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袈裟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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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只见那年轻伞师轻念咒语,红伞震动,羌子两只胳臂缓缓伸出,却有些混乱,不受控制一般地抖动。

“不行,你这样不行!”阿虾大叫,他知道羌子的厉害,倘若让羌子脱离了伞的控制,虽然眼前四人看来个个不简单,但未必打得过不受控制的羌子大魔。

“对,不行!”那年轻人一愣,赶紧念咒将伞收合,他紧紧抓握着伞,不断念咒,抖动的伞这才渐渐恢复平静。

他望着那矮小家伙说:“郭家操伞术和我们王家还是有些不一样,一般小鬼、小魔或许可以用法术硬压,但这是郭家镇宅四伞之一,里头的家伙太危险了,不能冒险。”

那矮小家伙点点头,低头望着阿虾,用怪异的音调说:“那么,这家伙还有用,带走。”

“咦⋯⋯等等!等等⋯⋯你们到底是⋯⋯”阿虾让那矮小家伙锐利眼神吓得慌了,他猛一纵身,想要趁隙飞逃,但披着斗篷的矮小家伙一把抓住了他的脚,将他又甩了回来。

矮小家伙从斗篷中取出了一只怪异硕大的甲虫,按在阿虾的后脑杓上。

“呀——”阿虾感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像是有什么东西不停往脑袋里钻一般,他尖嚎着,足足过了一分钟,那剧痛才渐渐停止。

矮小家伙放开了他,他伸手抚摸着后脑,摸到那怪异甲虫的后背,甲虫大半边身子都嵌入他脑袋,只露出一面硬滑背甲。

“各位大哥大姐,你们⋯⋯你们到底是谁,我不要伞了,你们放我一马吧⋯⋯”阿虾磕头求饶着,他说:“你们⋯⋯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可怜的小鬼吧。”

“现在开始,你替我们做事了。”女人将阿虾提起,要他站直,说:“四指,挲袈组。”女人边说,边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枚怪异的印章,她对着那印章呼气一吹,印章的印面发出了亮红光芒,如同烙铁,她将印章对着阿虾颈子按去。

阿虾再一次感到了剧烈的疼痛,他仰头望向两侧楼房间的天空,张大了口哀嚎。

............

“您好,我送外卖。嗯,您⋯⋯您老公订的披萨。”奕翰压低声音对着大楼对讲机这么说。

一会儿,大楼铁门开启,奕翰托着手中的披萨盒闪身进入大门,朝着远处巷角的夜路望了一眼,夜路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电梯厢中灯光冷白,到了六楼电梯门开启,奕翰走出电梯,来到六楼之四那户人家前,按下门铃。

“我打电话问过我老公,他说没订披萨。”铁门揭开一角,只见女人的半边脸,披头散发,眼睛充满血丝,冷冷看着门外的奕翰,用一种怪异的声音对他说。

“嗯?奇怪?”奕翰轻咳一声,伸手进裤袋掏摸一番,取出一张订单,递给那女人。

他用拇指和食指捏着订单,因此女人看不见他手掌里藏着的红线绳圈,只要女人伸手来接,他便能将红线圈套上女人的手指或是手腕——

女人身上那家伙凶得很,上了女人的身超过一周,每晚和丈夫吵架、或是和邻居吵架,她的古怪行径和身上散发出的不寻常的魄质感应,经由一些游魂的通报,成为了灵能者协会待处理的第八百七十三号案件,又经由海特股份有限公司转至夜路手上。

“没差,反正我饿了。”女人打了个哈欠,懒得看订单,而是拉开大门,旋即转身入房,说:“跟我进来,我拿钱给你。”

