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一年正月十六,登州卫的银库地砖上结着冰血混合的霜花。李琰的指尖抚过库房铁锁,锁芯里卡着的半截银针在晨光中泛着靛蓝——这是用威海卫青铜树汁液淬炼的破锁针,昨夜刚让三个库吏七窍流血而亡。
库银实存二十三万七千四百两
司库主事的声音突然发颤,手中黄绫账册的页脚正渗出诡异蓝晕。李琰的磁石腰牌突然吸附在银锭堆上,掀开的银锭底座露出精钢夹层——内藏的并非官银,而是成捆的工部军械局核销文书,火漆印上的九头蛇纹路正吞噬着崇祯九年的字样。
取戥秤来!
宋应星的白袍扫过银台,老举人手中的《天工开物》突然自燃,硫磺粉在青焰中勾勒出二十八宿阵图。当第五箱官银过秤时,王铁锁的钩镰枪尖突然刺穿箱底——二十枚改良版佛郎机炮的铜箍零件叮当落地,每个凹槽都刻着登州卫阵亡将士的生辰八字!
子时梆声刺破死寂。李琰踹开库房暗门,甬道石壁上密布的青铜齿轮突然逆向旋转。当他用玉珏贴近第七个齿轮时,整面石墙轰然翻转,露出浸泡在汞液中的百具尸骸——这些去年吴桥兵变中阵亡的将士,此刻胸腔大开,体内塞满贴着孔府封条的辽东人参。
好个借尸藏银!
李崇远的山文甲撞破地窖隔层。总兵的绣春刀劈开参垛,飞溅的不是药材而是琉球水晶碎片。李琰的匕首挑开某具尸体的喉管,扯出成卷用鲛人皮绘制的《九鼎熔铸图》,图中登州银库的位置标着血红的龙吐珠。
混战中,司库主事的乌纱帽突然炸裂。精钢锻造的机关颅骨里,二十枚青铜算珠正随着蒸汽活塞的节奏跳动。当他用满语嘶吼九莲开时,银库穹顶突然降下铁笼——五十个贴满工部封条的银箱在空中解体,倾泻的却不是银锭,而是改良火龙出水的螺旋弹头!
宋先生看银模!
柳明璃的银链绞住铁笼锁链。李琰抓起个尚未熔化的银模,内壁阴刻的衍圣公府徽记正泛着蓝光。当他将磁石腰牌按上徽记时,整座银库突然震颤,地砖缝隙中渗出靛蓝色的青铜树汁液,将散落的弹头腐蚀成九瓣莲形状。
五更天光破晓时,李琰立在汞液横流的银库废墟上。怀中的《军器图说》残页被毒雾熏出焦痕,火漆印上的莲花暗纹正逐渐扭曲成蛇形。当晨光穿透屋顶破洞时,九尊青铜巨鼎自地底浮起,鼎耳处的燧发机括与火龙出水炮膛完美契合。柳明璃的鎏金步摇卡在鼎身饕餮纹的獠牙间,随着汞液波动泛着妖异的冷光。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