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苏家的态度与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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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卧病房内那令人窒息的死寂,只维持了短短几秒。

随即,巨大的惊喜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轰然爆发!

“爸!”

“爷爷!”

“老爷子!”

苏家众人如梦初醒,激动得语无伦次,瞬间围了上去。苏清雪的母亲更是喜极而泣,泪水汹涌而出,与之前的绝望泪水截然不同,她扑到床边,紧紧抓住老爷子变得温热有力的手,泣不成声。苏明远这位在商海沉浮多年、喜怒不形于色的家主,此刻也眼眶通红,声音哽咽:“爸!您…您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几位老医师也终于从极致的震撼中缓过神来,他们顾不上仪态,几乎是踉跄着冲到床边,难以置信地看着监测仪器上那些健康得近乎完美的数据,又看着精神矍铄、眼神清明的苏定国,一个个如同朝圣般,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奇迹…医学史上的奇迹…”“神迹…这是神迹啊!”“返老还童…不,是再造生机!”

病房内一片激动喧哗,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冲刷着每一个人。

然而,病床上的苏定国老爷子,却并未完全沉浸在自身重获新生的巨大冲击和家人的狂喜之中。

他强压下心中翻腾如惊涛骇浪般的震撼和无数疑问,那双刚刚恢复清明、甚至比病前更加锐利的眼睛,第一时间就越过激动的人群,牢牢锁定了那个依旧站在床边、平静得仿佛置身事外的身影——叶长安。

老爷子深吸一口气,那口息是如此顺畅,充满了久违的生命力。他轻轻推开围在身边的儿女,在苏清雪下意识的搀扶下,稳稳地下了床。他的动作虽然带着久卧的僵硬,但步伐却异常沉稳有力,一步一步,走向叶长安。

苏家的喧闹声瞬间低了下去,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这一幕。

苏定国走到叶长安面前,这位曾叱咤风云、位高权重、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老人,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竟不顾身份,双手抱拳,对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穿着普通的大学生,深深一躬到底!

他的腰弯得很低,花白的头颅低垂,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哽咽,却充满了无与伦比的真诚与分量:

“叶先生!救命之恩,如同再造!苏定国这条残破的老命,是您从阎王爷手里硬生生夺回来的!此等大恩,苏某没齿难忘!苏家上下,感激不尽!”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在寂静下来的病房里清晰回荡。

这姿态,如同一声惊雷,彻底震醒了尚在狂喜中的苏家众人!

苏明远第一个反应过来,紧随父亲之后,对着叶长安深深鞠躬,声音同样激动而郑重:“叶先生大恩,苏明远铭记于心!”

苏清雪的母亲也连忙抹去泪水,深深行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谢谢您!谢谢您救了老爷子!谢谢您救了我们苏家!”

苏明海,这位之前厉声呵斥叶长安的二叔,此刻脸色涨得通红,羞愧、后怕、以及无边的敬畏交织在一起,他几乎是踉跄着上前,对着叶长安深深作揖,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和惶恐:“叶先生!苏明海有眼无珠!之前言语冒犯,狗眼看人低!请您大人大量,千万海涵!苏某…苏某给您赔罪了!”他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两个耳光。

其他苏家核心成员,无论是叔伯还是旁系,此刻再无一人敢有半分轻视,纷纷躬身行礼,脸上只剩下纯粹的、近乎虔诚的敬畏和感激。整个苏家对叶长安的态度,瞬间完成了从质疑、排斥到奉若神明上宾的180度惊天逆转!

苏清雪站在爷爷身边,搀扶着他手臂的手指微微用力。她看着那个被苏家所有核心人物恭敬行礼、如同众星拱月般的身影,清冷的眼眸中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滔天巨浪。

震撼!比亲眼看到爷爷起死回生更强烈的震撼!

他到底是什么人?那轻描淡写的几指拂过,蕴含的是何等通天彻地的伟力?

之前宿舍楼下的诡异摔倒,课堂上石破天惊的学识,王大锤口中神乎其神的“神算”……所有关于叶长安的神秘碎片,在这一刻都汇聚成了眼前这尊无法理解、只能仰望的神祇!

感激如同暖流,冲刷着她冰冷的心防。敬畏如同高山,横亘在她与他之间。而更深处,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更无法言喻的复杂情愫悄然滋生,如同冰层下涌动的暗流。她看向叶长安的眼神,那层万年不化的冰山彻底消融,只剩下粼粼波光,映照着他平静无波的面容,充满了茫然、探寻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悸动。

“叶先生!请移步客厅!”苏定国直起身,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和感激,“苏家上下,需好好答谢先生救命大恩!”

客厅比主卧更加宽敞奢华,水晶吊灯折射着璀璨的光芒,昂贵的真皮沙发,名贵的红木家具,处处彰显着顶级豪门的底蕴。

苏定国坚持亲自作陪,让叶长安坐在主位,自己则坐在下首。苏家其他人恭敬地侍立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很快,管家捧着一个精致的紫檀木托盘走了进来,上面赫然放着几张巨额支票、几把豪车钥匙和一串顶级别墅的门禁卡。

“叶先生!”苏定国亲自接过托盘,郑重地捧到叶长安面前,姿态放得极低,“区区薄礼,远不足以表达苏家感激之万一!这只是苏家的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从今往后,您便是苏家最尊贵的恩人!无论您有任何需求,苏家倾尽所有,在所不辞!”

