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暗夜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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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三点的风卷着维多利亚港的咸腥味钻进林远领口,他站在办公室窗前,指节抵着冰凉的玻璃,目光凝在桌上摊开的地图——阿福供词里标注的“天网”据点,是尖沙咀码头后巷那栋废弃的纺织厂。

“阿豪,防弹衣检查三遍。”他转身时,警徽在灯光下晃出一道银线,“阿辉带热成像仪,先摸外围摄像头。”

阿豪把战术背心往身上一套,金属搭扣咔嗒扣紧:“林队,这厂子十年前就封了,阿福说他们用来藏货,可昨儿我让兄弟蹲点,后墙有新踩的泥印子。”他拍了拍腰间的短棍,指节泛白,“怕不是天网早换了防。”

林远指尖划过地图上纺织厂的轮廓,想起阿福审讯时突然扭曲的笑——那笑里藏着的,绝不止“顺风号”的消息。

他摸出怀表,表盖内侧贴着阿丽画的歪歪扭扭的小花,是那姑娘在警局等母亲消息时画的,“天网”的人能买通医院护工,自然也能买通狱卒。

阿福的供词,十有八九是饵。

“所以我们得比饵更快。”他扯了扯领口,露出腕上那道淡红的抓痕,“阿智留在总部盯监听,三点半准时切断纺织厂片区的信号。”

阿辉把热成像仪往肩上一扛,金属外壳撞在门框上发出闷响:“明白,我先去剪西北角的铁丝网。”他转身时,作战靴碾过地上的碎纸——是林远凌晨两点刚烧毁的旧行动方案。

纺织厂的铁门结着暗褐色的锈,阿辉的万能钥匙插进去转了三圈,锁芯里突然咔哒一声。

林远的后颈瞬间绷紧,抬手压下阿辉的手腕。

“退两步。”他摸出战术手电照向门缝,光束里浮着细若游丝的银线——触发式警报。

阿豪的呼吸声在耳麦里沉了沉,短棍已经攥出了汗:“我来。”他蹲下身,战术刀的刀尖挑开银线,动作比缝衣针还轻。

银线断开的刹那,林远听见墙内传来细微的“滴”声,像心跳漏了一拍。

“进。”他率先猫腰钻过门洞,霉味混着机油味猛地灌进鼻腔。

二楼的窗户破了半扇,月光漏进来,照见地上新鲜的轮胎印——是昨晚十点之后的车辙,和阿豪说的泥印对上了。

“热成像显示一楼有三个热源。”阿辉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左边仓库,右边楼梯口,中间...像是个岗哨。”

林远贴着墙根挪到转角,看见岗哨里的守卫正低头玩手机,屏幕蓝光映得他下巴泛青。

他打了个手势,阿豪从另一侧摸过去,短棍在掌心转了半圈,精准敲在守卫后颈。

那守卫哼都没哼一声,软倒在地时,手机“啪”地摔在地上,屏保是个穿红裙的女人——和阿福钱包里的照片一模一样。

“天网的人都爱把家人照片当屏保?”阿豪扯下守卫的对讲机,电池扣出来揣进兜里,“阿福的妞在医院,这小子的媳妇...怕是也在天网手里。”

林远没接话,目光扫过守卫腰后的配枪——是改装过的点三八,和上个月油麻地劫案现场的弹壳纹路一致。

他蹲下身,指尖蘸了蘸守卫领口的汗,还带着体温。

“他们刚换班。”他捏了捏守卫的手腕,脉搏还没凉透,“说明据点里有重要东西需要实时看守。”

阿辉的热成像仪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四个新的红点,正从二楼往下移动:“林队,楼上下来四个,带着家伙。”

林远摸出腰间的警棍甩直,金属摩擦声在寂静里格外刺耳:“阿豪断后,阿辉跟我上二楼。”他话音未落,楼梯口传来皮靴踩过碎玻璃的脆响,为首的男人叼着烟,枪套在腰间晃出黑影。

“条子来得倒快。”男人吐了口烟,枪口对准林远的眉心,“阿福那软蛋嘴倒是松。”

林远的瞳孔缩了缩——这是“天网”的二把手丧坤,报纸上登过他的通缉令,左脸有道从眉骨划到下颌的疤。

他想起阿福审讯时说的“三个名字”,丧坤正是第二个。

“松的是你们的防线。”他冲阿辉使了个眼色,警棍在掌心转了个花,“上个月油麻地的金铺,你们用的也是这种改装枪吧?”

