，但在这之前，我们必须潜到深渊之下，把那些见不得光的鱼，统统捞上来。”
侯亮平接过介绍信，手指划过“特别行动组”的字样。他想起安欣在医院说的话，想起老默女儿小果的笑脸，想起旧厂街那些被强拆的居民。此刻，办公桌上的冻鱼突然发出难闻的气味，那是腐烂的味道，也是黑暗即将消散的味道。
兄弟们，求鲜花！求评价！求一切！
从发书到现在，一天时间了，成绩不大行，但还是想坚持一下！！！
跪求鲜花、推荐、评价！！！求一切！！！
【不论打赏、鲜花、月票还是推荐，第一个投的破例加一更，等够加更规则的累计会再次加更】
一句话：你们敢支持，小弟舍命陪君子：更新不断！！！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