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玄霄派初试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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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雾漫过草鞋尖时,陈靖的后颈已经被晒出细密的汗珠。

阿福扛着破布包裹的木棍走在左边,每走三步就要抹一把额头的汗,竹篮里的炊饼早被啃得只剩碎屑;小红跟在右边,青布裙角沾着半道上滚的泥点,手里攥着的刀鞘总往他裤脚蹭——这是她紧张时的老毛病。

“哥,那山尖儿上的飞檐...”阿福突然停下,仰头眯眼,“该不会就是玄霄派吧?”

陈靖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云雾中隐约露出朱红檐角,像把倒悬的剑挑开云层,再往上是青灰色的宫墙,在日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他摸了摸怀里发烫的卦盘,三天前那封匿名纸条还贴在胸口,“幽冥使者内斗”的字迹被体温洇得有些模糊。

去玄霄派是推演了十七次后的最优解——既能借门派庇护避开幽冥追杀,又能通过收徒测试获取修炼资源,卦象显示成功概率63%,比留在破庙高了整整二十个点。

“走。”他踢了踢阿福的鞋跟,“别让守卫等急了。”

山门前的石狮子眼睛涂着金漆,张着的嘴里卡着半片枯叶。

两个持戟守卫见三人走近,同时横戟拦住去路。

左边守卫的甲片擦得锃亮,右边那个护心镜上有道月牙形凹痕——陈靖扫一眼就记住了这些细节,推演模式自动启动,消耗5点卦象点:守卫每日辰时换班,今日当值的是“玄霄十八卫”里的周铁和赵三,周铁脾气温和,赵三因上月巡逻失职被罚,此刻正憋着股火。

“何处来的?”赵三用戟尖挑起阿福的布包,木棍“咚”地砸在地上,“玄霄派是你家菜园子?

说进就进?“

“我们来参加收徒测试。”陈靖弯腰捡起木棍,指尖在阿福手背轻轻一按——这是让他别冲动的暗号。

阿福的脖子立刻绷直,但到底没吭声。

小红攥刀的手紧了紧,刀鞘在青布裙上蹭出一道白印。

周铁扯了扯赵三的袖子:“上月长老说过,今年放宽门槛,外乡散修也能试。”他转头上下打量陈靖,目光落在他腕间的婴骨珠上,“拿拜帖。”

“没有拜帖。”陈靖从怀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是玄霄派贴在洛州城的招徒告示,边缘还沾着浆糊,“但我们按告示上写的,带了三样东西:未沾血的兵器、三枚通行钱、还有...”他顿了顿,把卦盘往心口按了按,“对大道的赤诚。”

赵三的戟尖往下压了压,几乎要戳到陈靖胸口。

陈靖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今早该是偷喝了两盅。

推演模式里闪过赵三的记忆碎片:他十岁入派,练了十年外门功夫,至今没摸到内门门槛,最恨别人提“赤诚”二字。

“赤诚能当饭吃?”赵三冷笑,戟尖却慢慢收了回去,“周哥,带他们去西跨院候着。”他斜眼瞥向陈靖腕间的骨珠,“省得脏了前院的地。”

西跨院的砖缝里长着半尺高的野草,院中央摆着张缺了条腿的木桌,桌角压着张“测前须知”。

陈靖刚跨进门槛,就听见东边厢房传来金属碰撞声。

推开门的瞬间,他的推演模式自动启动——卦象点剩余87,足够模拟接下来半日的行动。

穿月白劲装的少年正背对着门擦拭长剑,剑穗上的青玉坠子随着动作轻晃;红着脸的青年蹲在地上拍裤腿的灰,腰间别着柄缺了口的菜刀;扎着双髻的姑娘坐在窗下整理药囊,指尖沾着草汁的绿。

三人同时转头时,陈靖已经在推演里过完了他们的背景:

——擦剑的叫赵云,父亲是云州武师,因得罪豪绅家破人亡,带剑来投是为寻个报仇的倚仗;

——拍灰的是李飞,猎户之子,猎到过百年山参被抢,听说玄霄派收徒,连夜翻了三座山赶来;

——整理药囊的王瑶,药铺掌柜之女,偷学了《千金方》,想进派里寻本《青囊秘录》。

“你们也是来参加测试的?”王瑶先开了口,声音像春溪淌过石子,“我叫王瑶,这是赵云,那是李飞。”

李飞蹭地站起来,菜刀差点戳到自己脚面:“俺李飞,家里养了十头猪!”话一出口又涨红了脸,抓耳挠腮地解释,“不是,俺是说...俺能扛两百斤山货!”

