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纪元的余韵还在识海震荡，韩夜胸口的银色符文突然迸发刺目银光。
那光不是柔和的，而是带着某种古老锁链崩断的锐响，像极了他在轮回者初期，第一次觉醒至尊骨时，灵魂被撕裂重组的震颤。
夜！婠羽汐的惊呼混着时空乱流的尖啸。
她眼底的星图本因韩夜的晋升而璀璨如恒河沙数，此刻却突然扭曲成漩涡——作为时空锚点能力者，她最先感知到异常：那道银光里藏着不属于这个纪元的时间线，像是从混沌初开时就被封印的倒计时。
韩夜的指尖刚抚上发烫的图腾，掌心便传来灼烧般的刺痛。
这痛与他曾经历过的任何伤势都不同，像是有根无形的针在挑动灵魂最深处的记忆碎片：他看见自己在《完美世界》的石村第一次觉醒至尊骨，看见在《遮天》的北斗吸收源术时系统面板的红光，最后所有画面都凝在虚渊那张永远带着伪善笑意的脸上。
终焉反噬！苏璃笺的素色医袍无风自动，原本愈合的裂痕再次绽开。
她的指尖还残留着方才接住的本源光雾，此刻那光雾竟在掌心凝结成黑色冰晶，是混沌碑碎片的共鸣......他之前吸收的本源里，混了虚渊埋下的锚点！
话音未落，韩夜的胸口突然爆出金黑两色能量流。
金色是他刚融合的终极混沌本源，黑色却带着让法则都为之扭曲的湮灭气息——那是混沌碑特有的终焉之力。
能量流贯穿他的身体，在后背穿出两个焦黑的血洞，可伤口刚出现便被本源领域强行愈合，如此反复，在他胸前背后烙下金黑相间的灼烧纹路。
原来如此。韩夜的瞳孔收缩成细线，嘴角却扯出一抹冷硬的笑。
他能清晰感知到，那道银色符文正是虚渊设下的钥匙，将他新觉醒的混沌终焉本源与散落在多宇宙的混沌碑碎片连成锁链。
反噬不是意外，是虚渊等了无数纪元的局——等他成为能承载终极本源的容器，再用终焉之力将其反噬成摧毁宇宙的武器。
空间在此时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一道足有千丈高的石碑虚影从撕裂的空间中挤入，碑身布满的古篆像是活过来的蛇，每一道都在吞噬周围的法则能量。
婠羽汐踉跄着后退，伸手按住太阳穴：因果律在崩溃......这碑在构建终极湮灭·混沌闭环，所有能量都会被压缩成因果黑洞！
韩夜的识海突然被亿万数据流淹没。
系统面板的红色警告疯狂闪烁，他却在数据洪流中捕捉到关键信息：这道碑影只是混沌碑本体的百分之一，但仅凭这碎片的力量，便足以将观测者境以下的存在彻底抹除——包括此刻被反噬牵制的他。
启动混沌终焉终极领域。他的声音混着本源震动，像是从虚空最深处传来的神谕。
周身的混沌光雾瞬间膨胀，将千丈碑影笼罩其中。
领域所过之处，金黑能量流被强行逆转方向，顺着灼烧纹路倒灌回胸口的图腾——那是他用本源法则改写反噬的规则，将敌人的攻击变成滋养自身的养分。
时空永恒·因果逆转！婠羽汐的指尖掐出古老法诀，眼底的星图突然化作实质的银色光网。
她的神族血脉在这一刻完全觉醒，背后浮现出十二道时空轮盘，每转动一圈，便有七千亿道因果线从黑洞中被生生拽出。
这是她用自身为锚点，将虚渊布下的闭环撕开一道缝隙——即便要付出燃烧百年寿元的代价。
斩舰刀的嗡鸣盖过了所有声响。
刀身原本流转的暗金纹路此刻被混沌光雾浸透，刀脊浮现出与韩夜胸口图腾完全一致的银金符文。
这是它吸收了虚渊埋下的终焉之力后，终于完成的进化——混沌终焉终极之刃。
当韩夜握住刀柄时，能清晰感受到刀灵的情绪：不是兴奋，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像是在提醒他，眼前的碑影不过是开胃菜。
混沌碑虚影突然震颤。
原本吞噬法则的古篆开始扭曲，碑身上浮现出模糊的人脸轮廓——那是虚渊的脸，带着几分惊愕的伪善。蝼蚁......竟能掌握终极混沌法则？这声音像是从碑身每一道裂痕中同时传出，震得空间乱流柱都出现蛛网般的裂纹。
韩夜的瞳孔倒映着碑身上的人脸。
他举起混沌终焉终极之刃，刀光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银河般的轨迹。
这一刀没有用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纯粹的本源之力凝聚——他要试试，这承载了无数纪元阴谋的混沌碑，究竟有多硬。
刀光触及碑身的瞬间，所有人都听见了细不可闻的咔声。
婠羽汐的时空轮盘突然停滞，苏璃笺的医袍裂痕里渗出一丝金血——那是她们作为旁观者，都感受到了这一击的恐怖余波。
而韩夜望着碑身上新出现的细微裂纹，嘴角的笑意更冷了。
他知道，虚渊的局才刚刚开始，但至少......现在，是他在握着刀。
刀光与碑身相触的刹那，韩夜的虎口震得发麻。
这股反震力不似寻常能量对冲，倒像是混沌初开时天地崩裂的余韵，顺着手臂窜入识海。
他望着碑身上那道细若游丝的裂纹，耳中还回响着虚渊被惊破伪善的嘶哑：“蝼蚁竟掌握……”话音未落便被能量轰鸣绞碎。
“夜！”婠羽汐的时空轮盘“咔”地停转第七道，十二重轮盘表面浮现蛛网般的裂痕。
