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夏的镜中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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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漠的风卷着细沙扑在驼铃上,阿依夏盯着对面茶棚里那个与自己容貌无二的男人——他正往铜炉里添西域迷香,指尖在香灰上划出的纹路,竟和她昨夜在账本上算的商路损耗一模一样。

“第三十七支商队该醒了。”镜像掌柜擦着茶盏抬眸,眼尾那颗与她对称的泪痣泛着诡异的金芒,“真阿依夏还在纠结‘赊账换不来人心’?不如尝尝我调的‘永无纷争’香,让所有人都按你想要的活。”

铜炉“啵”地爆出火星,迷香化作淡金色烟雾漫来。阿依夏握紧腰间皮袋,里面装着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狼骨匕首——三天前,这支本该走茶马古道的商队突然全体滞留,她在马厩发现昏迷的驼夫时,看见他们掌心都烙着与镜像掌柜同款的香灰印。

“你的香能让人忘了欠账、忘了抢水源?”她捏碎随身携带的醒神草,草汁染绿指尖,“可别忘了,商队驮的盐巴会潮,骆驼会生病,人心...更会变。”

镜像掌柜笑时,喉间发出与她同款的沙哑——那是常年在风沙里喊号子落下的毛病。他指尖轻弹,烟雾突然凝成无数细小的镜面,每面镜里都映着商队最渴望的幻象:驼夫们围着堆满金币的帐篷笑,马帮首领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落泪,就连总与她拌嘴的老货郎,镜中都有个替他捶背的“孝顺儿子”。

“他们在梦里笑得很开心。”镜像掌柜递来一杯混着迷香的马奶酒,酒面上漂着的奶皮,竟摆成了她常给商队画的平安符形状,“你总说‘商道要算清账’,却不肯算清...人心本就怕疼。”

酒气刚触到鼻尖,阿依夏突然看见镜中闪过父亲的身影——那个总说“阿依夏的算盘比刀刃还利”的男人,此刻正笑着朝她招手,身后是本该烧毁的老茶棚。她指尖一颤,狼骨匕首险些滑落——这是她最不敢触碰的执念:若当年她没坚持走新商路,父亲是不是就不会因护货死在沙匪刀下?

“分心了?”镜像掌柜的指尖按上她握刀的手,掌心的温度竟与父亲临终时一样凉,“看,你心里也有想逃避的账。”

烟雾突然收紧成锁链,缠住她的手腕。阿依夏这才惊觉,迷香早已顺着毛孔渗入血脉,此刻四肢竟像灌了铅般沉重。镜中父亲的身影越来越近,她听见自己曾在深夜哭哑的声音:“爹,我算错了沙匪的路线...我该听你的。”

“阿依夏!”真实的呼喊从茶棚外传来。她咬破舌尖让血腥味冲上喉头,恍惚看见真自己正拽着老货郎从马厩冲来——对方手中的火把,正往堆满迷香的铜炉里扔。

“他用你的愧疚织梦!”真阿依夏挥刀劈开烟雾锁链,刀刃上还沾着方才与镜像护卫搏斗的血,“还记得父亲教我们的吗?‘商路有弯,人心有坎,但脚下的沙,永远比梦里的路实在。’”

火星溅进香灰堆,腾起刺鼻的焦味。镜像掌柜的面容开始扭曲,阿依夏看见他眼底翻涌的银汞——那是镜灵寄生的征兆。三天前她在账本里发现的异常赊账记录,此刻突然串成线:原来镜像掌柜一直在用迷香让商队“忘记”矛盾,用幻象织成看似和谐的商路,却让所有人在梦里欠下了更重的“心债”。

“你以为算清了钱,就算清了人心?”镜像掌柜忽然掐住她咽喉,指尖的香灰渗进她皮肤,“他们在梦里笑得多甜啊,比你逼着驼夫们背水时、比你硬扣老货郎赊账时...可爱多了。”

喉间的压迫感让阿依夏眼前发黑,却在这时,她看见真自己突然抓住镜像掌柜的手,狼骨匕首狠狠划破那与自己同款的指尖——暗红的血珠滴进香灰,竟让腾起的烟雾变成了刺目的红。

“闻闻看。”真阿依夏将带血的指尖按在她鼻尖,血腥味混着沙砾的粗粝涌来,“这是父亲教我们辨沙匪的法子——真血遇香灰会烫,就像...真实的疼,永远比幻象的甜,更让人知道自己活着。”

记忆突然炸开。阿依夏想起十二岁那年,父亲带她走商路时遇袭,他用匕首划破她指尖,让血珠滴在沙地上:“记住,阿依夏,疼的时候别躲,疼能让你知道,该握紧刀还是该转舵。”此刻看着镜像掌柜指尖的血与自己的血在香灰里交融,她忽然懂了——那些被迷香掩盖的纷争、被幻象粉饰的矛盾,从来不是商路的阻碍,而是让人心学会权衡的秤。

铜炉在火中炸裂,迷香化作无数碎镜坠落。阿依夏看见镜中幻象里的驼夫们,正一个个扶着胀痛的头醒来,老货郎摸着掌心的香灰印皱眉:“怪了,怎么梦见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还是阿依夏扣我赊账时的凶样子,看着更踏实。”

镜像掌柜的身影开始透明,他望着自己逐渐消散的指尖,忽然笑了,那笑竟带着几分释然:“原来...你早就知道,迷香困得住人,困不住人心底的‘不服’。”

风沙卷着最后一缕迷香掠过,阿依夏看见真自己手腕上戴着父亲的旧银镯——那是她以为早已遗失在沙匪窝里的东西。真阿依夏擦去她唇角的血,指尖还带着火把的温热:“你总说要做‘算无遗策’的掌柜,却忘了父亲最后说的——‘账本上的数要清,心里的账...留些余地才活泛。’”

茶棚外,驼铃声重新响起。阿依夏望着商队陆续整装,老货郎正嘟囔着“该把欠的账记上”,驼夫们争论着下一站该补水还是补粮——那些曾让她头疼的纷争,此刻却像大漠的风般真实。她摸了摸掌心的血痕,忽然明白:真正的商道从来不是用幻象抹平矛盾,而是让每个人在真实的磕碰里,懂得何为值得守护的“安稳”。

“下次调香...”她捡起狼骨匕首割开装醒神草的皮袋,草香混着血腥气漫开,“该加些沙砾进去——不然怎么知道,踩在地上的脚,有没有跑偏?”真阿依夏笑了,那笑与她记忆中父亲擦刀时的弧度重叠:“记住,阿依夏,人心如沙,越想捏紧越会漏,但...握刀的手稳了,沙砾也能堆成挡风的墙。”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在满是香灰的沙地上,两道影子渐渐重叠——原来所谓“镜像”,不过是心对“完美”的贪念,而她终于敢直面自己的笨拙:会算错账,会说错话,却也在这错漏里,长出了比迷香更坚韧的、直面真实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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