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感情危机再临考验

换源:

  林远走出六国饭店时,轻柔的晚风如一只无形的手,卷着咸湿且略带腥味的海腥味扑面而来,那股味道钻进他的鼻腔,带着大海独有的气息。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银镯,手指触碰到金属的冰凉质感,片刻后,金属边缘被体温焐得温热——这是阿霞上周在庙街挑的,说是要配她新做的月白旗袍,那月白色仿佛在他的脑海中泛起柔和的光。

深水埗的房东阿婆该把糖水熬上了,阿霞最怕烫,这时候大概正蹲在煤炉边,微微撅起嘴,轻轻吹着碗沿,那吹气的声音仿佛能在耳边响起。

转过街角,藏青西装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只剩昏黄的路灯在青石板上投下细长的影子,那影子在微风中似乎还轻轻晃动着。

林远加快脚步,皮鞋跟叩在砖缝里,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像敲着倒计时的钟,那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

阿婆家的门虚掩着,煤炉的白雾像一群调皮的小精灵,从门缝里钻出来,混着桂圆那浓郁而香甜的气息,直扑他的鼻尖。

他刚要推门,就听见阿霞清脆的声音:小莉?你怎么来了?

门内传来椅子挪动时发出的“吱呀”声响。

林远顿住脚步,贴着门框往里瞧——阿霞穿着碎花布衫,碎花的色彩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她正给小莉倒茶,搪瓷杯沿还沾着糖水渍,那渍水在灯光下闪着微弱的光。

小莉的麻花辫有些乱,发丝松散地垂在脸颊边,手指绞着帕子,眼尾扫过桌上摊开的房产契约,又迅速垂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

阿霞姐,我...我就是来问问房子的事。小莉的声音发虚,带着一丝紧张。

雷探长说您最近总往深水埗跑,怕您被中介骗了。

阿霞把茶推过去,手腕上的银镯叮当作响,那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屋内格外清晰:他倒比我还操心。她坐回藤椅,目光突然凝在小莉泛红的耳尖上,小莉,你是不是有话想问我?

小莉的帕子绞成了团,双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探长说...说林警司最近总往黑帮地盘跑,怕你

怕我被林远骗了?阿霞笑了,把房产契约叠整齐,那纸张的摩挲声在空气中轻轻响起,小莉,你记不记得去年台风天?

我在码头摔了腿,是林远背我走了三条街找诊所。

雷洛那时在澳门赌马,连电话都没打一个。她伸手碰了碰小莉的手背,那触感是温暖而柔软的,你那天在医院看到的,不是错觉。

我是喜欢林远,比喜欢雷洛多十倍。

小莉猛地抬头,眼眶都红了,眼中闪烁着泪光:可雷探长说...说他容不得别人碰他的东西。

阿霞姐,你别逼他太急。

阿霞的手指停在银镯上,那是林远今早塞给她的,说等房子定下来就去换金的。我没逼他。她轻声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是他先把我当东西的。

林远在门外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心微微出汗。

他听见小莉抽了两下鼻子,然后是阿婆那略带沙哑的吆喝:阿霞啊,糖水要糊了!门帘一掀,他赶紧闪到墙根,看着小莉抹着眼睛跑出来,马尾辫在风里乱颤,那发丝被风吹起的样子清晰可见。

小莉从雷洛那奢华的办公室离开,穿过车水马龙的大街,走进了深水埗那略显破旧的小巷,这里的房屋低矮,空气里弥漫着煤烟和糖水的混合气味。

雷洛的办公室飘着浓郁的雪茄味,那味道刺鼻而浓烈。

小莉站在桌前,鞋尖蹭着打蜡的地板,发出轻微的摩擦声:阿霞姐说...她说她心里只有林警司。

啪的一声,镇纸砸在檀木桌上,震得茶盏跳了三跳,那声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响亮。

雷洛捏着怀表的手青筋暴起,表盖内侧的洛字硌得掌心生疼。你做得很好。他突然笑了,指节敲了敲桌面,那敲击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去告诉码头的老陈,就说林警司谈下的米粮供应,每袋要抽两成水脚费。

小莉的脸刷地白了,嘴唇微微颤抖:探长,这...这是要栽赃?

栽赃?雷洛扯松领带,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他本来就是黑的。他掏出张钞票拍在桌上,那纸张拍打桌面的声音清脆,去买包话梅,就说阿霞爱吃的。

深水埗的黄昏来得早,天空被染成一片橙红色,那色彩在天边蔓延。

阿霞蹲在煤炉前搅糖水,木勺碰着陶碗叮当作响,那声音清脆而有节奏。

巷口突然传来几个巡警的笑骂:听说林警司在陈记米行吃回扣?

二十袋平价米?

怕不是二十袋沙子吧?

嘘——雷探长的未婚妻在这儿呢!

未婚妻?

人家阿霞姐早跟林警司好上了,没看雷探长最近脸都绿了?

阿霞心里乱成一团,她不愿相信林远会做那样的事,但流言蜚语却像针一样扎着她的心。

阿霞的木勺当地掉在地上,那声响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突兀。

糖水溅在她鞋面上,那滚烫的感觉瞬间传遍脚背,烫得她踉跄两步,扶着墙才没摔倒。

她望着煤炉里跳动的火苗,那火苗的颜色在黑暗中格外鲜艳,眼前闪过林远在码头背她时的汗湿衬衫,闪过他往她手里塞银镯时泛红的耳尖,又闪过雷洛昨晚在电话里说阿霞,你该懂事了的冷硬语气。

阿霞?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林远站在巷口,西装搭在臂弯,额角还沾着汗,那汗珠在灯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

他手里提着个油纸包,是阿霞念叨了半月的杏仁饼,那油纸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阿霞转身时,眼泪已经糊了眼眶,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他们说你吃回扣,说米行的事是你...

林远快步走过来,握住她发抖的手,那双手的触碰传递着温暖和力量:是雷洛安排的。他从西装内袋抽出个牛皮纸袋,那纸张的摩挲声再次响起,这是陈老板签的合同,平价米的账单都在里面。

我要的三成股份,是给跛豪的投名状——他最近在和雷耀扬火并,之前我和跛豪有过几次接触,我分析整个局势,如果不这样做,跛豪很可能会对警队不利,我得让他分不出手对付警队。

他捧起阿霞的脸,拇指抹掉她脸上的泪,那触感轻柔而温柔:我知道你怕什么。

我攒了半年的钱,够在中环买间小铺子。

等风声过了,我们就去登记,我每天给你熬糖水,比阿婆的还甜。

阿霞的手指抠进他西装口袋,触到那只银镯,那金属的质感让她感到安心。

她突然踮脚吻了吻他的下巴:我信你。

巷口的老黄狗突然叫起来,那叫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响亮。

林远抬头望去,墙根下闪过一道藏青影子,像片被风吹走的乌云,那影子一闪而过,带着一丝神秘。

他握紧阿霞的手,杏仁饼的油纸在风里哗啦作响,那声音在夜风中飘荡。

当晚,雷洛坐在六国饭店顶楼,望着深水埗方向的灯火,那灯火在黑暗中闪烁着,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他摸出怀表,表盖内侧的洛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冷光透着一丝寒意。

手下递来张纸条,他扫了眼,嘴角勾起冷笑。

把阿霞的房产契约,他掐灭雪茄,那烟头熄灭时发出“呲啦”的声响,换成雷耀扬的地契。

窗外,海轮的汽笛又响了,比三天前更悠长,更浑浊,那汽笛声在夜空中回荡,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林远和阿霞还不知道,有些风暴,才刚刚露出尖牙。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