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决战前夕,暗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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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雾未散时,赵虎的玄铁剑鞘已在山门前的青石板上叩出三个深痕。

他仰头望着盘旋的山雀突然振翅惊飞,喉结滚动两下,转身对李豹道:“陈兄弟给的画像都发下去了?”

李豹正将最后半张纸条塞进杂役竹篓的夹层,指尖沾了点浆糊抹在边缘:“前院洒扫的、后山采药的,连厨房劈柴的老周头都领了画像——影组织的人要混进来,总得露半张脸。”他袖中玉珏与陈靖那半块相撞,发出清响,“你说这玉珏,会不会和影组织的‘主上’有关?”

“先顾眼前。”赵虎扯了扯腰间的玄铁剑穗,剑穗上还沾着昨夜鬼面人的血,“等抓到杨明,什么都问得出来。”

此刻陈靖正蹲在药庐废墟前。

他解开腕上浸透血的帕子,半片碎玉在晨露中泛着幽光,与体内卦盘共鸣的震颤顺着血管窜到指尖。

推演模式自动开启时,他眼前浮起淡金色的卦象——这是连他自己都未完全掌握的“因果预演”。

“消耗卦象点120,推演时限3日。”

陈靖闭了闭眼。

昨夜暗沟里的碎瓷片在他腰腹划开的伤口还在渗血,但比起疼痛,更让他紧绷的是卦象里纠缠的红线。

他看见三天后子时,月隐星沉,十八道黑影从玄霄派后山西侧密道摸上来;看见李豹的拂尘缠住第三个刺客的脖子时,对方怀里滚出个黑陶瓶,腐骨毒雾瞬间笼罩半片竹林;还看见赵虎的玄铁剑刺穿杨明左肩时,杨明脖颈处浮出诡异的青鳞——那不是人皮,是某种妖物的鳞甲。

“叮——推演终止:主角存活概率32%。”

陈靖猛地睁开眼,额角沁出冷汗。

他扯下衣角粗略包扎伤口,转身往演武场跑。

路过膳堂时,正在淘米的小红抬头喊他:“陈公子,阿福说在后山看见个戴斗笠的,鬼鬼祟祟往药庐方向去了!”

这句话像根银针扎进他的推演线里。

陈靖脚步顿住,转身时带翻了淘米的木盆,清水泼湿了他的鞋尖。

他盯着小红沾着米粒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说阿福什么时候看见的?

具体位置?“

“就刚才!”小红被他捏得皱眉,“在后山第三棵老槐树下,那斗笠压得低,可阿福说他裤脚沾着青泥——和前日在山脚茶摊看见的那个一模一样!”

陈靖松开手,指节泛白。

他摸出怀里的账册,快速翻到“联络人”那页——确实记着“青泥裤脚者为外围,传递密信”。

他从袖中摸出半块碎玉塞进小红手心:“去演武场找赵师兄,说’青泥现,三日变‘,让他立刻收拢前院杂役。

你和阿福去后山,把所有带刺的藤条都绕在老槐树周围,越多越好。“

“陈公子...”小红攥着碎玉后退半步,“我们就两个杂役,要是被发现...”

“被发现时,藤条会先绞住他们的脚脖子。”陈靖扯出个带血的笑,“相信我,你们的任务比拿剑更重要。”

演武场里,赵虎正用玄铁剑挑着块木牌,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影组织成员特征。

听见陈靖的声音,他反手将木牌拍在石桌上:“青泥裤脚?

前日山脚茶摊的人我派了三个弟子盯着,难道漏了?“

“不是漏了。”陈靖抓起桌上的茶盏灌了口,茶水顺着下巴滴在账册上,“是影组织故意放个外围来试探我们的监视网——他们要确认我们有没有拿到账册。”他指着推演时看到的毒雾画面,“三天后子时,他们会从后山西侧密道进攻,目标不是灵珠,是杀我们灭口。”

李豹的拂尘“刷”地展开,金丝在晨光里泛着冷光:“西侧密道十年前就塌了,他们怎么进得来?”

“杨明。”陈靖摸出从药庐废墟里捡到的半块青砖,砖上有爪印般的刻痕,“玄霄派的地脉图在他手里,他能找到所有密道。”

赵虎的玄铁剑“嗡”地出鞘半寸:“现在就带人搜后山!”

“来不及。”陈靖按住他的手腕,“他们要的是我们慌乱。

李师兄,你去把藏灵阁的机关全换成新的,用你那半块玉珏当钥匙——影组织的人就算拿到地脉图,打不开藏灵阁也是白搭。

赵师兄,你带二十个弟子守前院,但别全露脸,留一半在房顶上。“

“那你呢?”李豹将拂尘缠回腰间,目光扫过他渗血的伤口。

陈靖摸了摸心口的卦盘,它烫得几乎要灼穿衣物:“我去会会那个青泥裤脚的——他既然敢来,总得带点东西走。”

午后的后山密林中,陈靖蹲在老槐树的枝桠间。

他望着那个戴斗笠的人第三次绕着树转圈,终于在第七次时弯腰捡起块石头——石头下压着张染了青泥的纸条。

“七月十五,子时三刻,西密道,十八鬼面。”

陈靖的推演模式再次开启。

他看见斗笠人捡起纸条的瞬间,后山突然响起鸟哨声——那是阿福的信号。

斗笠人猛地抬头,却被从四面八方窜出的藤条缠住了脚踝。

他拔刀要砍,头顶却落下片阴影,陈靖握着从药庐废墟里捡的碎瓷片,精准划破了他后颈的穴位。

“说,谁让你来的?”陈靖扯下斗笠,露出张满是麻子的脸。

麻子男吐了口带血的唾沫:“你杀了我,影主会把你们玄霄派挫骨扬灰——”

“影主是谁?”陈靖的碎瓷片压在他喉结上,“是杨明?

还是玉珏的主人?“

麻子男的瞳孔骤缩。

陈靖立刻捕捉到这个细节,推演模式里闪过李豹袖中玉珏的画面——原来如此,影组织的“主上”,竟和李豹的玉珏有关联。

“带他去演武场。”陈靖对赶来的阿福和小红道,“记得用藤条捆紧,别让他咬毒囊。”

暮色漫上山头时,玄霄派的屋檐下多了许多新扎的草人。

草人怀里塞着浸了雄黄酒的棉絮,背后贴着陈靖亲手画的镇鬼符——这是他推演后得出的,对付腐骨毒雾的最佳办法。

赵虎检查完最后一个草人,拍了拍陈靖的肩:“你说的陷阱都布置好了,连厨房的油锅都搬到房顶上了。”

“还差一样。”陈靖望着渐暗的天色,从怀里摸出半块碎玉,“等李师兄回来,把两块玉珏合在一起。

我要看看,这东西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晚风卷起满地碎叶,掠过演武场的石桌。

石桌上,麻子男的纸条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子时三刻”四个小字。

陈靖望着山脚下渐次亮起的灯火,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悠长的梆子声——一更天了。

他摸了摸腰间的碎瓷片,那是昨夜暗沟里捡的,此刻还沾着他的血。

卦盘在体内跳动,像面擂响的战鼓。

三天后的夜,会是血月吗?

他不知道

山风掠过,吹得演武场的旌旗猎猎作响。

陈靖抬头望向藏灵阁的方向,那里的灯火依旧明亮。

他知道,真正的风暴,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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