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的拇指悬在监控主机的回放键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小哀站在他身侧,平板电脑的冷光映得她眼尾发青;柯南踮脚扒着主机边缘,鼻尖几乎贴上屏幕;目暮警官的呼吸声在身后粗重得像台老风箱。
咔嗒。
黑白画面在主机屏幕上跳出来时,林夜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
画面里的孝太郎董事长正坐在休息室的皮沙发上,左手握着那杯被壹重递来的红酒——三小时前,这杯酒被判定为毒源。
可此刻他并未像众人以为的那样饮下,而是将酒杯倾斜,暗红液体顺着指缝滴进脚边的绿萝盆栽。
这......目暮警官的警帽差点滑下来,董事长他根本没喝?
柯南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看见画面里孝太郎在倒酒时,眼角余光飞快扫过茶几下方——那里藏着个微型摄像头,和会客厅油画框里的如出一辙。他早知道酒里有毒。侦探的嗓音发紧,壹重小姐下毒时,他其实在看监控录像。
林夜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地下室被调包的红酒,想起孝太郎联系生物制药公司的记录——原来不是谋杀,是测试。
魔力在腕间黑绳下翻涌,像团烧红的炭,他却浑然未觉,只盯着屏幕里孝太郎放下空杯后突然捂住心口的动作。
假装心脏病发作。他出声时,众人的目光唰地扫过来,他在试探瑞枝小姐的反应。
瑞枝正站在监控室门口。
她穿的米色连衣裙是孝太郎上周生日时送的,此刻裙摆却被攥出皱痕。
林夜注意到她的指尖在颤抖,从指根一直抖到发梢,像片被风卷着的银杏叶。您、您在说什么......她的声音比空调出风口的风还凉,爸爸他明明...
明明疼得冷汗浸透衬衫?林夜打断她,屏幕蓝光在他瞳孔里碎成星子,可您冲进来时,他的右手藏在沙发缝里——他调出慢放,孝太郎的食指在皮质沙发上轻轻叩了三下,摩斯密码的继续。
瑞枝的脸瞬间白过墙皮。
她后退半步,后腰撞上门框发出闷响,却像没知觉似的,只是直勾勾盯着屏幕里父亲的动作。
林夜看见她睫毛剧烈颤动,有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掉下来——那不是悲伤,更像被拆穿后的慌乱。
目暮警官!鉴识课的年轻警员举着证物袋冲进来,在急救箱夹层里发现这个!
透明袋子里的针筒还沾着暗黄液体。
小哀接过时,鼻尖皱了皱:氯化钾溶液。她的指尖在针筒刻度上划过,推注十毫升就能让心脏骤停,和董事长的症状完全吻合。
林夜的目光扫向缩在墙角的冈野医生。
这个总把白大褂洗得泛白的男人此刻正用指甲抠墙皮,指缝里全是墙灰。您当时说在做心脏复苏,林夜走过去,阴影罩住对方发顶,可急救箱在沙发侧面,您却绕到董事长背后——他突然抓住冈野的手腕,将对方掌心翻过来,这里有针孔压痕,是推注时抵着沙发扶手留下的吧?
冈野的喉结上下滚动,像条被钓上岸的鱼。
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破碎的呜咽。
目暮警官的钢笔啪地掉在地上,在寂静的监控室里炸响。
小兰捂住嘴,指缝间漏出抽噎;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嘟囔原来如此,却不敢看瑞枝的方向。
高木!目暮突然提高声音。
门被推开时,穿警服的高木抱着证物袋踉跄了两步。在董事长西装内袋找到的。他掀开袋口,几颗白色胶囊滚进众人视线,原本应该是强心剂,现在......他用镊子夹起一颗,对着灯光——透明胶囊里,细小的乌头碱结晶像碎玻璃般闪着冷光。
瑞枝突然笑了。
她的笑声很轻,却像根细针戳进每个人的耳膜。所以呢?她松开攥皱的裙摆,一步步走到屏幕前,指尖贴上孝太郎的影像,你们想说爸爸早就服了毒,故意死在我面前?她转身时,眼泪终于掉下来,却还扯着嘴角,那他为什么要选我?
为什么不是壹重?
因为您是最像他的。林夜说。
他站在阴影里,黑绳在腕间烫出红痕,孝太郎先生调查过生物制药公司的抗癌药数据,知道自己撑不过三个月。
他想看看,在遗产和亲情之间......他的目光扫过瑞枝颤抖的肩膀,被他寄予厚望的小女儿,会选哪一个。
监控室里的空气凝固了。
目暮警官的手按在配枪上,却迟迟没掏出来——瑞枝还在哭,可她的眼泪里没有悔意,只有被戳穿的不甘。
柯南盯着她泛红的眼尾,总觉得哪里不对;小哀则握紧林夜的手腕,魔力灼烧的热度透过皮肤传来,让她皱起眉。
瑞枝小姐,能解释下您三点到三点十分在哪里吗?目暮警官掏出笔录本,笔尖悬在纸页上方。
瑞枝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突然想起今早父亲给她发的短信:今晚的聚会,爸爸有礼物要给你。原来那礼物不是股权书,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审判。
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三点到三点十分,她正躲在储物室调整摄像头角度,确保每个女儿的反应都被记录下来。
林夜望着她惨白的脸,突然想起三楼储物室积灰的监控主机。
那些没被调阅的画面里,是否藏着更关键的真相?
他摸了摸后颈,那里有魔力翻涌的灼痛,像在提醒什么。
窗外的风掀起半开的窗帘,有片叶子飘进来,轻轻落在瑞枝脚边。
或许......他突然开口,声音盖过众人的呼吸声,该查查储物室的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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