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山路崎岖难行,林默三人在月光下艰难前进。小刀手持柴刀在前开路,不时砍断挡路的藤蔓。
“师父,就在前面那个山坳里。“小刀指着远处一片黑黝黝的阴影,“我记得庙门口有棵歪脖子松树。“
林默的食神之眼微微发热,视野中,那片山坳正被一层薄薄的黑雾笼罩。更诡异的是,雾气中时不时闪过几道猩红的光点,像是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
“小心,有埋伏。“林默低声警告,“小柔,能尝出什么吗?“
苏小柔闭上眼睛,舌尖轻轻抵住上颚:“愤怒...仇恨...还有...“她突然打了个寒颤,“一种我从未尝过的情绪...像是...饥饿?“
灶爷的毛发根根竖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黑猫从林默肩上跳下,独眼紧盯着前方,一步步向前探路。
三人跟随灶爷,悄无声息地接近破庙。随着距离缩短,庙宇的轮廓渐渐清晰——那是一座早已荒废的小庙,墙壁斑驳,屋顶塌了半边。唯一完好的就是庙门前那棵歪脖子松树,枝干扭曲如鬼爪,在月光下投下狰狞的影子。
“奇怪...“小刀压低声音,“我记得庙没这么破啊...“
林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食神之眼捕捉到一个细节:庙门上的铜环异常光亮,像是经常被人触摸。更可疑的是,地面上有新鲜的车辙印,一直延伸到庙后。
“兵分两路。“林默比划着手势,“小刀绕到后面看看,我和小柔走正门。灶爷,你负责警戒。“
小刀点点头,猫着腰消失在灌木丛中。林默和苏小柔则轻手轻脚地靠近庙门。
就在他们距离庙门还有十步远时,苏小柔突然抓住林默的手臂:“师父!别动!“
她指着地面:“这里的土...味道不对...“
林默定睛一看,看似普通的泥土在食神之眼下竟然泛着诡异的紫光——是陷阱!
“后退!“他一把拉住苏小柔,同时甩出一把盐。盐粒落在紫土上,立刻激起一阵刺鼻的白烟,地面竟然开始缓慢下陷!
“腐蚀性的食气...“林默脸色凝重,“他们在这里布下了味蚀阵。“
正当两人寻找其他路径时,庙后突然传来小刀的呼喊:“师父!快来!“
林默和苏小柔绕到庙后,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
庙后的空地上架着一口巨大的黑锅,直径足有三米。锅下燃烧着幽绿色的火焰,十几个黑袍人正围着锅念念有词。更可怕的是,锅里煮着的不是什么食材,而是...人!
“那是...老张头?“苏小柔捂住嘴巴。
没错,被绑在锅中的正是九重天的老邻居张老夫妇!两位老人紧闭双眼,面色惨白,身上缠绕着黑色锁链。锅中的液体呈现出诡异的紫红色,正一点点侵蚀着他们的身体。
小刀从藏身处钻出来,脸色煞白:“师父...他们要用老两口炼人味蛊...说是能破解九重天的食气...“
林默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黑暗料理界...果然毫无底线...“
就在这时,黑袍人们突然齐声高呼:“时辰到!血月祭礼开始!“
为首的祭司举起一把漆黑的厨刀,对准老张头的胸口——
“住手!“林默再也忍不住,纵身跃出!
黑袍人们似乎早有准备,几乎同时转身,十几道黑气如箭矢般射来!林默食气全开,在空中硬生生扭转身体,但还是被一道黑气擦中肩膀,顿时血流如注。
“师父!“苏小柔和小刀想冲上来帮忙,却被突然从地下钻出的鼠怪缠住。
“哈哈哈!“祭司发出刺耳的笑声,“九重天传人不过如此!今天就用你的血来祭锅!“
林默单膝跪地,强忍剧痛观察局势:老张夫妇危在旦夕,两个徒弟被鼠怪围攻,灶爷不知去向...而黑袍人至少有十五个,个个实力不俗。
“只能赌一把了...“他咬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里面装着晶莹的液体——这是用五行食气提炼的精华,原本是准备用来唤醒第二口锅的。
林默猛地将液体倒入口中,顿时全身经脉如火烧般剧痛!食神之眼在这一刻进化到了全新层次——他不仅能看到食气流动,甚至能听到食材的“声音“!
