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卷:盛世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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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如注,青石板路泛着冷光。顾清禾攥着半卷染血的帛书,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身后刑房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呼,那是她今日在乱葬岗挖出的第七具骸骨——手腕处皆戴着同一款青铜铃铛,与三个月前失踪的绣娘腕间饰物分毫不差。

“顾捕头,大理寺急召。”小吏举着油纸伞冲来,灯笼光在雨幕里晃成一团昏黄,“摄政王今晚要亲审巫蛊案。”

她指尖一颤,帛书上“弑君”二字被雨水晕开,洇成深紫的疤。想起昨夜在义庄验尸时,那具无名女尸眼底翻出的半枚朱砂痣——和当今陛下宠妃的胎记一模一样。

龙御巷的朱漆大门在惊雷中洞开。顾清禾跨过门槛时,正撞见檐角铜铃被风吹得乱响,恍惚间竟与乱葬岗骸骨腕间的铃铛声重叠。正堂中央悬着九盏琉璃灯,光影里端坐着戴青铜假面的男人,玄色蟒纹长袍拖在青砖上,面具边缘鎏金纹案随呼吸明灭,像蛰伏的毒蛇。

“呈上证物。”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金属般的冷硬。她刚要递上帛书,后颈突然泛起刺骨的凉意。余光瞥见屏风后闪过半幅茜色裙摆,绣着繁密的缠枝莲——正是陛下新赏给淑妃的纹样。顾清禾猛地扣住帛书边缘,掌心的血珠滴在“弑君”二字上,晕开的红竟比屏风后的茜色更艳。

“启禀摄政王,证物...需先经大理寺封箱。”她垂眸避开假面下的视线,却听见自己发颤的尾音。昨夜义庄的诡异场景突然在脑海闪回:女尸心口插着半支金步摇,坠着的珍珠上刻着极小的“沈”字——摄政王的姓氏。

青铜假面忽然发出轻响,男人抬手指向她腰间:“这铃铛,从何而来?”顾清禾浑身血液凝固。腰间捕快腰牌旁,不知何时多了枚青铜铃铛,纹路竟与乱葬岗骸骨腕间的完全一致。她猛地扯下铃铛掷在地上,却见铃铛滚向摄政王脚边,撞出清越的响声。屏风后传来急促的退避声,茜色裙摆扫过地面,惊起一片尘埃。

“顾捕头是在自证清白?”摄政王忽然起身,蟒纹长袍扫过青砖发出沙沙声,面具离她不过三寸,“还是说,这巫蛊案的线头,本就该牵到你手里?”窗外惊雷炸响,顾清禾这才看清面具缝隙里露出的眼尾——竟有一道极浅的红痕,像被朱砂笔狠狠划过。记忆突然翻涌:三年前南疆暴乱,她在死人堆里捡到个戴青铜面具的少年,那时他眼尾也有这样的红痕,只是比此刻柔和许多。

“属下今日在乱葬岗发现这个。”她忽然掏出块染血的帕子,上面绣着半朵残败的木槿花,“与淑妃娘娘闺阁时的绣样...一模一样。”

假面下的睫毛猛地颤动。顾清禾趁机扣住他袖中露出的半截手腕,却触到一片粗糙的茧——那是常年握剑才会有的痕迹。而当今摄政王,对外宣称因幼时坠马伤了右手,早已不能握笔。

“摄政王殿下的手...”她的声音被雷声吞没,却见男人突然反手扣住她脉门,青铜假面在琉璃灯下泛着森冷的光。

“顾清禾,”他的声音低下来,带着某种危险的亲昵,“你可知晓,龙御巷的规矩?”

话音未落,后堂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茜色裙摆的主人踉跄着冲出来,鬓间金步摇歪在一边,露出额角新添的伤痕——正是顾清禾昨夜在女尸头上发现的同款伤口。

“王爷救我!”淑妃扑进摄政王怀里,指尖却悄悄攥住他袖口,“这个女捕快...她、她私闯义庄盗走陛下赏赐的金步摇!”

顾清禾瞳孔骤缩。她分明记得,那支金步摇此刻还躺在验尸房的证物盒里,可淑妃指尖晃动的金步摇上,珍珠坠子正随着呼吸轻轻摇晃,映得摄政王面具上的鎏金纹案忽明忽暗,像即将破土的阴谋。

窗外雨声渐歇,第一缕晨曦透过窗棂照在青铜面具上。顾清禾忽然注意到摄政王腰间玉佩——半块龙形古玉,缺口处竟与她自幼佩戴的凤形玉佩严丝合缝。三年前南疆那场大火里,她从少年身上扯下的,正是这半块玉佩。

“顾捕头,”摄政王忽然松开她脉门,退后半步,面具下的声音恢复冷硬,“即日起,巫蛊案移交宗人府彻查。你...暂居龙御巷西院,直至水落石出。”他转身时,蟒纹长袍扫过她脚边的青铜铃铛,发出清越的响声。顾清禾盯着他挺直的脊背,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少年把半块玉佩塞进她掌心时说的话:“清禾,若有一日我戴上面具,你便当不认识我。”

此刻晨曦中,青铜面具上的鎏金纹案渐渐清晰——那是展翅的凤凰,却被缠绕的毒蛇死死咬住翅膀。顾清禾摸到袖中半卷血诏,“弑君”二字经夜风干,竟凸起成狰狞的血痂。远处传来更夫打更声,已是卯时三刻。她抬头望向龙御巷对面的摄政王府,朱漆大门上的铜环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像一只永远睁着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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