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回家后惊魂未定,小猛打来电话,说二拐子想见我一面。当时觉得自己挺傻的,后来才发觉,这一切似乎都是命运的安排。
其实我这人好奇心特别重,隐隐感觉二拐子和那女僵尸之间肯定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就这么被好奇心驱使着,我又踏上了行程。
我心里挺怕僵尸的,可是好奇心也很重,什么事情有机会都想盘根问底。于是,我又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长途汽车,一路折腾,我向来讨厌赶路,可这次也没办法。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到了。
我先去了小猛家,毕竟上次的事儿,也没和小孟家人多熟略。毕竟小孟和我关系非常好,我还特意买了些小礼品。小猛的妈接过礼品,客客气气地把我请进屋。本来我没打算在他家人面前提上次的事儿,没想到小猛的妈主动跟我聊起了后续。
原来,在小猛结婚第三天,也就是我离开那天,婚礼举行完结尾仪式,等亲戚们都走了,小猛一家子没忘记二拐子的交代,带着好多纸钱、纸衣服,还有香火蜡烛来到女僵尸的坟前。
那座小丘坟看着跟新坟似的,毕竟女僵尸跑出来过,后来被二拐子烧了又重新埋回去。小猛的妈对这些事儿似乎挺在行,她摆上水果和祭品,点上香蜡烛火,就一边嘴里念叨着:“上座先人,我的小娃娃不懂事,冒犯了您,还请您多多原谅,为了给您赔礼,这些祭品您收下。”
等祭品烧完,小猛的妈还带着一家子依次对着坟鞠躬,然后放了一小挂炮,这才陆陆续续回家。
我还沉浸在小猛妈讲的故事里,就被小猛带着穿过田野小路,又翻过一个小山岗,来到了二拐子家。
二拐子那屋子,简直破旧得不成样子!是用古老的石灰石砖砌起来的,屋顶盖的是稻草。这屋子应该原本是三间房,可有一边都塌了,那破败的场景,让人看了不禁咋舌。
小猛跟我说:“就这儿了,你自己去吧,我得坚持自己的原则,虽然我不信那些怪异鬼神之说,但我也不想参与这些事儿。等你完事了自己回来。”说完,他把手里带着的一些酒菜塞给我,转身就跑。我急忙喊:“喂喂喂,小猛。”话还没喊完,他人都没影了。
我来到二拐子的屋门前,门开着,里面黑洞洞的。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喊道:“前辈在家吗?”没人回应,我又喊了一声:“前辈在家吗?”这时,里面传来二拐子苍老沙哑的声音:“嗯,进来吧,贵人,呵呵呵。”
这声音,要多阴森有多阴森,要多恐怖有多恐怖,不过我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心里还怀疑二拐子是不是故意吓我。
我刚一迈进屋,一股浓浓的霉味扑面而来。等眼睛适应了光线,我发现这是个正堂,堂里到处堆满了杂物,瓶瓶罐罐啥都有。我想找找这霉味的源头,感觉好像哪儿都是。
我看到旁边有个门没关,刚才的声音应该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我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随意摆放的东西,走进了那间小屋。
此时,二拐子正躺在一张用麻绳修补过很多次的老爷凳上。奇怪的是,外堂杂乱无章,可二拐子的屋子里面,各种家具倒是摆放得井然有序,虽然都破旧不堪。
二拐子笑眯眯地盯着我,说:“哎,别客气哦,我的贵人。”他指着一张凳子让我坐下,我赶忙把手里的酒和下酒菜放在他老爷凳旁边的桌子上。他又笑眯眯地说:“哎呦,这么客气哦,你是贵人的朋友,还给我带东西,快坐快坐。”
二拐子一边说着,一边迫不及待地打开吃的,还把酒倒上,狼吞虎咽地吃了好一会儿,就跟路边饿坏的小乞丐似的,这才想起我还在旁边。
他不知从哪儿掏出另一副餐具,我心里直犯嘀咕,这东西他是随身携带很多吗?他给我倒了一杯酒,硬要和我干一杯。看着那破旧的酒杯,我寻思着应该脏得很,但还是硬着头皮和他喝了一杯,然后放在桌上问:“前辈,请问您找我啥事儿吗?”
