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死对决,智勇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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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靖咬破舌尖的瞬间,腥甜的血珠顺着下颌砸在卦盘上,原本缠在脚踝的金线果然松了半寸。

他借着这股力道滚进草堆,后颈还能感觉到金线擦过皮肤的灼痛——那哪里是绣线,分明是淬了阴火的活物,沾到草叶便腾起幽蓝火苗。

“阿福!烧!”他扯着嗓子喊,声音里混着血沫。

杂役棚的茅草顶“轰”地窜起大火,浓烟裹着焦糊味扑向主帐。

陈靖眼角余光瞥见阿福猫腰捡起半块砖,精准砸中栅栏门的灯笼,“砰”一声,守卫们的喊叫声炸成一片。

小红的身影在地窖前晃动,铁丝在锁孔里转得飞快——那是他教她的开锁手法,此刻在火光里像只灵活的黑蝴蝶。

青铜面具的金线突然暴涨三尺,如毒蛇吐信般缠向陈靖咽喉。

他侧身翻滚,后背撞在老槐树上,腰间的碎石袋被撞开,绊索的碎石“哗啦啦”砸了满地。

月光重新漫下来时,他看清了黑袍上金线的纹路——每根金线都是用产妇的头发混着朱砂绣成,尾端还坠着极小的指甲盖,在月光下泛着青灰。

“先天卦盘...”青铜面具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铁板,“当年盲眼道尊藏得好,我找了十年。”

陈靖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

他能感觉到卦盘在怀里发烫,这是推演模式启动的征兆。

卦象点“唰”地掉了30点,眼前闪过无数重影:金线穿透他的心脏,阿福被短刀钉在杂役棚柱子上,小红在地窖口被掐断脖子——最后一重画面里,他的指尖触到青铜面具腰间的玉牌,玉牌碎裂的瞬间,金线突然缩回黑袍。

“是护身符!”陈靖在推演画面里看清了,那枚半指宽的青玉牌上刻着“青蚨镇魂”四个字,背面还缠着三根婴儿脐带。

“想算我的命?”青铜面具抬手,金线骤然收紧,勒得陈靖脖颈生疼,“晚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陈靖耳力极好,能听出是二十人以上的皮靴踏在泥地上的闷响——是官差!

他余光瞥见王五的铁尺在月光下闪了道冷光,这位总说“衙门的饭不养闲人”的捕快正带着手下从村东头冲过来,腰牌撞在腰间叮当作响。

邪教徒们明显慌了。

那个叫张三的杂役头目手里的火把“啪”地掉在地上,几个持刀的喽啰互相撞在一起,连挥刀的手都在抖。

青铜面具的金线顿了顿,陈靖趁机用牙咬住卦盘边缘,鲜血顺着卦盘纹路渗进去,卦象点疯狂流逝——他需要确认最后一步!

推演画面里,王五的铁尺会在三息后砸中青铜面具的右肩,金线会因此偏移三寸。

陈靖的右手早已摸向腰间的碎石袋,他数着自己的心跳:一、二、三——

“当!”铁尺结结实实砸在青铜面具肩头,金线果然偏了。

陈靖反手甩出三颗碎石,分别打向对方的手腕、膝盖和咽喉。

青铜面具侧身躲避时,腰间的青玉牌露了出来。

陈靖猛扑过去,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终于扣住玉牌绳结——那绳子是用产妇的头发编成的,滑得像蛇,但他早就在推演里试过一百次解绳手法。

“咔嚓!”玉牌碎裂的瞬间,陈靖闻到了浓重的腐臭味。

金线“嘶嘶”叫着缩回黑袍,青铜面具踉跄两步,面具下渗出黑血,原本挺拔的身形佝偻成虾米。

王五的铁尺已经架在他脖子上,手下们一拥而上,粗麻绳捆得他像只粽子。

“陈兄弟!”阿福从草堆里钻出来,脸上沾着黑灰,手里还举着半截燃烧的木棍,“地窖的阴媒救出来了,小红说都是邻村走丢的妇人!”

小红从地窖口探出头,眼睛亮晶晶的,发梢还沾着蜘蛛网:“他们把阴魂封在陶罐里,我全砸了!”

陈靖靠在老槐树上喘气,手里攥着那半块碎裂的玉牌。

月光照在玉牌上,他这才看清材质——不是普通青玉,是幽都山的“离魂髓”,能凝聚生者精魄,难怪邪教领袖能操控金线。

更关键的是,玉牌碎片上还残留着微弱的精神力波动,这对他的推演模拟器来说,简直是块能磨快刀刃的好石头。

“这玉牌...”王五凑过来看,铁尺在手里转了个花,“我在衙门卷宗里见过,说是邪教用来镇阴魂的法器。

陈兄弟,你怎么知道要抢这个?“

陈靖抹了把嘴角的血,把玉牌碎片收进怀里。

卦盘在他心口轻轻震动,像是在回应那残留的精神力。

他望着远处逐渐熄灭的火光,听见阿福和小红在安慰被救的妇人,听见王五的手下在清点邪教徒的武器——这些声音都像隔了层薄纱,他的注意力全在怀里的玉牌上。

碎片边缘有一道极细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淡金色,像是某种卦象的简化版。

陈靖用拇指摩挲那道纹路,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说的话:“天地为局,万物为子,真正的卦师,要能算出棋子里的棋。”

风卷着焦味吹过,陈靖望着被捆在地上的青铜面具。

那面具不知何时裂了道缝,露出底下半张脸——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左脸有块暗红色的胎记,像朵开败的花。

他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血沫:“你以为...你赢了?

先天卦盘...是引你入瓮的饵...“

“带下去!”王五踹了他一脚,两个手下架着他往村外走。

陈靖盯着男人逐渐远去的背影,怀里的玉牌碎片突然发烫。

他摸出碎片,发现那道淡金色纹路更清晰了,像是活过来的金线,正沿着他的掌心往手臂爬。

“陈大哥?”小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捕头说要请我们去村公所喝姜茶,驱驱寒气。”

陈靖把碎片攥紧,冲她笑了笑:“好。”

但他知道,今晚的事远没结束。

那道会动的金色纹路,那半张带胎记的脸,还有青铜面具最后那句话——这些都像散落的卦象,需要他用推演模拟器慢慢拼起来。

月光重新明亮起来,照在老槐树上,也照在陈靖怀里的玉牌碎片上。

他能感觉到,某种更庞大的局,正在暗处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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