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正复习着么。”华风指尖在朱达华白大褂上虚划着。
“从脐到髂前上棘连线中外三分之一……”
“停停停！”朱达华跳开半步。
“就凭你？何副院长真敢让你主刀？”
朱达华瞳孔猛地收缩，这小子不会是精神失常了吧？
主刀医生这种身份能随便冒认？
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掌心却渗出细密的汗珠，难道真有这种荒唐事？
电子钟数字跳动着，转眼手术室的红灯亮了起来。
华风戴着浅蓝色无菌手套的双手悬在手术台前。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在密闭空间格外清晰。
“患者张敏，女，22岁，急性阑尾炎合并穿孔。”
麻醉师话音刚落，无影灯骤然亮起。
华风轻轻活动指关节，这副身躯残留的肌肉记忆正逐渐苏醒。
何伟华背着手退到观察位，镜片后的目光如同探照灯。
“全程由你操作。”
手术刀银光微闪的瞬间，华风的指尖已触到患者右下腹。
刀锋精准切入预定位置，麦氏切口完美呈现。
何伟华呼吸瞬间停滞，切口避开所有危险区域，暗红色渗血竟不足5毫升！
华风持刀的姿态，分明是经历过上千台手术的老手。
“电凝止血。”华风的声音像精密机械般平稳。
随着腹膜层被掀开，浑浊脓液缓缓溢出，他手中的吸引器已同步启动。
手术室内只剩下器械碰撞的清脆声响。
当最后一针皮下缝合完成时，巡回护士突然倒吸冷气，惊讶的说道。
“总耗时15分16秒整！”
何伟华瞬间惊呆了，那些教科书级别的操作画面在脑海中循环播放。
华风缝合的皮肤表面，针距均匀得让人根本不敢相信。
这波赚大了！
这年轻人真是块宝藏啊！
居然阴差阳错被县委书记招进科室，绝了，真是绝了！
何伟华笑得合不拢嘴，目光在华风身上来回打转。
刚下手术台，他边解手术服扣子边拍着年轻人肩膀，赞许的说道。
“好样的！你小子行啊！”
两人换回白大褂往办公室走。
走廊拐角突然窜出个身影，朱达华举着计时器蹦过来。
“华哥！从今儿起您就是我亲哥！知道刚才那台手术破纪录了吗？
整整比顾勇那小子快两分半！他还有脸抢功劳，呸！”
话音未落，转角白大褂衣角一闪。
医生顾勇低着头快步疾走，听见动静把病历本往脸前一挡。
朱达华扯着嗓子喊道：“顾医生跑什么呀？交流下缝合技巧呗！”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电梯口。
华风没有理会，缓缓往回走。
“欸？你去哪啊？”
朱达华边喊边追，直到看见对方停在单人病房门口，惊得直咂舌。
“牛啊兄弟，这排场得是院长亲戚吧？以后我得改口喊你华哥了！”
华风继续忘前走，来到病房门前，伸手叩门，听见应答便推门进去。
房间里张晓桐爷爷正躺着休息，床边坐着低头看手机的唐蕴兰。
而这边的张晓桐则是侧头打量着爷爷的救命恩人，眼中不禁多了几分仰慕。
唐蕴兰忽然插话道：“华主任怎么没读研？”
问完才觉唐突，华风把听诊器往兜里一揣，一脸无所谓的说道：“穷啊。”
华风检查完没有任何不妥便转身离去。
走廊拐角处朱达华刚要张嘴，华风抬手把病历本拍在他胸前。
“今天17床老太太的降压药……”
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传来。
担架床轮子碾过水泥地的声响里夹杂着护士的喊声。
“华主任！急腹症患者！”
华风缓缓转头盯着朱达华，这人怕不是行走的乌鸦嘴吧？
“愣着干啥？赶紧接诊啊！”朱达华倒跟没事人似的，推着转运床就往抢救室冲。
华风把包子往导诊台一摔，白大褂甩出残影。
刚系好最后一粒扣子，曹主任已经带着监护仪冲了出来。
“患者什么情况？”曹冲边跑边问。
随车护士语速飞快的回应道：“三小时前开始腹痛，现场量血压高压掉到80低压50……”
“腹腔出血！”华风和曹冲异口同声。
两人对视一眼，推着转运床直接撞开抢救室大门。
走廊里突然扑过来个中年妇女，指甲深深掐进曹冲胳膊。
“大夫求您救救我儿子！他下午打球摔了一跤，校医说没事的啊！”
朱达华熟练地架住家属。
“大姐咱们先去登记信息，医生正在……”
话没说完就被曹冲的吼声打断。
“开两条静脉通路！乳酸林格先挂上！血常规凝血功能抓紧查！”
华风转身拦住家属，而后问道：“摔跤后有没有说哪里疼？回家后吃过东西吗？”
得到答复后脸色骤变，反手甩上抢救室的门。
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里，曹冲正在扒患者校服。
“腹部膨隆！移动性浊音阳性！准备腹腔穿刺！”
患者现在情况危急，已经陷入休克状态。
当务之急是尽快查出病因展开抢救。
华风疾步冲进急诊室，语速急促地汇报。
“曹医生，家属说患者下午打篮球摔过一跤，我怀疑是内脏损伤引起的休克。”
曹冲随手将听诊器挂上脖子，眉头紧锁，而后说道。
“先维持血压，立即推去做床边CT！”急诊科配备的移动CT设备此刻派上了大用场。
“明白！”护士沈玥君麻利地调整着输液泵。
监护仪上的数字在众人注视下逐渐回升，半小时后终于稳定在正常范围。
影像科医生举着刚出的片子冲进来时，所有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脾脏破裂，腹腔积血至少800毫升。”
曹冲的手指重重敲在观片灯上。
这个出血量意味着留给他们的抢救时间，可能不超过两小时。
朱达华感觉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转头却看见华风正专注地测量引流袋里的出血量。
此刻华风正条理清晰地建议道。
“需要马上开腹探查，我建议同时备好自体血回输设备。”
“通知手术室准备二间，家属签字我来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