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
赵老板失声惊叫，连语调都变了。
“这颗珍珠你一定要卖给我，不管多少钱，我都买！”赵老板兴奋得眼睛发亮，语气迫不及待。
千金难得，珍珠尤稀。
陈不凡虽知道珍珠价值不菲，但万万没想到赵老板一见珍珠，居然瞬间失了往日的沉稳老练，连价都不问，张口就要买。
他心里一动，知道不能轻易应承。
赵老板若真出价买下，这颗珍珠一卖，两人之间的“筹码”也就断了，日后再想在他这里占便宜、送货、谈条件，恐怕就难了。
陈不凡笑了笑，故作迟疑地反问道：“赵老板，我是头一回捞到珍珠，也不晓得市场行情。你是行家，你看着给个价，我听你的。”
赵老板没立刻接话，而是沉声道：“你把珍珠给我看看。”
陈不凡点点头，将珍珠递了过去。
赵老板一接到手，便感觉到一股润泽如玉的细腻质感。
他小心将珍珠托在掌中，凑近阳光仔细观察。这颗珍珠约有花生米大小，通体光洁，没有一丝斑点，表面微微泛着冷白色的光芒，隐隐有七彩流转。
光线透过表皮折射出柔和的晕彩，肉眼可见一圈圈细腻的生长纹理。
他接着将珍珠在脸颊和手背上轻轻摩擦，能感受到那种细微的砂感，然后轻轻咬了一口，舌尖顿时辨出颗粒感，这是天然珍珠的独有特征。
外观是一方面，纯度更是关键。
外观精美却杂质多，那也是次品。而这颗，几乎完美无瑕。
赵老板心中已有定论：这是一颗绝对的上品。
他虽然恋恋不舍，还是缓缓将珍珠还给陈不凡，然后斩钉截铁地开口：“八两银子。”
在一旁的张大头一听，差点没站稳，当即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天，一颗珍珠能换八两银子？我得赶几百趟马车才能赚到这数！”
他越想越觉得惊人，果然珍珠是权贵玩物，平头百姓哪见过这等财运？
陈不凡听到这报价，眼里也闪过一丝震惊：“赵老板，你出得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赵老板却淡淡一笑：“小哥，我这价格只能算正常。实话告诉你吧，要是你拿到黄州郡去卖，说不定能翻一倍。”
张大头一听，更是震得腿发软，赶紧扶着墙才缓过劲来。
“如果你愿意去黄州郡，我也不拦你。”
赵老板叹道，“那边有钱人多，肯定更舍得出高价。”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神始终没从珍珠上移开，满是渴求和炙热。
陈不凡心领神会，笑着说道：“赵老板，咱们算是老相识了，我自然是留给你。”
赵老板闻言，连连点头，满脸感激：“谢谢你，陈小哥。”
陈不凡接着说：“我还有一些海货，不知你这儿收不收？”
“收，当然收！”
赵老板爽快地拍了拍手，“快，把陈小哥的货都搬进来！”
伙计刚准备动手，陈不凡抬手拦住：“等等，这里面还有一些海马，你这儿要不要？”
赵老板一听“海马”二字，顿时乐开了：“你行啊陈小哥，连海马都捞上来了？”
“我看看，有多少，个头怎么样？”
伙计打开竹篮一看，那几条海马个头硕大，形态完整，表面还有白色斑纹，尾部自然弯曲，明显是活货中的上品。
赵老板一瞧就摇头：“海马我这儿不收。不过你可以去医馆，他们收这个当药材。比起中药铺，那边人多，看病人多，价也高。”
陈不凡原本是打算卖给药铺的，听他这么一说，觉得有理，便点头同意。
赵老板清点了剩下的海货，最后一共给出了一百个铜钱。
这回海货虽不多，但算上那颗珍珠的八两银子，这一趟收益堪称破纪录。
陈不凡粗略算了算，若再将海马卖掉，估计还能赚两三百文。
这一笔钱，足够应对分家之后的一些急需了。
伙计收走海货，只留下那一篮子海马。
陈不凡向赵老板告辞，刚一出门，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三十个铜钱，递给张大头。
“张大哥，我说过要补偿你，这三十个铜钱，你收下。要是还少了，你跟我说，我再补。”
张大头连忙摆手：“哎哟，不但不少，还多了。车上其实只有三个人，只用十二文就够。”
陈不凡没接他这话，反而将钱硬塞了过去：“这多出来的，算是谢谢你今天仗义相助。但你可别对外说这件事，就当帮兄弟一个忙。”
张大头一听，火气上来了：“陈不凡，你啥意思？你是怀疑我张大头会乱说？”
“我赶马车这些年，什么时候传过人一句话？你别拿这话伤我自尊！”
陈不凡一看他真的动气了，立马赔笑低头：“是我错了，是我说话不得体，你别误会。”
“今天你帮我这么大一个忙，我是真心感谢。这个钱，你不收，我更过意不去。”
两人推来让去好一阵，张大头最终才无奈收下，嘟囔了一句：“行了，下次有事说话，我肯定帮你。”
陈不凡笑着点头：“一定，一定。”
分别之后，陈不凡背着海马，直奔益丰堂。
今天坐诊的是王进，他一见陈不凡，眼前一亮，赶紧迎上来：“陈大哥来了，欢迎欢迎！”
陈不凡微笑着回礼：“王先生客气了。我来问问，你们这儿收海马吗？”
“海马？那可是好东西！”
王进眼睛一亮，话匣子立马打开了，“它可是传统中药材，补肾壮阳，活血散淤，调气止痛，男人都喜欢拿它泡酒。”
“再者，跌打损伤、腰膝酸软，只要服点海马，三五天就缓过来。”
“你哪来的海马？”
“海里捞的。”陈不凡淡淡回了一句。
“我看看！”王进一听激动了。
陈不凡将背上的竹篮解下，揭开盖子道：“四五斤，个头不小。”
王进一瞧，个个活蹦乱跳，尾部自然弯曲，皮色鲜明，形态完好。
“哎呀！”
他低声坏笑起来，凑近悄悄说，“我恩师最喜欢这玩意儿了，整天拿来泡酒，说是……滋阴壮阳。”
陈不凡听完也忍不住笑了，心说：“这家伙敢在背后蛐蛐他恩师，胆子可真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