丧坤的疤突然跳了跳,枪口往下压了三寸:“你他妈——”

枪响的同时,阿辉的热成像仪砸向丧坤的手腕。

林远借势扑过去,警棍重重敲在丧坤膝弯,男人闷哼着跪下去,枪“当啷”掉在阿豪脚边。

“搜身!”林远扯下丧坤的领带捆住他双手,余光瞥见二楼转角闪过一道黑影,“阿辉!楼上!”

阿辉的战术手电照过去,黑影瞬间消失。

林远摸了摸丧坤后颈,沾了一手冷汗——这说明楼上的人比丧坤更重要。

地下室的铁门藏在一楼仓库的货架后面,阿豪踹了三脚才踹开,霉味混着浓重的化学药剂味涌出来。

林远的手电光扫过墙角的纸箱,封条上印着“永发贸易”四个字——和阿丽证词里的账户名一模一样。

“毒品。”阿辉捏起纸箱里的白色粉末,凑到鼻尖闻了闻,“海洛因,至少两百公斤。”他又掀开另一个纸箱,露出整整齐齐的账本,最上面一页记着“7月15日,警队X某收30万”——X被涂了黑墨水,但林远认得那是总机室老王的笔迹。

林远掏出相机快速拍照,镜头扫过账本最后一页时,呼吸猛地一滞——上面赫然写着“雷洛探长100万”。

他的手指在快门上顿了顿,最终还是按了下去。

“林队!”阿豪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带着急促的喘息,“一楼进来二十多号人,带着自动步枪!”

林远把相机塞给阿辉:“带着账本和毒品先走,从西边消防通道!”他扯下外套裹住剩下的纸箱,“我断后!”

“不行!”阿豪冲过来拽他胳膊,腕上的刺青(一只张牙舞爪的老虎)随着动作绷紧,“要走一起走!”

枪声从一楼炸响,子弹穿透天花板,木屑簌簌落在林远肩头。

他看见阿辉已经扛起两个纸箱往消防通道跑,背影在烟雾里越来越模糊。

“阿豪!”他吼了一嗓子,把丧坤踹到墙角,“带他走!”转身时,后腰被硬物抵了一下——是丧坤刚才藏在靴子里的匕首。

“林探长,你以为抓了我就能端了天网?”丧坤的疤在阴影里扭曲成冷笑,“雷洛探长的账,你担得起吗?”

林远的太阳穴突突跳着,他反手卡住丧坤的脖子,匕首尖在掌心压出红痕:“雷洛的账,我自然会算。”他把丧坤往墙上一撞,男人昏死过去,“但天网的账,今天必须清。”

一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远抄起地上的铁管,转身撞开地下室的后窗——窗户外是条狭窄的夹道,堆满了生锈的铁皮。

他刚翻出去,就听见“轰”的一声,地下室的门被撞开,子弹擦着他耳际钉进铁皮,火星溅在脸上。

“往南跑!”他对阿豪喊了一嗓子,突然看见夹道尽头的墙根有个半人高的洞,洞口的砖缝里塞着新鲜的蜘蛛网——说明有人最近用过。

“林队!”阿豪的声音带着血味,他捂着左肩,指缝里渗出血来,“洞...洞里有梯子!”

林远拽着阿豪钻进洞里,霉湿的土腥味呛得他咳嗽。

梯子是用钢筋焊的,往下走了十层,脚下突然踩到实地。

他摸出打火机点燃,火光里映出一条四通八达的地下通道,墙上用红漆标着“7号码头”的箭头——和“顺风号”的情报对上了。

“天网的地下运输网。”他擦了擦脸上的血,阿豪的血滴在地上,晕开暗红的花,“阿福没说错,他们的货轮确实在7号码头,但真正的货...怕是藏在这底下。”

阿豪扯下衣角缠住伤口,疼得龇牙:“那咱们现在?”

林远望着通道深处的黑暗,怀表在兜里轻轻震动——是阿智发来的消息:“监听显示,天网十分钟前调了三辆卡车去纺织厂。”他摸了摸腕上的血痕,那道细红的线已经结成了痂。

“继续往下走。”他把打火机收进兜里,火光熄灭前,墙上的箭头突然变得清晰,“真正的货,才刚开始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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