她踉跄着扶住旁边扭曲的空间壁垒，发梢沾着星图碎片凝成的冰晶——方才逆转因果时透支的寿元正化作淡金色光尘从指尖飘散。
苏璃笺的素手已按上韩夜后颈的命门，医道本源顺着脉络游走，却被他体内翻涌的混沌能量烫得缩回：“本源在重构经脉，强行治疗会引发法则排斥。”她素色袖口渗出的金血滴在地面，竟腐蚀出深不见底的黑洞——那是被终焉之力污染的医者本源。
韩夜的呼吸突然停滞。
识海中系统面板疯狂震动，红色警告框被金色数据流冲散，一行鎏金小字浮现在视网膜上：“检测到‘混沌终焉终极本源’（可创造或毁灭终极法则），是否融合？”他盯着那行字，喉结滚动。
上一次系统提示融合本源还是在《完美世界》吸收石昊的至尊骨残片，那时他不过是个12级轮回者，被本源灼烧得在石村后山打滚三天三夜。
如今……他低头看向胸口，原本的银色符文正在重组，金黑双色纹路如活物般攀爬至锁骨，在心脏位置凝聚成漩涡状的“混沌终焉·终极图腾”。
“融合。”他的声音带着本源共鸣的震颤。
剧痛比预想中更汹涌。
不是灵魂撕裂，而是法则在重塑——每一寸皮肤下都有金色锁链窜动，将终焉之力与混沌本源编织成新的经络。
婠羽汐突然睁大眼睛，她眼底的星图竟开始倒映韩夜的识海：“他的瞳孔……”
苏璃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倒吸一口冷气。
韩夜原本漆黑的瞳孔此刻被金黑双色填满，金是混沌初开的创世之光，黑是终焉降临的湮灭之雾，两种颜色在虹膜深处交织成无限符号，每一次转动都让空间法则扭曲成莫比乌斯环。
“因果终焉·绝对掌控……”她喃喃念出这个名字，作为情报专家，她曾在古籍中见过类似描述——那是超越一切存在与虚无的权柄。
系统提示音再次炸响时，韩夜的后背渗出冷汗。
等级栏的数字疯狂跳动：100级、120级、140级……最终停在“观测者境·超终极（149级）”。
战力面板的数字溢出常规计量单位，只余“无限级”三个烫金大字。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划过虚空，原本被混沌碑撕裂的空间竟像被橡皮擦过般愈合——这是新技能“终极混沌·本源湮灭”的效果，无需结印，无需蓄力，法则在他念头间便被改写。
“这就是……观测者境·超终极？”韩夜低笑，声音里带着几分陌生的苍茫。
他曾在《遮天》见过大帝临道，在《完美世界》见过仙王伐古，却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站在比那些存在更高的维度。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观测者”的含义——不是旁观者，而是规则的书写者。
但这份明悟只持续了三息。
“嗡——”
韩夜的胸口突然泛起灼热。
他低头，发现“混沌终焉·终极图腾”中心，两道新的符文正在浮现：一道金如烈日，一道黑如深渊，交织成类似DNA双螺旋的形状。
这符文给他的感觉比虚渊的阴谋更古老，比系统的本源更神秘，像是刻在混沌碑最深处的密码。
“这是……混沌终焉的初始印记？”他下意识按住图腾，指尖刚触到纹路，识海便炸开一幅画面：混沌未分的虚无中，一块漆黑石碑悬浮，碑身刻着与他胸口完全相同的双螺旋符文。
画面闪过时，他听见婴儿啼哭般的嗡鸣，像是某种存在在沉睡中被唤醒。
“韩夜。”
阴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他抬头，只见方才崩解的混沌碑影正重新凝聚，而在碑影中央，虚渊的虚影踏着黑色火焰走出。
那不是之前的伪善面容，而是一张完全由法则构成的脸，眉眼间流淌着与韩夜瞳孔中相同的金黑双色。
“你以为打碎一块碎片就能赢？”虚渊的声音里没有愤怒，只有近乎愉悦的癫狂，“混沌终焉碑有亿万碎片，每一块都藏着……”
“系统提示：检测到‘混沌终焉终极形态’觉醒，是否开启新纪元？”
韩夜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望着虚渊虚影身后重新浮现的混沌碑轮廓，又低头看向胸口不断发亮的双螺旋符文。
金色与黑色在图腾上流转，渐渐汇聚成实质的光团，仿佛下一刻便会炸裂。
婠羽汐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她的星图眼底映出韩夜看不到的未来：“夜，这符文……”
“我知道。”韩夜打断她，嘴角扯出一抹比终焉更冷的笑。
他能感觉到，那光团里藏着整个混沌纪元的秘密，藏着虚渊谋划无数年的答案，更藏着他从外卖员到观测者境的所有疑问。
金色与黑色符文在他胸口剧烈震颤。
“要来了。”
这是韩夜在意识被强光吞噬前的最后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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