托盘上的财富,足以让无数人疯狂。

叶长安的目光却只是随意地扫过,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看到的只是一堆废纸和几块金属。他甚至连姿势都没变,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语气平淡得如同拂去一缕微风:

“不必。”

两个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苏家众人再次愣住了。如此巨额的财富,竟然…看都不看?直接拒绝?这已经不是视金钱如粪土了,这简直是超脱于凡俗认知之外!

苏定国眼中敬畏之色更浓,他并未坚持,示意管家退下,随即诚恳道:“先生高义,苏某佩服!不知先生可有其他心仪之物?但凡苏家所有,先生看上的,尽管开口!”

叶长安的目光随意地在装饰奢华、摆满了各种古董珍玩的客厅里扫视。那些价值连城的瓷器、字画、玉器,在他眼中似乎都引不起丝毫兴趣。

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客厅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红木博古架上。那架子最下层,随意地摆放着一些不太起眼的小物件。他的视线,落在了其中一枚环形玉佩上。

玉佩造型古朴,呈环形,中间有孔。玉质算不上顶级,色泽温润中带着一丝内敛的青色,表面有些细微的沁色和磨损痕迹,显然有些年头。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璀璨的光芒,没有惊人的雕工,在一众珍玩中显得平平无奇。甚至在叶长安浩瀚的神念感知中,其蕴含的灵气也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如同风中残烛。

但吸引叶长安的,是玉佩材质本身那种难以言喻的岁月沉淀感,以及玉质内部极其细微的、仿佛来自远古蛮荒的原始纹路。这感觉,让他联想到某个早已湮灭在时间长河中的小型遗迹入口,或者某个微不足道、却带着点时代印记的传承信物。

有点意思。

叶长安随手一指,语气依旧平淡:“那个玉佩,看着还行。”

苏定国顺着叶长安的手指看去,看到那枚不起眼的环形玉佩时,明显愣了一下。这玉佩是他多年前偶然所得,觉得古朴便随手放在那里,从未重视过。他万万没想到,这位如同神祇般的叶先生,拒绝了滔天富贵,却独独看中了这个?

但他反应极快,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亲自起身,快步走到博古架前,小心翼翼、甚至带着一丝恭敬地将那枚环形玉佩双手捧起,如同捧着稀世珍宝。他走回叶长安面前,双手将玉佩奉上,郑重无比:

“叶先生喜欢,是它的荣幸!更是苏家的荣幸!请您收下!”

叶长安随意地接过玉佩,入手温润微凉。他看都没多看一眼,仿佛只是收了个路边摊的小玩意儿,随手就揣进了牛仔裤的口袋里。

苏定国看着叶长安的动作,深吸一口气,后退一步,再次对着叶长安深深一躬!这一次,他身后的所有苏家核心成员,包括苏明远、苏明海、苏清雪的父母,全都齐齐躬身!

“叶先生!”苏定国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肃穆和力量,如同在宣读最重要的誓言,“从今往后,您就是我苏家最尊贵的恩人!苏家欠您一个天大的人情!此恩此情,苏家世代铭记!但凡您有所差遣,无论何事,无论何时,苏家上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刀山火海,绝无二话!”

这是一个顶级豪门掌舵人,以整个家族命运为抵押的郑重承诺!其分量,远超之前所有的支票和钥匙!

叶长安微微颔首,算是听到了。他抬眼看了看客厅落地窗外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抱着那个装着旺财的书包站起身(小家伙在里面似乎拱了拱),对苏定国平静地点点头:

“人没事了,我走了。”

“叶先生!请留步!至少让苏家设宴……”

“叶先生,让清雪送送您……”

苏家众人连忙挽留。

叶长安却已转身,步履从容地朝门口走去,对身后的挽留置若罔闻。

苏清雪下意识地想要跟上送他,却被父亲苏明远轻轻拉住了手臂,对她微微摇了摇头,眼神复杂。此刻的叶长安,在苏家人眼中,已不是凡人,是行走的神祇。神祇行事,岂是他们可以随意打扰揣测的?

叶长安的身影消失在客厅通往玄关的拐角,很快,外面传来别墅大门开启又关闭的轻微声响。

奢华而压抑的客厅里,只剩下苏家众人久久无法平息的呼吸声,以及满堂的敬畏、感激和无尽的感慨。

苏定国老爷子站在原地,感受着体内奔涌的、仿佛无穷无尽的生机,目光深邃地望着叶长安离去的方向,喃喃道:“神龙见首不见尾……我苏家,何其有幸……”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仿佛还残留着那几指拂过时,带来的、足以逆转生死的浩瀚暖流。

苏清雪站在窗边,望着别墅外沉沉的暮色,清冷的眸子里倒映着远去的车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心湖深处,涟漪久久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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