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碾过减速带时，林破怀里的笔记本重重磕在膝盖上。
照片里年轻男人的眉眼在颠簸中与后视镜里的自己重叠，他喉结动了动，伸手按住发烫的系统项链——那热度顺着皮肤往血管里钻，像在催促他快点，再快点。
“到了。”正义议员把车停进地下车库，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
影刃最先跳下车，怀里的苏晚仍闭着眼，额角的擦伤渗着血丝。
他单手托住女孩后颈，另一只手抹过刀刃，暗红血珠顺着刀背滑进下水道，“我去医疗舱。”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转角。
林破攥着笔记本冲进电梯，铁血的声音从耳麦里炸开：“解码完成！林破，你绝对想不到——”实验室的门“哐当”一声撞开时，他正盯着三块拼接的全息屏幕，指节发白地敲着键盘，“陆明阳在异能管理局安插了七个卧底，从三年前的‘净化任务’开始，所有引导觉醒者接触基因污染源的指令，都是他们伪造的！”
全息屏上跳出一串数据链，林破看见自己的名字在“高风险目标”里闪着红光。
他指甲掐进掌心，“这些污染源……是为了摧毁觉醒体系？”
“比这更狠。”铁血调出监控录像，画面里穿管理局制服的男人正往废弃工厂的管道里倒深绿色液体，“基因污染会让觉醒者的能力失控，等他们发疯屠杀平民，民众就会要求彻底封禁觉醒者——陆明阳再以‘救世主’身份上位，掌控整个都市的力量。”
林破的后槽牙咬得咯咯响，系统项链突然发出蜂鸣声，识海里的基因图谱开始疯狂旋转。
他踉跄一步扶住桌沿，照片从笔记本里滑出来，落在“凤凰计划”的文档上——二十年前林正浩的实验室爆炸案，日期竟和基因污染源首次出现的时间完全吻合。
“这不是阴谋，这是战争。”他抓起桌上的战术刀，刀身映出泛红的眼尾，“影刃呢？”
“在医疗舱守着苏晚。”铁血推了推眼镜，屏幕蓝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他刚才把刀扎进墙面，说要血洗夜影总部。”
“告诉他，强攻没用。”林破扯下领口的系统项链，金属链在掌心勒出红痕，“暗夜谋士的目标不是毁灭城市。”他指向全息屏上突然跳出的能量波动图，“旧时代遗物，能改写基因结构的装置——我爸当年的研究，陆明阳他爸接手后失败了，现在他们要重启。”
实验室的门被撞开，影刃站在门口，刀鞘还滴着血。
他脖颈的伤口渗着淡红色的血，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为什么？”
“系统提示。”林破把项链重新戴上，触感烫得惊人，“基因图谱98%匹配，那东西在召唤我。”他抓起战术背包甩上肩，“夜影据点外围，半小时后集合。”
夜影总部的围墙外，月光被乌云撕成碎片。
铁血操作着改装无人机，指尖在平板上翻飞，“地下入口有三重防御：激光网、声波陷阱、自动机枪。”他额角渗着汗，“我能干扰十分钟，但之后……”
“足够了。”影刃活动手腕，骨节发出脆响，“我去引开巡逻队。”
“不用。”林破闭着眼，系统在识海展开“精神共鸣”的技能树，“他们的通讯频率是……103.7兆赫。”他睁眼时瞳孔泛着淡金色，那是系统解析技能的征兆，“我混进去，你们跟紧。”
巡逻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林破压低帽檐，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系统在帮他模拟守卫的呼吸频率，连军靴踩在碎石上的力度都分毫不差。
“站住！”探照灯的白光刺得他眯眼，守卫的枪口顶在他胸口，“口令？”
“凤凰将醒。”林破的声音平稳得不像自己，系统在他脑海里闪过半小时前截获的通讯记录。
守卫的枪口下移，他擦身而过时，听见转角处传来压低的对话。
“……林破的命运终将终结。”暗夜谋士的声音像蛇信子扫过耳膜，“黎明时分，旧时代遗物激活，凤凰重生。”
“炸弹已布置完毕。”另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主控室的自毁程序，您确定要启动？”
林破的后背沁出冷汗。
他贴着墙根摸到通风管道，金属壁传来的震动越来越强——那是核心装置启动的能量波动。
主控室的红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林破撞开最后一道门时，看见巨大的金属台中央，悬浮着一颗流转着幽蓝色光芒的晶体。
系统在识海尖叫，基因图谱终于完全重叠——那晶体里，沉睡着他父亲的研究日志。
“想关我？”机械音从头顶炸开，天花板的激光网突然落下，在他脚边割出焦黑的痕迹，“暗夜先生早料到你会来。”
林破翻身滚向控制台，指尖刚触到关闭按钮，脚腕突然被钢索缠住。
他抬头，看见监控屏里暗夜谋士的冷笑：“欢迎来到陷阱，林先生。”钢索越收越紧，他能听见自己胫骨发出的呻吟声。
“三、二、一。”铁血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激光网突然熄灭。
林破咬着牙扯断钢索，鲜血顺着小腿往下淌，“干扰装置启动，只有三十秒！”
主控室的门被踢飞。
影刃的刀光划破黑暗，守卫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林破扑向晶体，系统项链的热度达到顶点，他能清晰听见父亲的声音：“阻止它，小破。”
“你以为赢了？”暗夜谋士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手里握着遥控器，“凤凰苏醒，世界洗牌——”
“去你的凤凰！”林破调动系统借来的能量，金色光刃从掌心迸发。
晶体在轰鸣中碎裂，幽蓝色光芒如潮水退去。
影刃的刀架在暗夜谋士颈间时，基地开始剧烈震动。
“走！”林破扛起碎裂的晶体残片，“自爆程序启动了！”
他们冲出基地时，第一声爆炸在身后炸响。
影刃抱着苏晚狂奔，铁血护着数据硬盘，林破回头看了眼被火光染红的天空——陆明阳的私人飞机正从云层里钻出，机翼上的标识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林破！”铁血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晶体残片里有数据！我需要三天，不，两天就能解析完——”
“用最快的速度。”林破抹了把脸上的血，系统项链终于冷却下来，贴着皮肤的温度像某种承诺，“陆明阳的时代，该结束了。”
凌晨三点的基地实验室里，铁血的键盘声从未停歇。
他推了推滑下鼻梁的眼镜，盯着晶体残片里跳出的一行代码——那是一串基因序列，和林破的DNA相似度高达99.9%。
窗外的月光爬上屏幕，在“林正浩”的名字上投下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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