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拐子那里回到小猛的家,这一路上我满心都是疑问和不解,可又好像模模糊糊地明白了点儿什么。而且,我分明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应该不会是我听错了吧?为什么她会感谢我呢?
后来二拐子告诉我,是我的贵人朋友因为我的缘故,帮助了那位姑娘化解了怨气。可我这位贵人朋友究竟是谁呀?会不会跟我小时候做的梦有关?难道那个梦竟然是真的?
小猛非要送我去镇上坐长途汽车,我赶忙说道:“哎呀,小猛呀,真的不用麻烦你啦,太感谢你的好意了,但真的不用啦,我都来了两次了,我自己能行的,真的没事的。等我到家后,我肯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已经走过两遍的路,我走着走着居然还迷路了,哎呀,我就这么晕头转向地东撞西撞,真是无奈极了。幸好啊,有个好心的大哥给我指路。等我好不容易坐上土三轮来到镇上的时候,竟然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我在路边的车站等了好久好久,眼看着天马上就要黑了,我心里不禁犯嘀咕:我不会是错过了最后一班回城里的车吧?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辆大巴车的声音,“嘟嘟嘟”,声音由远及近。等大巴车缓缓驶进,我定睛一看,嘿,正是我要坐的车,我心里那个喜悦呀,等车的人都懂,等了很久很久,盼了很久很久,车终于来了,我兴奋地疯狂挥手示意我要坐车。
大巴车开到站台停了下来,打开了车门,我迫不及待地冲了上去。
我强忍着内心的兴奋,毕竟周围都是陌生人,要是表现得太激动了好像不太好。我嘴角挂着微笑,看着车上的自动投币机,上面写着“请投5元钱”。当时我真是没看清楚,把上面的“5文钱”看成了“请投5元钱”。
这时候,一个中年大叔模样的司机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角还带着一种异常安详的笑容,那笑容看得我毛骨悚然。
我心里暗想:开车就好好开车呗,你对着我这么笑,难道是有什么不良企图?我赶紧移开视线,仔细一瞧,发现座位全都坐满了,然后看到最后面靠窗的地方有一个空座,我连忙走了过去。
唯一空座的旁边是一个小姑娘,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我瞧了一眼,长得倒是挺可爱的。我微笑着对她说道:“嗯,你好啊,打扰麻烦你一下,你看我是坐里面还是坐外面?”
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不理我。师傅这时候也开车了,车子猛地启动,顿时我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就这么一个动静,那小姑娘转过头看着我,她那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一种很奇异的光,仿佛对我这突然的狼狈有些惊讶,又似乎带着一丝好奇。
姑娘静静地站了起来,并且往外挪了一步,全程一句话都不说,而且她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这让我感觉特别尴尬。
但是这时候哪怕是个傻子都知道,她这是在示意我坐里面去,我赶忙还是拿出我招牌式的笑容,对着她点点头,随后赶紧坐了进去。
我坐下后,心情也逐渐平静了下来。我不经意间扭头看了一下小女孩,发现她正端端正正地坐着,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拉着个脸。我心里暗自琢磨:“不就是给我让一下吗?我又没占你的座位,干嘛给我脸色看呢。”
我用双手扒着前排的靠子,伸长了脖子,又观察了一下车里面的情况:“车里面特别安静,一个说话的声音都没有,每个人都坐得很端正。”我顿时感到一阵奇怪。
这时候我发现女孩扭头盯着我的手背上看,我这才注意到是那只有指甲盖纹身的手,我赶忙缩回了手,女孩又直直地盯着我,我怪不好意思的,尴尬地笑笑问道:“怎么了,姑娘?”
在我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突然之间,女孩的身体毫无征兆地就向我凑了过来。我一下子慌了神,连忙条件反射般地拼命往里面挤,然而此时已经几乎没有多余的空间了。我心下十分慌乱,赶紧焦急地问道:“你想怎么样?”
