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刺破银行玻璃时,谷口正跪在血泊里。
他的白衬衫前襟浸透暗红,指节因攥紧围裙而泛着青白,喉间溢出细碎的呜咽:我只是...只是想阻止他再伤人
林夜站在自动取款机后,指节抵着冰凉的金属外壳。
他能听见自己血管里黑魔法的嗡鸣——方才为压制魔力暴动,他咬破了舌尖,铁锈味在齿间蔓延。
但此刻所有感官都聚焦在五步外的男人背上:谷口的肩膀随着抽噎起伏,可当他的脸埋进臂弯的刹那,林夜分明看见他左侧嘴角轻轻往上提了提,像根被风吹动的蛛丝。
小哀。他侧头低声唤。
灰原哀正攥着他的衣角,指尖微微发颤。
女孩抬头时,睫毛上还凝着方才的惊恐,可林夜知道那不是装的——她真的被方才的枪战吓到了,就像三年前在组织实验室里,她第一次见到活人倒在自己面前时那样。
他屈指轻触她的眉心。
黑魔法的雾气顺着指缝渗进去,小哀的瞳孔瞬间泛起银灰色的涟漪。
她猛地吸气,指尖掐进林夜掌心:那、那是什么?
银行中央,歹徒的尸体正被警员用白布覆盖。
但在小哀的阴阳眼下,一团裹着黑雾的魂灵正浮在尸体上方。
那魂灵的嘴大张着,像在无声尖叫,半透明的手臂颤抖着指向谷口——它的指尖穿过谷口的后背,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里应外合。林夜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他早知道这些歹徒会来,甚至可能...是他招来的。
小哀的指甲几乎要陷进他肉里:代价呢?你又用了多少魔力?
等会再说。林夜抽回手,用袖口蹭掉她眼底的银灰。
这时目暮警官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带着惯有的威严:谷口先生,您受惊了。
能说说具体情况吗?
谷口抬起脸,眼尾通红,喉结动了动:他们...他们说只要我交出保险库钥匙,就不会伤害顾客。
可刚才那个拿枪的突然要杀我...我、我实在是...他的声音突然哽住,弯腰捡起脚边的润喉糖,这是我每天都带的,刚才摔碎了...
柯南不知何时挤到了最前面。
他仰着孩童的脸,眼镜片却闪过锐利的光:叔叔,您手机刚才响了吧?
谷口的手顿在半空。
林夜注意到他捏着润喉糖纸的指尖微微蜷缩:啊?
手机?
可能是我调了静音...
在歹徒威胁您的时候。柯南往前蹭了半步,我听到叮的一声,像短信提示音。
如果是静音模式,应该不会有声音吧?
目暮警官摸着下巴:确实,刚才现场很安静。
谷口先生,能让我们看看您的手机吗?
谷口的喉结又动了动。
他从围裙口袋里掏出手机,递过去时手腕抖得厉害:您看,真的没有未读短信...可能是我听错了?
林夜眯起眼。
他注意到前岛——那个被谷口用拆钞刀刺伤的歹徒——的手机正被警员装进证物袋。
鬼使神差地,他开口:目暮警官,能让我看看歹徒的手机吗?
这...不太符合程序。目暮犹豫着,但林夜已经走到证物袋前。
他戴上警员递来的手套,翻开前岛的手机:两部手机都没有通话记录?他转头看向柯南,刚才那个首犯咳嗽得很厉害,像是长期吸烟的人。
如果他们是流窜犯,怎么会精准知道保险库钥匙在经理办公室?
柯南的眼睛突然亮起来。
他踮脚扒着林夜的胳膊:而且谷口叔叔在歹徒死后,有十秒钟是单独在尸体旁边的!他举起从垃圾桶里捡来的润喉糖包装纸,这些糖纸的折痕——他把碎片拼在证物袋上,和首犯口袋里的糖纸纹路完全吻合!
空气骤然凝固。
谷口的脸瞬间煞白。
他后退半步,撞翻了方才被他撞歪的柜台,瓷杯的碎片在脚边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夜看见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喉间发出类似呜咽又像冷笑的声音:你们...你们有什么证据?
证据?柯南举起拼好的糖纸,这种润喉糖是限量款,全市只有三家店卖。
首犯口袋里的糖纸和您掉的这些,生产日期是同一天。他顿了顿,更重要的是——他指向谷口围裙上的血渍,如果您是被迫反击,血迹应该喷在正面。
可您后背的血点,分明是在歹徒转身时,您从后方开枪留下的。
谷口的膝盖突然一弯,跪在了碎瓷片上。
他的脸扭曲成诡异的弧度,眼泪还挂在脸上,嘴角却咧到耳根:他们答应给我三千万!
只要我帮他们打开保险库...谁知道那个蠢货会突然反悔!他猛地抬头看向林夜,你...你怎么发现的?
因为你笑了。林夜说,在你以为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你笑了。
警笛在窗外骤然拔高。
目暮警官对下属使了个眼色,两个警员上前给谷口戴上手铐。
林夜摸出手机想告诉阿笠博士来接小哀,屏幕却突然亮起——步美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备注的兔子贴纸随着震动一上一下。
喂?他按下接听键。
夜哥哥!步美的声音带着哭腔,元太说他在公园看到...看到一个穿黑风衣的叔叔,和上次跟踪小哀的人好像!
林夜的手指骤然收紧。
他看向正在被警员带走的谷口,又看向缩在角落攥着书包带的小哀——她的发梢被空调风吹得轻轻晃动,像株在风里发抖的草。
我马上来。他挂断电话,转身时魔力在血管里翻涌。
黑魔法的代价开始啃噬骨髓,但这一次,他握小哀的手比任何时候都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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