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三年六月初六,曲阜孔府
烈日炙烤着衍圣公府的千顷祭田,李琰的靴底碾过麦茬,干裂的土层下突然渗出靛蓝色汁液——与威海卫妖树同源的腥气顿时弥漫四野。县令带来的鱼鳞图册正在自燃,纸灰飘落处,田垄自行扭曲成《九鼎熔铸图》的纹路。
洪武二十四年赐田二千大顷。宋应星的白袍扫过地界碑,青铜矩尺突然吸附在碑文永不起科四字上,但若丈量现田...
尺身二十八宿的井宿泛起血光。柳明璃的银链绞住某块界石,掀开的基石下露出精钢管道——管内流动的不是水,而是浓缩的《永乐大典》残页,纸浆中浮沉着三百具佃农的指骨!
清丈开始!李崇远的绣春刀劈开麦浪。
孔府账房内,黄绫包裹的《祭田册》突然渗出蓝血。李琰的磁石腰牌吸附在洙泗书院的田亩记录上,纸张剥落后露出底层的辽东鞣制人皮——上面用妖树汁液绘制着微缩泰山模型,每块学田位置都嵌着刻满生辰八字的青铜钉!
看地契火漆!宋应星用银针挑开印泥。
衍圣公印的九头蛇纹路正在吞噬崇祯年号。老举人突然将《天工开物》按在契约上,书中农事篇的图文化作锁链,暂时镇住了暴走的田契。柳明璃的银链击碎砚台,墨汁中的铁砂突然组成女真文字:九莲开处,孔田即鼎耳
报!西庄丈出隐田!王铁锁的钩镰枪挑着半张人皮进来。
这张用佃农后背制成的地契,正随着妖树汁液的流动,浮现出威海卫至泰山的青铜根系走向图!
正午时分,清丈队伍行至洙泗学田。丈杆刚插入土,整片麦田突然如活物般翻涌。裂开的地缝中伸出无数青铜根须,每条根须都串着九个朝代的佃农头骨,这些颅骨同时开口,齐诵《论语》的扭曲版本: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这不是田地......宋应星的青铜矩尺插入裂缝,是白莲教用千年佃租养出的活鼎!
柳明璃的银链绞住主根须。当青铜树叶触及根尖时,整片学田突然塌陷,露出下面直径百丈的青铜祭坛——坛面阴刻的《九鼎堪舆图》上,所有祭田位置都涌出妖树汁液,正顺着沟槽向泰山方向流淌!
清丈册!李崇远一刀劈开仓曹的乌纱帽。
帽中藏着的不是账本,而是九卷用鲛人皮制成的《孔府田脉图》。当图纸展开时,曲阜全境的田垄自动重组,在阳光下投射出威海卫妖树的庞大虚影!
黄昏的清丈汇总变成噩梦。算盘珠在桌上自行跳动,每颗珠子表面都浮现《九鼎神经接驳图》的局部。李琰的磁石腰牌突然炸裂,飞射的碎片在鱼鳞册上钉出北斗七星阵——星光映照处,隐田数字扭曲成满文咒语:九鼎醒,孔门灭
原来如此!宋应星的白须在妖风中狂舞,衍圣公府千年田亩,实为九鼎系统的能量网格!
柳明璃突然按住心口。她腰间的青铜树叶自行飞向《赋役全书》,在触及页面的刹那,整本税册燃起靛蓝色火焰。火中浮现的却不是数字,而是历代衍圣公的虚影——他们正将地契按在某个巨大的青铜鼎耳上!
月照孔林时,李琰站在洙水桥头。怀中的清丈副册正在融化,墨迹重组为《九鼎熔铸图》的终极秘密——图中每顷祭田的位置,都标着具佃农尸骸的埋葬坐标。
从洪武到崇祯,所有永不起科的田亩......宋应星的青铜矩尺断成九截,都在用佃农魂魄滋养地脉里的青铜根系!
柳明璃的银铃碎片突然腾空。在触及孔府藏书阁方向的刹那,整个齐鲁的田契图浮现天际——所有地界碑都延伸出青铜丝线,最终在泰山之巅汇聚成九瓣莲图腾。
李崇远收刀入鞘,总兵的山文甲上沾满带血的麦粒:明日辰时,进军孔府藏书阁——这千年圣裔府邸,该当清一清真正的田亩了!
曲阜城传来诡异的钟鸣。那尊悬于东海的龙吐珠,此刻正将炮口缓缓转向儒家文明的发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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