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半,陈昭站在便利店后巷的传送阵前,看着面前十个穿藏青色制服的“同事”——他们背着战术背包,胸前挂着“万界协作组”的金属胸牌,最前面的赵处长正弯腰检查装辣条的铁皮箱,镜片上蒙着层白雾。
“陈先生,这是便携翻译器。”技术组的小刘递来个指甲盖大小的耳麦,“贴耳后,武侠世界的方言能转成普通话。”陈昭摸着耳麦,想起上次在武侠村被王翠花的“山话”绕得晕头转向,忍不住笑:“上次听她说‘灶屋有只猫’,我愣是找了半天才明白是‘厨房有只猫’。”
赵处长直起腰,拍了拍辣条箱:“战略物资带了十二箱,够咱们当‘辣度大使’了。”他指了指旁边的卡车,“手机是太阳能充电款,打火机做了防摔处理,泡面加了独立辣包——全按武侠世界的用火习惯改良的。”
陈昭低头看表,六点整。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传送门已开启,当前坐标:武侠世界青竹村。”白光裹住众人的瞬间,他闻到股熟悉的青草香——是青竹村晨雾里混着露水的味道。
落地时鞋跟陷进软泥里。
陈昭抬头,正撞进王翠花惊喜的眼神。
这村姑今早该是在河边洗衣,靛蓝围裙还滴着水,发辫上沾着片柳叶:“陈公子!你可算来了!”她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扭头冲远处喊,“柱叔!陈公子带仙官们回村啦!”
原本蹲在田埂上吃饭的村民全直起了腰。
扛锄头的老汉把碗往裤腿上一擦,抱柴的小媳妇捏着枯枝僵在原地,连村口拴着的黄狗都竖起耳朵,冲这群穿制服的“外乡人”汪汪叫。
“大家莫慌!”王翠花挤到陈昭跟前,转身张开双臂拦在村民和团队中间,像只护崽的母鸡,“陈公子是好人,上次帮铁柱哥治腿伤的金疮药就是他给的!”她拽了拽陈昭的袖子,小声道,“昨儿夜里我还和柱婶说,陈公子许是被仙门叫去学法术了,没想到真带官差回来啦!”
赵处长往前走了半步,摘下帽子露出寸头,声音放得像哄自家小侄女:“乡亲们好,我们是蓝星的官方特派人员。陈先生和我们合作,想带大家做些‘跨世界买卖’——你们的灵米、桂花,我们的‘仙家法宝’,互相换着用。”他指了指技术组背上的仪器,“这些是测灵气的,保证不坑大家。”
人群里挤进来个穿粗布短打、留着山羊胡的老汉——是村长李铁柱。
他盯着赵处长胸前的胸牌看了三秒,突然冲陈昭抱拳:“陈公子上次救我家娃的情分还没谢,如今你说的事,我信!”
“柱叔!”王翠花拽着他的胳膊往村公所引,“先让仙官们歇脚,我去烧壶野山茶!”她回头冲陈昭挤眼睛,“灶屋新腌了酸黄瓜,等会给你留最大的!”
村公所的土坯房里,外交官小张摊开羊皮纸的贸易意向书,用最通俗的话解释:“第一条,我们收灵米,一斤给五两银子——比镇上米行贵三成。第二条,教大家用打火机、手电筒,这些‘法宝’不用念咒,擦一下就着,按一下就亮。第三条……”
“亮?”李铁柱凑到小张跟前,盯着桌上摆的手电筒,“比我家那盏桐油灯还亮?”
陈昭笑着按下开关,光束“唰”地照亮半面墙。
几个蹲在门口的小娃“嗷”地叫着往后躲,王翠花举着酸黄瓜的手悬在半空,眼睛瞪得像铜铃:“陈公子,这……这是把月亮装进去了?”
“差不多。”陈昭忍住笑,“回头教你怎么给它‘喂电’——太阳能,晒晒太阳就能用。”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炸响:“跨世界交易达成,签订首份贸易意向书,信仰值 60。当前总信仰值:18.7万。”陈昭摸了摸发烫的耳垂——这是系统升级到2级后新增的“脑内提示音”,上次他在玄幻世界卖符篆,提示音差点把他吓摔碗。
赵处长合上意向书,推过来时指尖压着“蓝星万界协作组”的红章:“从今天起,你不仅是商人,更是国家特使。”他的语气难得软下来,“上次你说‘有困难找组织’,现在组织说——有任务,我们一起扛。”
陈昭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昨晚父亲发来的短信:“昭子,你现在干的事,比我当年守边境还重要。”想起便利店货架上那盒灵米糕,标签上淡金色的“友好见证”。
他伸手按住意向书,掌心能摸到羊皮纸的纹路:“那我可得把‘特使’当出点样儿来——至少得让王翠花的酸黄瓜,也贴上‘蓝星特供’。”
集市上的“国家联合展台”支起来时,日头已爬过青竹梢。
王翠花系着陈昭从蓝星带来的碎花围裙当导购,举着打火机演示:“擦这儿!‘刺啦’一下就着!比你家那火折子快三倍!买一个送《使用说明书》——陈公子说,这叫‘买一送一’!”
“真能点锅?”卖山货的张婶捏着打火机,指甲盖在金属壳上刮出白印子,“我家那口破锅,火折子得擦七八下……”
“婶子您瞧!”王翠花“咔”地擦燃打火机,凑到张婶随身带的旱烟锅前,“滋”地一声,烟丝腾起火星,“咋样?比您家那火折子强吧?”
张婶猛吸一口,被烟呛得直咳嗽,却笑得满脸褶子:“强!强太多!给我来三个——大娃二娃三娃各一个!”
陈昭蹲在展台后数零钱,听着此起彼伏的“我要手电筒”“给我包泡面”,突然觉得这场景比博物馆保安室有意思多了。
系统提示音又响:“信仰值 10,当前总信仰值:18.8万。”他低头整理顾客名单,忽然衣角被轻轻拽了拽。
是王翠花。
她不知何时解了围裙,手指绞着裙角,眼睛往集市角落瞟:“陈公子……方才我去井边打水,瞧见个生面孔。”她声音压得像说悄悄话,“穿灰布短打,挑着担山桃,可我在村里住了十八年,从没见过他挑山桃——咱们村后山的桃,核儿都是方的。”
陈昭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集市角落的桃担旁,站着个戴斗笠的男人。
他低头拨弄着摊上的山桃,可手指在筐沿敲的节奏,和青竹村人“一轻二重”的敲法不一样——倒像是蓝星那边“三短一长”的摩斯密码。
“许是外村来的商贩?”陈昭装着整理泡面,余光扫过那男人的鞋——鞋底沾着蓝星便利店后巷的红漆,那是前天才刷的。
王翠花还在小声念叨:“他方才一直盯着你们的展台,我端酸黄瓜过去,他连头都没抬……”
陈昭摸了摸耳后的翻译器,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检测到异常人物,建议标记。”他笑着拍了拍王翠花的手:“辛苦你盯着了,回头请你吃加双蛋的泡面。”
那戴斗笠的男人突然抬起头。
斗笠阴影下,陈昭看见双泛着冷光的眼睛——和前晚周明提到“影蛇组织”时,赵处长眼里的光,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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