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雪在原地沉吟，她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到底是对是错，对于自己家人来说，这好像是错的，但对于天下来说，这好像又是对的。
林林总总，构成了复杂的系统，在她脑海中连云布雨，让她无法定夺。
只能坚信一旁的男子的种种言语，祈祷他是正确的，从而继续这场皇位之争斗。
于是乎，二人便在黄昏时分，到了京城里内外城交界的地方。
这里就是当朝丞相赵紫金的住所。
不知为何，大炎的官吏制度与徐牧之前世界的所有制度都不相同，却又有着很相似的地方。
比如三省六部，它兼收并蓄，但是再往上的三公，它却又全搜聚集到了一人身上，而这人就是丞相赵紫金。
“公主殿下，徐先生。”
宰相门前三品官，但是这赵紫金门口的门房确实毫不骄傲，反而看起来十分谦逊儒雅。
“我们有事求见丞相，请你前去通报一声。”
门房淡然点头，随后摆摆手。
“丞相现在不在京内，外城督查那边出事，与丞相有关，前去观摩了。”
闻言，徐牧和方若雪也只能抱憾离开。
毕竟这不论是真的有情况还是暂时推脱的理由，现在都见不到对方。
“要不，咱们直接去外城寻他？”
徐牧摇头。
“他现在公务缠身，没准这还是你大哥给他挖的坑，自己就是泥牛入海，难以自保，哪还有心情听我们的合作计划，所以找他也是白搭。”
“那怎么办。”
方若雪一如既往的将问题丢给徐牧，二人在相处过程中已经产生了这样的默契。
方若雪是执行的拳头，而他徐牧则是思考的脑子。
“我想，我们可以先去国师那里一趟。”
“国师？父皇都多久没跟这人有交集了，他无法谏言，就更没法对我们的计划起作用了，况且他多年来深居简出，很少有人能得到他的协助。”
徐牧则咧嘴一笑。
“山人自有妙计！”
方若雪朦胧双眼，只觉得面前的徐牧仿佛露出了狐狸尾巴，像个老奸巨猾的奸臣一样。
……
清心殿
徐牧二人闲庭散步般的到此，西边的灼日早已下落，让现在的视线迷蒙无比。
幸好丘明决没有吝啬到剩下这全屋灯油火烛的程度，里面倒也像是个灯火通明的皇家住所。
“额额……啊……”
门口的哑巴侍卫见二人来到，立马有些慌神，想要动手比划，又怕对方看不懂，就只能无能的用嘴发出些咿咿呀呀的声音。
徐牧则直接抬手，用手语做了个“没事”的手势。
这让对方瞬间沉心下肚，当个哑巴确实可以避免不少听到消息后泄露的风险，但是也多了招待不周这个危险。
皇宫里每日不少人都会来拜访国师，什么国公柱国，异性王爷之类的，但凡身边没有个人招呼，那自己再次都是个完蛋的境地。
恰巧，徐牧来的时候自己的伙伴前去如厕，给他急的话都要跳起来了。
“你还会手语？”
“从小学过一些。”
这话倒是没错，他原先在现代的时候时常要参与些什么公益手语视频的录制，久而久之就产生了兴趣，学了些常用的手语。
比如“谢谢”，“没事”，“你好”等等。
方若雪只是小鸡啄米般点头，并未起疑。
“那你上前与他交涉一番，让他通报国师一生，我们有事求见。”
徐牧嗯了一声，在方若雪期待的目光中走向那个是侍卫。
随后在对方耳边用正统大炎雅言官话向他如实复述了一遍刚才方若雪的花游记。
原地的女将军即刻呆若木鸡，伸手摸了摸额头，感慨自己的愚笨。
“那是个哑巴，又不是个耳聋之人，说话他听得懂。”
二人相视一眼，方若雪能明显觉察到对方眼中的笑意，不由愠怒，但没有发作。
想着之后在对方吃烤乳猪的时候将白糖换成盐巴之类的报复招数。
“两位，国师请进。”
哑巴满含热泪的看向一旁如厕回归的同伴，就像是两个龙阳之好之人的灼热对视。
徐牧耸肩进入其中，方若雪紧随其后。
“国师！出来见人了！”
一进门，徐牧就立马大吼。
丝毫不管旁人如何看他。
方若雪即刻尴尬无比，直觉额头细汗密布。
“你这是作甚，我们来谈合作不是来找对方麻烦的，就算是，那也是之后的事情，现在激怒对方，去父皇面前唠叨两句，我们也是极为被动的局面啊。”
“放心吧，这里面有你不知道的隐情，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徐牧微微一笑，不再言语，静静等待丘明决过来。
果然，没过一会儿这位冷静沉稳的国师就立马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手中一把利刃寒芒大盛，似乎徐牧在哔哔一句就会把他砍回原处形态。
“国师，聊两句。”
“我不跟无礼之人聊天。”
“那要是有人知道国师大人也会催眠之术又该当如何呢？”
丘明决咬牙切齿，将利刃放下，抬手示意二人跟随他的脚步。
方若雪呆若木鸡，联系其中的前因后果。
“跟上吧。”
徐牧的轻语将她唤醒，带上前方的院子。
里面假山流水石桌竹凳浑然一体，极有情调。
“殿下请坐，那个不长眼的家伙给我滚出去。”
这是句气话，徐牧没当回事，大摇大摆的坐下。
笑嘻嘻的看向国师。
对方只觉得现在看徐牧这小子怎么看怎么恶心当初就应该直接把他放在麻袋里丢了好了。
反正天机阁随便找个人也能带领，只是他们认准了徐牧而已。
“说吧，找我什么事。”
没啥大事，我们要篡位，需要你的帮忙。”
丘明决差点被这一句话整岔气，在原地咳嗽半天直到面色发红都没说出一句话。
“你不担心隔墙有耳！”
“国师府边能有眼线，那就只能是国师本人了。”
“那我要是出卖你们呢？”
“那我觉得，国师会被咱们现在命不久矣疑心四起的陛下深思熟虑后冠个莫须有的罪名走在我们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