我看着女孩那始终面无表情的样子,一时间真的是手足无措,内心更是充满了极度的惊吓,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女孩用十分阴冷的声音对我说道:“你是不是有神经病,居然跑到这个车上来了,你是嫌命长了吧?”我心想,你才神经病呢。
但是看见这么可爱的姑娘,我也怼不回去,毕竟还算是个小美女,我得拿出点风度来。于是我很客气地对她说:“请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得你骂我神经病?”
女孩抬起了手,对着前面的投币机指了指。我连忙跟着她的手看了过去,还是一脸疑惑地问她:“怎么了?”女孩说道:“你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吗?投币机上写的是5文钱。”
我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好像是有不对劲的地方,于是我对她说:“整这个的还挺有文化的啊。”女孩对我瞪了一下眼说道:“你还真是白痴。”
然后又往我身边凑了凑,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是死人车啊,这里面坐的全部都不是活人。”
听她这么一说,我赶紧又观察了一下车里面的情况。每个人好像确实不太正常,这车都已经开了一小会儿了,可为什么他们一个人都没有说话呢,并且每个人都用同一个姿势坐得很端正。
这一下,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阴森恐惧的心理瞬间布满全身。
我心里面念叨着她说的全部都是死人,突然眼睛一瞪,赶紧又往里面使劲挤,问道:“难道你也不是活人吗?”
这时候她对我比了一个闭嘴的动作,同时喊道:“刘叔,麻烦您停一下车,我一会就回来。”只感觉大客车缓缓地停了下来,她一把就抓住我的胳膊,轻而易举地就把我像小鸡一样的拎下了车。
我还在想这小女孩力气怎么这么大呢,只见她在我的眼前挥了挥手,示意让我往大客车看。
我条件反射地揉了揉眼睛,往大客车看去,只见车窗上趴着的全是一张张苍白的人脸,正对着我阴森地笑。
我的天啊,这车上拉的该不会是一车的鬼魂吧?想到这,我汗毛都竖了起来,衣服都被冷汗打湿透了。
女孩又对我说道:“行了行了,别再看了,你的手背上有金鳞印,你应该是龙伯说过的那个吧。”说到这我居然隐约看见她露出来一副不易察觉的害羞。“我救了你一命,你一定想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心里想我只想快点跑路。她接着说“我叫风雅兰。”我想说些什么,她打断了我“行了,行了你赶紧闭上眼睛,我赶时间呢。
等你听不到大客车的声音再睁开眼睛。”她对我叮嘱道。我此时双腿发软,也没有其它办法,其实当时我心想着鬼吃人都必须要闭上眼才吃吗?我按她说的,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琢磨着乖乖听她的吩咐,吃我的时候估计会下口轻点,没那么疼。
等我听到大客车声音渐渐远去,没有了声音,我才小心翼翼地拿开双手,睁开了眼睛往四周看去。
我发现女孩已经不见了。我也发现我已经到达县城了,我连忙收拾了一下心情,再次买了一张回家的车票。
等我上了车以后,车上面是乘客们聊天的各种声音,而且每个人脸上都有着各种表情,看着这熟悉的一切,我才知道我又回到了人类的世界,这坐人车的感觉好像是要好很多吧。
回到家里面,看着家里熟悉的一切,我忐忑迷茫的心似乎缓和了许多,得赶紧给小猛报个平安。
等我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我不禁又想起了龙叔是谁呀?那个女孩是谁呀?就这样,可能是太累了吧,我沉沉地睡了过去。在我半睡半醒的时候,我又听到了二拐子的声音,他对我说:“千万不要喝水,一定千万不要喝太多的水。”
我记得在梦里面到处找二拐子的身影,但是始终找不到他在哪里,我大声地呼喊着:“为什么不能喝水呀?不喝水的话,不是要渴死吗?前辈,龙叔是谁呀?那个小女孩又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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