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下意识地把搭在胸前玉佩上的手攥紧些，顺着孙二狗所指的方向看去。
门外，一大片黑影涌动着，既不是风，也不是雾，是数不清的扭曲身影。那些“人”像是被暴力撕碎后又胡乱拼接起来，身上披着破破烂烂的斗篷，脚不沾地，就那么滑行着靠近。
“准备！”玄风老者压低声音吼了一嗓子，众人慌慌张张地跑入阵法圈内。
灵悦着急忙慌地翻动《聊斋》残卷，嘴里不停念叨着咒语。眨眼间，四角的符纸蓝光闪烁，整个古宅好似被看不见的屏障罩住。外面那些怪异身影一靠近，立马发出尖锐的嘶吼，跟电流干扰时的杂音似的，刺得人耳朵生疼。
“它们是数据实体。”孙二狗咬着牙，腮帮子鼓得老高，“靠的是‘流量黑山老妖’的力量。”
“别让它们碰到直播设备！”云真道士说着，快速调整阵眼位置，把主控台挪到了正中央最安全的地方。
凌晨两点十七分，第一波冲击来了。
一只黑袍傀儡猛地撞向门框，木屑四处飞溅。不过，它被阵法狠狠弹开，摔在地上抽搐几下，变成一团数据碎片，转眼就没了踪影。
“它想破坏信号源！”灵悦脸煞白，额头冒出冷汗，“直播一断，阵法就撑不住了！”
“不能让它断！”孙二狗一把抓起话筒，打开直播界面，大声喊，“观众们，我们真在战斗，不是剧本，接着看！”
弹幕“唰”地一下涌进来。
【主播疯了吧？这啥玩意儿啊？】
【有人报警不？！】
【我去！真有妖怪！！】
孙二狗顾不上这些，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右下角的数据波动。他发现，弹幕越多，阵法的光芒就越亮。
“接着直播，越多越好。”他扭头跟身旁的青璃说，“把镜头对准阵法核心。”
青璃赶紧点头，调整摄像头角度。画面里，一道道幽蓝色光线交织成网，把场地全罩住了。
第二波攻击更猛。
五六个黑袍傀儡从不同方向扑过来，砸在阵法边缘，激起一圈圈涟漪。灵悦手里的残卷轻微颤抖，她急忙念起归元咒，好不容易稳住局面。
“它们数量变多了。”玄风老者眉头皱成了“川”字，“动作也越来越整齐。”
“说明‘流量黑山老妖’开始远程操控了。”林墨冷冷开口，“它在摸我们的节奏。”
“打乱它的节奏！”孙二狗突然挥动拂尘，扯着嗓子喊，“所有人，跟我演‘穿墙术’！”
演员们虽说吓得脸都白了，但还是按排练的动作走上舞台。随着台词出口，地面符文又亮起来，这次不是防御，而是进攻——一道蓝光从阵法中心射出，一下击中最近的傀儡，把它蒸发得干干净净。
“有用！”灵悦兴奋地大叫，“接着演！”
接下来十几分钟，他们轮流演《崂山道士》经典片段，每段台词都让阵法动起来反击。黑袍傀儡一个接一个被打倒，数量慢慢变少。
可就在大家觉得要赢的时候，直播画面突然雪花乱飞，紧接着，所有设备全黑了。
“信号……断了？”青璃急得手忙脚乱地检查线路，“刚才还好好的啊！”
“不是线路问题。”林墨蹲在地上，指着地面一道裂痕，“有数据残留，它侵入系统了。”
“用最原始的办法。”玄风老者拿出一枚铜钱抛向空中，铜钱转了几圈落下，指向西北方向，“它在那边设了信号节点，毁了它就能恢复连接。”
“我去。”孙二狗想都没想就应了。
“我也去。”林墨跟上。
两人穿过阵法边缘，踏出防护圈。夜色里，黑袍傀儡还在不停地靠近，但他俩没停，朝着西北方向冲去。
路上，他们碰到几个被困街边的小主播，个个眼神呆滞，明显是粉丝量被吸走后的模样。
“不能留他们在这儿。”孙二狗掏出一张符咒，贴在一个人胸口，“跟着我。”
其他人也陆续醒过来，虽然虚弱，但还有意识。
“你们能干啥？”林墨问。
一个女孩声音沙哑：“我能……上传视频。”
“行。”孙二狗把手机递给她，“拍我们行动的画面发出去。”
女孩手抖着打开相机，画面里，两人在废墟间奔跑，身后黑影步步紧逼。
终于，在一座废弃广告塔下，他们找到了信号节点——一颗嵌在铁架上的黑色水晶，里面红光一闪一闪，像有生命似的。
“就是它！”林墨抽出腰间匕首，“我引开守卫。”
果然，水晶周围有几个高大黑影，模模糊糊的，像像素拼成的怪物。
林墨冲上去跟它们扭打在一起，孙二狗则爬上铁架，把符咒贴在水晶上。瞬间，水晶炸开，红光熄灭，一片漆黑。
紧接着，直播画面重新亮起来。
“好了！”青璃激动得跳起来，“观众数猛涨！”
与此同时，阵法光芒稳定下来，黑袍傀儡纷纷倒地，烧成灰烬。
回到古宅，众人围上来。
“干得不错。”玄风老者拍了拍孙二狗的肩膀，“但还没赢。”
“我晓得。”孙二狗喘着粗气，“这才刚开始。”
夜还长，危险远没结束。天边乌云压得很低，沉甸甸的，仿佛马上就要落下来。而古宅里的灯光，却比什么时候都亮堂。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