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的掌心被灰原攥得生疼，直到头顶的水压突然一轻，咸涩的海水灌进鼻腔的瞬间，他几乎是本能地托着她的后腰浮出水面。
咳...咳！灰原呛了两口水，扶着他的肩膀剧烈咳嗽，发梢滴下的水在月光下闪着碎银似的光。
林夜抹了把脸上的水，借着远处警艇的探照灯看清她的脸——刚才在管道里的异常红晕已经退去，眼尾却还沾着未干的水痕，像被揉碎的星子。
刚才在水里...他抹掉她鬓角的海藻，声音压得很低，你用了魔力。
灰原的睫毛颤了颤，海水顺着她的下巴滴进领口：你怎么知道？
魔力共鸣。林夜扯下浸水的外套裹住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手腕内侧的黑色咒纹，黑魔法与源质魔力接触时，会像两块磁铁那样互相牵引。
你当时在吞咽的...是水脉里的魔力因子吧？
灰原抬头看他，湿漉漉的刘海贴在额角，眼底却浮起点笑意：原来黑魔法师的感知这么敏锐。
我只是想试试，被组织改造后的身体，还能不能吸收自然魔力——结果差点被反噬，喉咙里像烧了团火。她顿了顿，低头扯了扯他外套的下摆，不过...谢谢你没追问。
林夜喉结动了动，想说我本来就没资格要求你坦白，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远处突然传来哗啦一声水响，毛利小五郎扶着救生平台的边缘爬上来，西装裤紧贴着大腿，活像只落汤鸡：喂！
林夜！他抹了把脸上的水，凶巴巴地瞪过来，你早知道海底餐厅会进水是不是？
刚才在通风管道里还装模作样找出口，根本是故意引我们往安全的地方走！
目暮警官跟着爬上来，警帽歪在脑袋上，喘得像破风箱：毛利老弟，先别急着质问...咳咳，大家能活着就谢天谢地了。
白鸟警部扶了扶眼镜，虽然浑身滴水，姿态倒还端正：林先生，您确实提前让潜水队在通风口外接了救生绳。
能解释下原因吗？
林夜松开灰原，转身时外套滑下她肩头。
他望着平台上东倒西歪的人群——柯南正蹲在角落拧干衬衫，发梢的水滴滴在水泥地上；几个服务员互相搀扶着，脸色比海水还青——开口道：三天前宍户先生拍的海底环境视频里，通风口栅栏有新撬动的痕迹。他看向人群边缘的摄影师，对方正低头擦相机，后背突然绷直，再加上辻弘树先生死亡时，胸口别着的黑桃A胸针，和餐厅墙上的扑克牌装饰...我猜凶手可能会用洪水制造血与水的狂欢。
血与水的狂欢？灰原重复了一遍，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林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柯南不知何时站到了宍户永明身边，正盯着对方脚边的防水相机包。
等等。柯南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亮，辻先生的死亡时间是晚上十点，而餐厅监控显示，宍户先生九点四十五分才从二楼下来。
但他的相机内存卡...
内存卡被格式化了。林夜接话，喉间突然发紧。
他想起仁科档案里的照片——黑桃A的纹路与宍户相机挂绳上的银饰，轮廓竟完全吻合。
啪嗒。
金属碰撞声惊得众人一怔。
宍户永明弯腰捡相机时，一张扑克牌从他外套内袋滑落，在平台上弹了两下，正正停在灰原脚边。
黑底金纹的牌面泛着冷光，中央的A字像把淬毒的刀。
黑桃A......目暮警官的声音突然变哑。
宍户的手指在发抖。
他抬头时，镜片后的眼睛完全没了平时的温和，像两头择人而噬的狼：你们知道得太多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拽住灰原的胳膊，不知从哪摸出把银色手枪，枪口重重抵住她耳后。
灰原的瞳孔骤缩，却没有挣扎，只是轻轻碰了碰林夜的鞋尖——那是他们约好的别轻举妄动的暗号。
后退！
都后退！宍户的喉结上下滚动，枪口压得更紧，灰原耳后立刻泛起红印，警艇开过来，我数到十，不然这小丫头的脑袋就开花！
林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混着远处警笛的嗡鸣，像敲在头骨上的鼓点。
白鸟警部右手悄悄摸向腰间配枪，毛利小五郎借着弯腰捡扑克牌的动作往左侧挪，柯南则攥紧了口袋里的麻醉针——但这些动作在宍户疯狂的视线里，不过是让他把枪又顶进去几分。
一。
二。
三......
砰！
不是枪声。是脑浆迸裂的闷响。
宍户的太阳穴突然炸开个血洞，温热的液体溅在灰原脸上。
她僵了一瞬，慢慢低头——自己身上沾的不是血，是更粘稠的深紫色液体，带着铁锈味的腥甜。
林夜冲过去抱住她，看见宍户的尸体正在快速消融，皮肤像被强酸腐蚀般剥落，露出下面青灰色的、爬满血管的怪物躯体。
那是......白鸟警部的配枪掉在地上，这不可能......
魔法生物。灰原的声音在发抖，却异常清晰，被黑魔法改造的活尸。
真正的宍户永明，早就死了。
平台陷入死寂。
月光被阴云遮住，海水的腥气混着腐肉味钻进鼻腔。
林夜抬头看向远处的警艇，探照灯扫过海面时，他仿佛看见某个黑色影子沉入水中，尾椎骨突然泛起凉意——那是黑魔法波动残留的触感。
林先生！目暮警官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请跟我们回警署配合调查！
林夜低头擦掉灰原脸上的紫液，触到她冰凉的脸颊时，突然笑了：好。他把外套重新裹紧她，转身走向目暮警官时，余光瞥见佐藤美和子从警艇上跳下来，正皱着眉打量现场。
而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他手腕的黑咒纹微微发烫——那是黑暗森林的召唤，也是即将到来的，更危险的风暴的预告。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