二拐子又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缓缓说道:“你想不想听上次那个痴立人的故事呢?”说实话,我还挺好奇的,便尴尬地笑笑:“如果前辈愿意讲,我当然愿意听啦。”
我注意到二拐子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深邃起来,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他又抿了一小口酒,开口说道:“这事得从50多年前说起,那时候我才十五六岁。
我出生后,两个哥哥离奇去世,爸妈也没了。有一天,一个道人模样的人找到我,说要收我为徒。我问他为啥,他说我这种命格的人,适合干他那一行。”
二拐子接着说:“我赶紧问那个道人我是啥命格。那道人语重心长地告诉我:‘你就是天生孤煞命,克夫克妻,克父母,克兄弟,只能一人孤独终老。’”
我一听,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原来我的两个哥哥和父母都是被我克死的,这十多年来全靠乡亲们救济才勉强活下来。那道人赶忙安慰我说:“其实这都有因果,不全是你一个人的错。”说完,他还在我面前露了几手道术,神奇得很,我当时崇拜极了,就赶紧拜他为师。
就这样过了两三年,我也18岁了。您还别说,我学这行还真是有天赋,就两三年时间,就学得有模有样,小有所成。突然有一天,师傅不见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这才想起头一天师傅跟我说过的话:“小三啊,你这一辈子只能一个人过,不要连累别人,知道了吗?还有你以后不能用自己名字,这样吧,别人问你叫什么,你就说自己是二拐子。”当时我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师傅消失后,我迷茫了一段时间,但也没放弃对道术的修炼。直到有一天,我在回来的路上,感觉不远处有邪气,便赶忙赶了过去。
就在你来我屋子经过的小山岗那个地方,有一位姑娘和她的父亲正在被拦路鬼袭击。我见形势危急,赶忙冲过去,英勇地打跑了拦路鬼,救下了这对父女。从此,这对父女对我感激不已,也知道我有真本事。
在那个年代,找女婿看重的是有没有真本事,不像现在看钱多少。可能也是因为我救过他们的命,从那以后我们往来频繁。老父亲会叫女儿给我带很多吃的,我也经常送礼物到她家。
终于有一天,老父亲找到我,说要把女儿许配给我。我可能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想着师父说的话也不一定准,于是就答应了。可当天晚上,老父亲回去就抽风死了。
姑娘来找我的时候,伤心欲绝,哭得撕心裂肺。我安慰了好久,她才稍微好点,然后对我说:“父母之命不可违,我也答应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嫁给你。”我想起师傅说过的话,当时没多说什么,赶紧帮她张罗着把老父亲的丧事办了。
从那以后,姑娘经常隔三差五来找我,我却总是刻意回避她,和她说话也支支吾吾的,始终不敢忘记师傅的话。
直到有一天,姑娘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对我说:“三哥,不管怎么样,父亲都已经去世大半年了,你答应他的事情一定要作数,明天我就在家里等你来娶我,如果你不答应,我今天就死给你看。”当时我拉都拉不住她,她要去撞墙,我只好先稳住她,假装答应。
姑娘听见我答应了,顿时高兴得像只小鹿,活蹦乱跳的,可一下子又觉得自己失态了,害羞地对我说了句:“三哥,我先回去了,明天我等你。”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从那之后到第二天,我一直忐忑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办。去娶她,怕害死她;不去娶她,又怕她寻短见。
直到第二天傍晚,我感觉远处煞气冲天,赶忙追了出去。就在小山岗那个地方,上次的拦路鬼又袭击了姑娘。我来晚了,姑娘已经躺在血泊中,身上还穿着红色的嫁衣,拦路鬼正在吸取她的精气。
我愤怒至极,直接灭杀了那个拦路鬼,可还是太晚了。我坐在地上,伤心地大哭,嘴里不停喊道:“都怪我,都怪我。”
后来我才知道,姑娘一直等到傍晚没等到我,便心情低落,哭着来找我,结果又被拦路鬼盯上了。
我匆匆把姑娘的丧事办了,却能感觉到姑娘身上怨气很重。于是我通过各种办法和她沟通,让她躺在坟里好好的,我会一直陪着她,直到她怨气消失去投胎。
可人算不如天算,本以为朋友的婚礼是个大劫,没想到这么一闹,消除她怨气最好的办法竟是我亲手烧了她,我也感应到她已经去投胎了。
二拐子的故事讲到这儿,他的眼神一下子恢复了清明,笑眯眯地对我说:“还有件事儿没做,有一个贵人托我给你带个东西,给你。”
我仔细一看,二拐子手里拿出一块像鱼鳞似的东西,但是非常大,有手掌那么大。我接过来,那东西一下子就消失了。当我翻过手背,手背上出现了一个指甲印大小的印记,就像纹身一样。我赶忙问:“这是怎么了?”二拐子连忙说:“没事的,没事的。”
二拐子又说:“贵人托我告诉你,因为工作需要,他要被调走了,以后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你了。”我连忙问:“你说的那个贵人是谁呀?”二拐子笑道:“天机不可泄露。”说完,连忙对我摆手。我也没办法,便不再追问。
一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二拐子连忙追出来对我喊:“要小心用水啊,水喝多了可不好哦。”我听得云里雾里的,也没去追问他。当我走过小山岗的时候,仿佛听到有个女人的声音在说:“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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