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夏的波斯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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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西市的驼铃撕开晨雾时,顾清禾正蹲在义庄檐下撬一具焦尸的指骨。铜撬棍刚触到发黑的指节,巷口突然传来喧闹——九匹骆驼驮着靛蓝毡帐闯入,毡帐边缘垂着的银铃响成一片,像撒了把碎冰。

“波斯商队又来卖稀罕物了!”小捕快气喘吁吁跑来,袖口还沾着昨夜追贼时蹭的灯油,“头儿,听说这回带了能照见前世的‘忆梦毯’!”

焦尸指骨突然发出轻响,裂开的骨缝里滚出粒暗红珠子。顾清禾盯着那珠子在青石板上打转,想起三日前摄政王府失窃的红珊瑚串——每颗珠子都刻着极小的梵文,与这粒珠子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商队主帐设在醉仙楼后院。顾清禾掀开门帘时,暖香混着藏红花味扑面而来。中央鎏金铜架上悬着匹流光溢彩的织毯,靛蓝底色上绣着旋转的星轨,每颗银线绣的星子都嵌着细碎的琉璃片,随气流明灭,像落在人间的银河。

“这位姑娘可是来寻前世?”戴面纱的波斯女子轻笑,指尖划过织毯边缘的狼形暗纹,“忆梦毯只认有缘人,需以心头血为引。”

腰间捕快腰牌突然发烫。顾清禾摸向牛皮腰牌,指尖触到凹刻的“狼”字——这是六扇门总捕头的专属纹章,可她分明记得,昨夜验尸时腰牌上刻的还是“虎”。暗纹边缘粗糙的磨痕硌着指尖,像某种沉睡的记忆正在苏醒。

“我要试。”她咬破指尖滴在织毯角落,银线星子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波斯女子的惊呼声被卷入漩涡,顾清禾坠入一片血色迷雾,隐约听见金铁交鸣——穿玄甲的男子被箭矢逼至悬崖,她扑过去时,肩胛骨撞上冰冷的箭头,前世的剧痛顺着指骨爬进骨髓。

“墨离!”她在幻境中嘶喊,看清男子面具下的眼尾红痕——竟与当今摄政王沈墨离的面具缝隙露出的一模一样。悬崖崩塌的瞬间,她摸到男子腰间半块龙形玉佩,缺口处正对着自己掌心的凤形胎记。

“顾捕头!”有人狠狠摇晃她的肩膀。顾清禾猛地睁眼,发现自己趴在织毯上,指尖还攥着几根银线——线尾缠着的,竟是摄政王府独有的雪狐毛。波斯女子惊恐地退到帐角,指向她身后:“血、血纹!”

她转头望去,织毯上的星轨竟因她的血晕开,在靛蓝底色上洇出狼形轮廓。更骇人的是,狼眼位置绣着的琉璃片,分明是她昨夜在焦尸眼窝发现的同款——那具焦尸,本该是三个月前死于马匪之手的波斯商队护卫。

“你到底是谁?”波斯女子突然扯下veil,露出额角与顾清禾identical的月牙形红痣,“二十年前南疆狼族灭族之夜,我亲眼看见你抱着幼狼少主坠下悬崖!”

腰间腰牌“当啷”落地。顾清禾盯着地上的“狼”字,忽然想起今早擦腰牌时,暗纹边缘还沾着点暗红——那是焦尸指骨里滚出的珠子碎渣。指尖抚过“狼”字凹陷处,掌心突然泛起灼痛,浮现出与前世护心镜同款的鳞纹烙痕。

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摄政王府的玄色仪仗队撞开院门,沈墨离的青铜假面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蟒纹长袍下摆扫过织毯边缘。顾清禾看见他袖中滑落半片银鳞——正是她前世护心镜碎裂的残片。

“顾捕头好大的雅兴。”假面下的声音带着冰碴,却在触及她掌心烙痕时骤然发颤,“波斯人擅用幻术惑心,你可知这织毯...原是用狼族骸骨织就?”他抬手时,顾清禾瞥见他腕间红绳——绳结里缠着根雪白的狼毛,与她昨夜在摄政王府密道捡到的一模一样。织毯上的银线星子突然集体转向,在两人之间连成银河,星轨交汇处,赫然是前世悬崖上那枚断箭的倒影。

波斯女子突然尖叫着指向沈墨离:“你才是狼族叛徒!当年灭族时,是你带着朝廷兵马来屠寨——”话未说完,她胸口突然绽开血花,半截银簪穿透后背,簪头雕着的狼头图腾,与顾清禾腰牌上的“狼”字严丝合缝。

顾清禾接住倒下的波斯女子,指尖触到她攥着的羊皮卷——展开来,竟是二十年前狼族灭族的血书,落款处盖着的狼首印鉴,边缘缺口与沈墨离面具上的鎏金纹案完全吻合。远处传来更夫打更声,已是申时三刻,阳光穿过织毯星子,在沈墨离面具上投下狼形阴影。

她忽然想起幻境里的最后一幕:沈墨离抱着她坠崖时,在她耳边说的最后一句话——“阿依夏,记住我的眼尾,来世我戴上面具寻你。”此刻眼前人面具缝隙里的红痕,正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像一团烧了二十年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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