赵云低笑一声,长剑入鞘时发出清越的嗡鸣:“他紧张。”

陈靖正要开口,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青石板被鞋跟敲出“哒哒”的脆响,像是铁底靴碾过。

推演模式里闪过杨明的脸——玄霄派外门长老,修炼“玄霄九变”走火入魔,丹田留有暗伤,最近在暗中招募死士。

门帘被风掀起时,杨明已经站在院里。

他穿一件绣着紫纹的道袍,腰间挂着七枚青铜铃铛,鹰钩鼻下留着短须,最显眼的是那双眼睛:眼白里爬满血丝,黑瞳却亮得反常,像淬了毒的针尖。

“今年的苗子...”杨明扫过众人,停在陈靖腕间的婴骨珠上,“比往年有意思。”他的声音沙哑,像铁砂擦过石板,“测试分三关:破机关、斗人心、证道心。

过不了第一关的,现在就滚。“

“啥是破机关?”李飞挠头。

杨明指了指院外的山:“后山有片迷林,布了七十二处机关。

子时前穿过林子,到玄霄亭就算过关。“他突然笑了,七枚铃铛跟着轻响,”但若触发机关...轻则断手断脚,重则喂了林子里的蛇。“

陈靖的卦盘在怀里发烫。

他闭眼启动推演,消耗15点卦象点,眼前浮现出迷林的景象:第一处是绊马索,藏在第三棵老槐的气根下;第二处是毒雾,会在巳时三刻从东边岩缝涌出;第三处...他猛地睁眼,额角渗出细汗——推演到第七处机关时,画面突然模糊,像被什么东西盖住了。

“阿福,跟紧我。”他低声说,“小红,注意左边的灌木丛。”

迷林的雾气比山脚下更浓,陈靖的鞋尖刚沾到湿土,推演模式就开始高速运转。

他往左偏半步,避开了藏在青苔下的绊马索;拉着阿福往右转,让过了从树顶坠落的石锥;小红的刀鞘轻敲他后背时,他立刻停步——前方三步远的地面正在往下陷,是陷阱。

“你咋知道的?”李飞喘着粗气跟上来,菜刀上沾着蛇血,“俺刚才差点踩中个淬毒的钉板!”

王瑶从药囊里摸出颗药丸塞给他:“这是解毒的,先含着。”她转头看向陈靖,眼睛亮得像星子,“你...是不是会看风水?”

陈靖没答话。

他的卦象点已经消耗了32点,推演显示半柱香后会有变故。

果然,当众人走到林子中央的老松树时,右侧的灌木丛突然发出“唰啦”一声——不是风吹的,是有人踩断了树枝。

“敌袭!”赵云的剑已经出鞘,剑穗上的青玉坠子在雾里划出绿光。

陈靖瞬间启动推演,消耗10点卦象点。

画面里闪过三个身影:左边穿粗布短打,腰间别着三棱刺;中间套着玄霄派外门弟子的青衫,袖口沾着草汁;右边...他瞳孔微缩——右边那人手腕上系着根红绳,和今早杨明长老腰间的青铜铃铛,用的是同一种红绳。

“阿福,往松树后躲!”他拽着阿福的胳膊猛推,自己转身拉住小红往左侧滚。

三棱刺擦着他的耳根飞过,钉进身后的树干,发出“噗”的闷响。

“奶奶的!”李飞挥着菜刀冲过去,“敢阴老子!”

赵云的剑更快,剑光闪过,那外门弟子的青衫被划开道口子。

王瑶则蹲在地上,快速往箭头抹药:“这是见血封喉!”

陈靖背靠着树干喘气,视线却始终锁着杨明长老刚才站的方向。

雾里隐约有铃铛声传来,很轻,像有人用指甲轻轻拨了一下。

他摸了摸腕间的婴骨珠,骨珠上的咒文突然发烫——这是推演模式预警的信号。

当最后一个偷袭者被打退时,陈靖抬头看向雾蒙蒙的天空。

他知道,刚才的偷袭绝不是偶然。

杨明长老看他们的眼神,像在看砧板上的肉;那外门弟子袖口的草汁,和迷林深处的血参藤颜色一模一样;还有那根红绳

“大家没事吧?”王瑶检查着李飞的手背,“只是皮外伤。”

赵云收剑入鞘,目光扫过陈靖:“你早料到会有偷袭?”

陈靖笑了笑,没说话。

他的卦盘在怀里烧得厉害,像是在提醒他:刚才的推演里,那片突然模糊的画面,此刻正在雾的更深处,慢慢显露出轮廓。

山风卷起雾霭,露出半座飞檐。

玄霄亭的牌匾在雾里若隐若现,可陈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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