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与徐光启隔空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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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祯十二年四月初八,威海卫烽火台

海风裹着咸腥扑进瞭望孔,李琰展开从松江府加急送来的檀木匣。匣中《泰西水法》的扉页上,徐光启的蝇头小楷正渗着靛蓝色晕染——这墨汁分明掺了威海卫青铜树的汁液,每一笔都泛着妖异的冷光。

火器之利在速,然速极则邪生。李琰的指尖抚过这句批注,磁石腰牌突然吸附在邪字上。纸面墨迹突然扭曲重组,竟在空白处浮出幅《九鼎熔铸图》的辽东变体,图中标注的红夷大炮位置,全被篡改成旋转的九头蛇图腾!

取星盘来!宋应星的白袍扫过烽火台箭垛。老举人将徐光启随信附赠的《浑盖通宪图说》按在青砖上,二十八宿的投影恰好与青铜树冠的阴影重叠,他在用西洋星图暗指妖树方位!

子夜,军器局密室烛火摇曳。柳明璃的银链绞住铜壶滴漏,水珠悬停的刹那,李琰将徐光启的书信浸入威海卫海水。靛蓝色的字迹突然浮空而起,在蒸汽中组成立体的《崇祯历书》演算草稿——每处涂改的墨团里,都藏着微缩的九鼎结构图!

徐阁老这是借修订历法之名,推算龙吐珠的弹道轨迹......宋应星用银针挑开某个墨团,露出底下用拉丁文书写的注释:IgnisDraconis(龙火)需借黄道十二宫之力,然邪龙之目在危宿三度。

柳明璃的青铜树叶突然贴上天球仪。当叶片指向危宿时,仪器的黄道带自动旋转,将威海卫青铜树的坐标对准紫微垣帝星。她腰间的银铃无风自鸣,铃音竟与徐光启信中夹带的伽利略望远镜观测记录产生共鸣!

看这里!李崇远的绣春刀劈开信纸夹层。飘落的半张《几何原本》插图上,欧几里得定理被改写成九鼎的应力公式,边角处还有徐光启用朱砂画的惊叹符:此非人间术,当以正教破之!

五更天,登州讲武堂地窖。李琰将徐光启的《测量异同》铺在九鼎模型上,书中勾股定理的图示突然与鼎耳处的螺旋纹路重合。宋应星用青铜矩尺丈量鼎身,尺身二十八宿的鬼宿刻度突然泛起血光:徐玄扈算对了!九鼎的承力极限在冬至子时!

柳明璃割破手指,血珠滴入鼎中。液体沿着《测量法义》的抛物线公式游走,最终在鼎底凝成个残缺的十字架图案。她突然展开徐光启赠予的玫瑰念珠,将银质十字架按在血迹上——鼎身突然裂开细纹,露出内层用葡萄牙文刻写的圣经段落!

他早知九鼎与泰西邪术有关......李琰的磁石腰牌吸附在裂缝处,万历四十四年南京教案时,徐阁老保下的那些传教士,怕是见过类似的青铜妖器!

突然,整座模型自行解体。齿轮崩飞中,九块刻着拉丁字母的青铜残片精准嵌入《崇祯历书》的日躔表,组成句令人胆寒的箴言:

DracoinVaticanodormit(恶龙蛰伏梵蒂冈)

四月十五月圆夜,威海卫潮汐大汛。李琰按徐光启密信中所述,将改良版浑天仪架在青铜树下。当月光穿透仪器的环组时,地面突然浮现出覆盖整个山东的《坤舆万国全图》投影——图中每个府县的位置都涌出青铜根系,最终在京城汇聚成九头蛇图腾!

用泰西历法反推,龙吐珠的弹道要借四月廿八的荧惑守心天象......宋应星的白袍在妖树蓝光中猎猎作响,老举人突然将《农政全书》掷向树冠,徐玄扈在书里藏了破解之道!

书页在狂风中翻卷,停在水稻插秧法一章。柳明璃的银链突然绞住某行批注:稻分阴阳,邪气盛时当逆种之!她腰间的青铜树叶腾空而起,叶片边缘裂开九道锋芒,将浑天仪的黄道环强行逆转三度——

树冠处的九瓣莲弹头突然震颤。李琰的磁石腰牌飞向弹头表面,吸附处显露出徐光启用十字架划出的裂痕:就是现在!

五更梆响,李崇远的绣春刀劈断青铜树主根。顺着徐光启《辨学章疏》中暗藏的应力公式,王铁锁将九枚刻着拉丁经文的炮弹填入改良版红衣大炮。当第一缕晨光穿透逆转的浑天仪时,整个威海卫的地脉能量突然倒流!

以泰西正法,破中华妖术!李琰怒吼着点燃引信。

炮弹拖着徐光启手书《辟妄》的残页直扑九瓣莲,弹道轨迹完美契合《崇祯历书》的日躔计算。爆炸的蓝光中,青铜树冠浮现出徐光启的虚影,这位皈依天主的阁老正以十字架为规,在弹头表面刻下最后的数学公式——

当硝烟散尽时,九瓣莲的转向机括永久卡死在危宿三度。而那尊足以毁灭大明的龙吐珠,此刻正将炮口缓缓移向波涛汹涌的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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