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裹着秋意钻进银行大厅，大理石地面映出林夜微垂的眼睫。
他站在取号机前，指尖刚触到个人业务按键，身后突然响起清甜的女声：呀！
这不是昨天在阿笠博士家的大哥哥吗？
铃木园子抱着米色手包挤过来，发梢的珍珠发夹随着动作轻颤。
她歪头打量林夜的黑色风衣，眼睛亮得像沾了星子：我就说小兰总夸的神秘邻居肯定不一般，这气质——她突然踮脚凑近，该不会是哪个明星吧？
园子！小兰慌忙拽她的衣袖，耳尖泛红，别乱猜...
是林夜。灰原哀的声音从林夜身侧传来。
她抱着文件袋站在阴影里，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子，米花町二丁目3号的租客。
林夜侧头，看见灰原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袋边缘——那是她紧张时的习惯。
昨夜她翻找明美遗物时，也是这样攥着旧笔记本。
他不着痕迹地往她那边移了半步，挡住园子投来的探究目光：铃木小姐好眼光，我确实不是普通人。
哇哦！园子眼睛立刻瞪圆，是魔术师？还是——
叮——
叫号机的电子音突然炸响，4号窗口亮起请31号办理业务的红光。
林夜余光瞥见穿蓝色制服的银行职员谷口从柜台后直起腰，右手在围裙上快速蹭了两下——那是他今天第三次做这个动作了。
从进门开始，谷口就显得格外焦躁：整理单据时碰倒了马克杯，给客户盖章时连错三张，此刻额角还挂着细汗，在顶灯下发亮。
小哀，我们的号是29。林夜轻声提醒。
灰原哀嗯了一声，却没有挪动脚步。
她的目光扫过谷口手边的马克杯——杯沿沾着褐色茶渍，杯底压着半张润喉糖包装纸，和方才撞进银行的歹徒丢弃在门边的那团纸，颜色纹路一模一样。
都蹲下！不许动！
炸响的枪声撕裂了叫号机的嗡鸣。
三个蒙面歹徒踹开玻璃门冲进来，为首者端着改装过的霰弹枪，枪管还在冒烟。
他剧烈咳嗽着，左手捂着嘴，指缝间漏出几星血沫——和谷口方才的咳嗽频率分毫不差。
把钱装进袋子！
快！歹徒用枪托砸向最近的柜员，还有保险库钥匙！
人群瞬间炸成尖叫的漩涡。
小兰本能地把园子护在身后，柯南猫着腰往柱子后面钻，余光瞥见林夜正弯腰捡起什么——是方才歹徒踉跄时掉在地上的润喉糖包装，和谷口桌上那张，商标都是金嗓子。
林夜将糖纸团进掌心。
他能感觉到灰原哀在看他，于是微微摇头——别轻举妄动。
黑魔法的代价在血管里游走，像细蛇啃噬骨骼，但此刻他的注意力全在谷口身上：那名职员正机械地往帆布袋里塞钞票，右手却悄悄探向柜台下的警报器。
不许碰那东西！歹徒突然转身，枪口对准谷口的太阳穴，我知道你们这些银行狗——他又剧烈咳嗽起来，身体摇晃着后退半步，咳...把保险库钥匙交出来！
谷口的喉结动了动，慢慢举起双手：钥匙在...在经理办公室。
前岛！
看着他！歹徒冲同伙吼了一声，转身去踹保险库门。
被唤作前岛的歹徒端着枪逼近谷口，枪管几乎要戳到他的鼻尖。
林夜注意到谷口的脚尖在地面轻点——三下短，两下长，摩斯密码里是陷阱的意思。
变故发生在眨眼间。
前岛的注意力被突然摔倒的老太太吸引，枪口偏移的瞬间，谷口猛地弯腰，从脚边捡起什么——是方才掉落的拆钞刀。
他反手刺向歹徒手腕，却不想前岛反应极快，侧身避开后用枪托狠狠砸在他后颈。
谷口踉跄着撞翻柜台，瓷杯摔在地上，润喉糖滚了一地。
废物！为首歹徒骂了一声，转身就要开枪。
谁都没注意到谷口的右手悄悄摸向腰间——那里别着前岛方才推搡时滑落的配枪。
当歹徒扣动扳机的瞬间，谷口突然跃起，枪口几乎贴在对方胸口。
砰！
血花在歹徒后背绽开。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缓缓倒向地面。
整个银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空调出风口的风声呼呼作响。
林夜望着歹徒逐渐透明的灵魂从尸体里飘出——那是团裹着黑雾的魂灵，像被什么东西啃噬过。
他眯起眼，魔力在指尖蠢蠢欲动，却在触及灰原哀担忧的目光时顿住。
我...我不是故意的...谷口的手剧烈颤抖，枪掉在地上发出闷响。
他跪在血泊里，盯着歹徒扭曲的脸，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染血的围裙上，他...他说只要我配合，就不会伤人...
灰原哀悄悄攥住林夜的衣角。
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像团被刻意压灭的火。
窗外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蓝光透过玻璃照在谷口颤抖的后背上，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道裂成两半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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