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探沉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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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铜漏滴响在更夫的梆子声里碎成细屑,顾清禾攥着青瓷汤碗的指节泛白。刑部大牢最深处的牢门半掩着,腐木气息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她腰间捕牌在月光下泛起冷光——今日午后,大理寺卿沈墨离在醉仙楼与人斗殴的消息已传遍九门,而她奉命送来的醒酒汤,此刻还冒着袅袅热气。

“沈大人?”她的靴尖碾过门槛断裂处,木屑嵌入鞋底纹路。牢内烛火忽明忽暗,映得墙上映出扭曲的人影。当看清床榻上半裸的身影时,汤碗在掌心剧烈震颤——沈墨离背对着她,右肩至腰侧蜿蜒着一道龙形疤痕,鳞爪毕现,竟与她左腰内侧的狼形胎记生在同一位置。

喉间泛起铁锈味,顾清禾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三年前她在乱葬岗醒来时,这道月牙形的狼纹便烙在皮肉里,老捕头说她是被野狼叼大的弃婴,可此刻眼前的龙形疤痕,却像从同一模具里拓印而出的阴与阳。

“谁?”沈墨离的声音带着酒气未散的沙哑,指尖已扣住枕边的玉扳指。他转身时,顾清禾看见他左眼角新添的淤青——传闻他昨夜独战十三名马贼,却在今日卯时被人发现醉倒在秦淮河畔。青瓷碗坠地的脆响惊飞梁上夜枭,碎瓷片在青砖上裂成蝶形,汤汁蜿蜒成血线,恰与那龙形疤痕的走向重合。

两人同时按住心口。顾清禾看见沈墨离瞳孔骤缩,那抹暗红在他眼底翻涌,像极了她每次使用追魂步时的眩晕感。牢外突然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十七道机关暗卡同时启动的闷响震得地砖微颤,她腰间捕刀已出鞘三寸,却见沈墨离忽然踉跄着扶住木柱,咳出的血珠滴在碎瓷上,竟凝而不散,状若狼毫点睛。

“你腰间有疤。”他的指尖沾着自己的血,忽然朝她探来。顾清禾本能后退,却撞在身后的牢墙上——这道墙昨日她才带人检查过,此刻却在月光下显出暗纹,蜿蜒的龙形与狼形在砖缝间交缠,像被封印千年的契约。

“十八年前的雪夜,”沈墨离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苍凉,“你可记得青丘山的狐火?”话音未落,牢顶瓦片骤碎,三道黑衣人携着寒光扑来,为首者腰间玉佩正是今日在醉仙楼见过的李公子之物。顾清禾的捕刀与沈墨离的玉扳指相撞,火星溅在碎瓷上,竟燃起幽蓝火焰——那是只有青丘血脉才懂的引魂火。

碎瓷蝶形在火中重组,顾清禾看见自己倒映在瓷片上的眼瞳,竟在瞬间变成狼眼的幽绿。沈墨离的龙形疤痕泛起金光,他忽然扣住她的手腕按在墙上,指尖划过她左腰时,两人同时响起孩童啼哭般的幻听——那是被封印的记忆在灼烧。

“当年灭门的不是马贼。”他的唇擦过她耳畔,温热的气息混着血腥味,“是我们的血。”外头传来禁军破阵的呼喝,顾清禾看见沈墨离袖中滑落的半块狼首令牌,与她一直藏在贴身内袋的龙首令牌严丝合缝。碎瓷火光照亮他眼底的悲怆,而她终于想起昨夜在城郊看见的场景——李公子腰间的玉佩,正是当年灭门惨案现场留下的半枚。

牢门被撞开的瞬间,沈墨离忽然将她护在身后,龙形疤痕化作金色光甲。顾清禾的狼纹同时发烫,她看见自己的指尖长出利爪,却在触到沈墨离后背时,忽然听见心底有个幼童的声音在喊“阿兄”。禁军的长枪刺来,碎瓷蝶形忽然飞起,在两人周身织成光网,那些曾被遗忘的碎片——雪夜的狐火、襁褓中的血玉、青丘山巅的族徽——在火光中拼凑成完整的真相。

“原来我们才是……”她的话被沈墨离的吻堵在唇间,这个带着血与火的吻却异常温柔,像要把十八年的分离都融在其中。外头传来大理寺卿的怒喝,顾清禾看见李公子举着伪造的谋反密信冲进牢门,而沈墨离忽然将她推向暗门,自己却被禁军按倒在地,龙形疤痕在锁链下渐渐黯淡。

“带着令牌去青丘。”他的血滴在她手背,狼纹与龙纹同时亮起,“记住,我们的血,能解开九重天的封印。”暗门在她身后轰然关闭,顾清禾攥着两半令牌,听见沈墨离被拖走时的冷笑——那笑声里藏着解脱,也藏着未说完的半句话。

巷口的更夫敲过五更,她低头看着掌心的碎瓷,蝶形缺口处嵌着半颗血珠。远处传来晨钟,惊起的飞鸟掠过残月,而她腰间的狼纹还在发烫——原来十八年的追寻,不过是为了此刻与镜中人的重逢。当第一缕晨光落在碎瓷上时,顾清禾忽然听见心底有个声音在说:“阿妹,这次换我来寻你。”

碎瓷片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彩光晕,像极了记忆里青丘山的彩虹桥。而她知道,这场始于血与火的羁绊,才刚刚拉开序幕。下一章《青丘密卷》即将揭晓:顾清禾在密道中发现的婴儿脚印究竟是谁的?沈墨离藏在袖口的青丘族语手札写着怎样的灭门真相?点击收藏,与我们一同揭开十八年前那场血案的终极秘密——你的收藏,是照亮真相的第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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