“听到了吗...“老张头微弱的声音从锅中传来,“小林...别管我们...快走...“
“不行!“林默在心中呐喊,“一定有办法...“
突然,他注意到了那棵歪脖子松树。在进化后的食神之眼中,松树内部竟然流动着金色的能量——那是被封印的食气!
“原来如此!“林默恍然大悟,“第二口锅就藏在树里!“
他强撑着站起身,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九重天第二锅...听我召唤!“
松树剧烈摇晃起来,树皮寸寸龟裂,耀眼的金光从裂缝中迸射而出!黑袍人们发出惊恐的尖叫,纷纷捂住眼睛。
“不!“祭司歇斯底里地大喊,“阻止他!“
但为时已晚。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松树彻底炸裂,一口造型古朴的金色大锅悬浮在空中,锅身上刻满了与《九重天食谱》相似的符文。
“镇界之锅·第二重!“林默伸手接住金锅,“功能——净化!“
他毫不犹豫地将锅掷向黑灶。两锅相撞的瞬间,一道刺目的金光横扫全场!黑锅上的邪气如雪遇骄阳,迅速消融。锅中的紫红液体也变回清澈,老张夫妇身上的锁链寸寸断裂!
“不可能!“祭司绝望地咆哮,“我们的万怨汤怎么会...“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灶爷不知从何处扑出,一爪子撕开了他的面具——面具下竟然是一张没有五官的空白脸孔!
“傀儡!“林默心头一震,“真正的幕后黑手不在这里!“
随着金锅的净化之力扩散,黑袍人和鼠怪纷纷化为黑烟消散。当最后一缕黑气被净化时,天边也泛起了鱼肚白——黎明到了。
“小林...“老张头虚弱地睁开眼睛,“我们这是...“
“没事了,张叔。“林默小心地将两位老人扶出大锅,“我送你们回家。“
回程的路上,小刀背着昏迷的张婶,林默则搀扶着老张头。苏小柔捧着缩小的金锅,灶爷蹲在她肩头,警惕地巡视四周。
“师父,为什么黑暗料理界要抓张叔他们?“小刀不解地问。
林默看了看老张头手腕上若隐若现的金色纹路:“因为张叔年轻时...也是一位厨道传人啊。“
“什么?“苏小柔和小刀同时惊呼。
老张头苦笑一声:“果然瞒不过你...六十年前,我确实是五味斋的传人...后来为了躲避黑暗料理界的追杀,隐姓埋名...“
“张婶的病...“林默轻声问。
“是当年中的毒。“老张头叹息,“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连累了老伴...“
林默停下脚步,郑重地说:“张叔,今天是你生日吧?晚上我们给你办个寿宴,如何?“
老张头愣住了,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你还记得...“
回到九重天时,赵雨晴和白晓冉已经收拾好了昨晚的狼藉。看到林默一行人浑身是伤地回来,两人差点吓晕过去。
“没事,都是皮外伤。“林默简单处理了伤口,“准备一下,今晚给张叔过寿。“
“现在?“赵雨晴瞪大眼睛,“我们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正因为如此,才更要庆祝。“林默取出金锅,“用这个。“
当天晚上,九重天破例没有营业。大厅中央摆着一张圆桌,桌上放着林默用金锅精心烹制的五道菜:象征长寿的蟠桃面、代表健康的青松糕、寓意团圆的四喜丸子
老张头坐在主位,穿着林默送的新衣服。张婶的气色也好多了,正笑眯眯地看着徒弟们忙前忙后。
“师父,视频接通了!“白晓冉调整好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出老张头儿子一家的画面。
“爸!生日快乐!“远在海外的儿子红着眼睛喊道,“对不起...这么多年都没回去看您...“
老张头颤抖着摸了摸屏幕:“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林默亲自端上长寿面:“张叔,尝尝看,是不是当年的味道?“
老张头吃了一口,眼泪直接掉进碗里:“像...太像了...我师父做的就是这个味...“
宴席正酣时,林默悄悄离席,来到后厨。《九重天食谱》静静躺在桌上,最新一页显示着:
【第二锅归位,五徒齐聚】
【下一目标:第三锅·味之真谛】
灶爷跳上桌子,用脑袋蹭了蹭林默的手。林默挠着黑猫的下巴,望向窗外的夜空——血月已经消失,但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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