“唔⋯⋯”奕翰愣了愣,按照计划,他应该在女人接过订单时,以红绳圈绕住她的手,然后一拳将她击昏,之后依照先前的方式,将女人身上的鬼物抓出。

他望着女人那身薄衫睡衣,随着走路而摇晃轻摆,在灯光照映下隐约可见里头的赤裸身形,这让他显得有些局促。

“进来啊,我拿钱给你。”女人的声音自一间房传出。

本来一般外送披萨人员当然不可能随意入屋,但奕翰不是真的外送披萨,他是来扁人驱魔的,在这当下他当然也不会真的留在外头。他踏入客厅,连鞋都没脱,且将大门带上。

奕翰在客厅站了一会儿,不见女人出来,便托着披萨,缓缓走进卧房。

女人在卧室中,背对着奕翰,身上的薄衫睡衣已褪到了地上。

奕翰呆住,令他讶异的不只是那裸体女人,还包括整间主卧室,卧室里凌乱的程度便像是被人恶意破坏一般,房中一角斜斜摆着一片弹簧床垫。

本来木头床具裂成数截散落在房中各处,床头柜也像是遭受重击一般地垮在角落,梳妆台镜子破碎,四面墙全是五颜六色的图案和文字,都是用指甲油、唇膏之类的化妆品涂画上去的。

“披萨拿来给我呀。”女人微微回头,柔媚地走了几步,在弹簧床垫边缘坐下,向奕翰招手。

奕翰感到有些晕眩,立时用牙齿咬了下唇,让自己回神,他知道有些恶鬼能以魄质异术迷惑常人心神。

他向女人走去,放低身子,将披萨纸盒递向女人。

“我要你喂我。”女人大大伸了个懒腰,用魅惑的眼神望着奕翰,虽然女人有了些年纪,且披头散发、双目发红,但仍看得出是个美人。

奕翰咽了口口水,他犹豫半晌,说:“太太,你得先结账⋯⋯”

女人眼露魅光,伸出食指按住了奕翰嘴唇,她口唇微张,赤裸的身子缓缓朝奕翰靠来。

奕翰猛一把握住了她的食指,女人双眼里的魅光转变成为怒焰,奕翰快速将一个半透明葡萄大小的圆球放入嘴中,猛而咬破,再将口中液体喷出。

“呀——”女人发出了愤恨的尖叫声,她的食指被奕翰以红绳圈紧紧握住,头脸胸腹则让奕翰喷了能够封印鬼物魄质的咒水,但女人身上这恶鬼的道行显然比之前奕翰碰过的鬼物都来得高,她力气极大,一脚蹬在奕翰的小腹上。

奕翰觉得肚子像是给敲钟用的木槌轰中一般,他整个身子向后弹,握着女人食指的手也松了,他跌倒在地,旋即跃起,但女人已从他面前消失。

他左看,没有,右看,也无,他抬头,一个大影向后闪去,他转身,女人离他好近,倏然而来的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狠狠甩得飞起。

奕翰不论是拳击比赛,还是街头格斗,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对手,他整个人如同玩偶般地被摔掷在墙上,然后落在地上。

他挣扎站起,女人恶狠狠地守住了门口,朝着他龇牙咧嘴地发出了低沉的兽吼声。

“你是谁,你用什么泼我!”女人的声音奇特尖锐,双眼发出异光,房中的灯光闪烁。

“你⋯⋯你这孽障附在人家身上想干什么?还不给我滚出来!”奕翰虽然惊慌,但也不忘自以为是地讲一些电影当中驱魔道士会讲的台词。

“关你屁事!”女人凶狠地扑了上来,朝着奕翰脑袋当头就是一巴掌。

奕翰给这一巴掌打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这巴掌力道几乎和拳击手全力一拳可相比拟。女人又一巴掌扫来,这次却没打着,让奕翰低头闪过,同时双手向前一扑,将女人扑倒在地。

他以红绳圈绕住了女人的手,女人像条踩着捕兽夹的野狗一般嚎叫起来。

他正想来记头锤将对方撞晕,但女人一扭身,又将他翻倒在地,这时的女人像是一头猛狮般地压在奕翰身上,张开嘴巴,想要朝奕翰脖子咬来。

“喝!”奕翰赶紧抬手格档,让女人咬着他的手臂,只感到手臂上发出一阵剧痛。

同时,女人还用另一手,或甩巴掌,或是擂拳,将奕翰的脑袋脸颊当成沙包一样乱打。

让这邪灵附身的女人力气十分大,奕翰即便强壮,也受不了这样的猛击,只好挥拳还击。

他的拳头打在女人的脸上和胸口,却无法将女人逼开,女人一只手抓住了奕翰左手,用嘴巴咬住了他的右手,又用另一只手掐住了奕翰的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