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剑飞把昏迷中的侍者,拽进厕所的蹲坑里。
关上门,让他在里面靠墙闻臭味。
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把枪,苏式TK26袖珍手枪,子弹早已上膛。
小厮凶狠,所以他是第一个刺杀点。
他打开洗手间的下水道,直接将手枪塞进里面,闪身出了洗手间。
酒会远比他想象中要热闹,尤其是陈义雄,犹如好莱坞电影明星被簇拥。
此时,他正与众多达官贵人、名媛贵妇们碰杯敬酒。
宴会厅里民众热情高涨,让丁九和他的侍卫们很为难。
不好阻拦啊。
这些人可都是第三军的衣食父母。
接下来战争公债发行,需要这些人来购买。
丁九,你这个蠢货,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陈剑飞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气得想骂娘。
突然,他瞥见一抹熟悉身影。
是徐梦瑶!
她站在离陈义雄十几米开外的窗口,左手优雅地捏着高脚酒杯,右手则探进衣兜。
明亮双眸正盯着应酬中的陈义雄。
“我的出枪速度飞快,三十步之内击断针线,刺杀从没失手。”
她曾吹嘘过自己的枪法,让陈剑飞惊出一身冷汗。
千钧一发之时,他咬着后槽牙向她奔去。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自然惊到徐梦瑶。
眼神扫到气势汹汹朝她奔来的陈剑飞,俏脸突变,一时乱了方寸。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又是谁告诉他的?
可现实不允许她多想,赶快躲避。
徐梦瑶一闪身,便消失在人群中。
陈剑飞不可能去追寻。
他也是故意打草惊蛇,就想告诉徐梦瑶,他在现场,不可能让你们刺杀成功。
南方间谍一定是多点刺杀,一击不中再击。
想到这里,陈剑飞全身一个冷颤,汗毛直竖!
这时候,一个穿着白色衬衣、黑色礼服的侍者,手端着托盘从宴会厅的后厨侧门进来。
托盘上是刚做好的蛋糕,正散发着浓郁奶香。
陈剑飞却嗅到了冷刃的寒气。
他的目光落在侍者托盘底下,微微颤抖的那只手。
陈剑飞甩掉手中高脚杯,沉了脸紧贴上前。
他拍了一下侍者肩膀,“麻烦你给我一杯酒。”
侍者一怔,浑浊眼眸里精光一敛,旋即咧嘴一笑,道:
“先生你搞错了,我这里没有酒,只有蛋糕!”
“是吗?”
对视刹那间,侍者突觉托在盘底部的手腕,陡地一麻。
很快,扣在托盘底下的那把匕首,旋即脱离了他的控制。
侍者惊愕失色。
“快滚出去!别让我再看见你。”
陈剑飞笑眯眯附在侍者耳边,低声冷哼。
侍者像遇见了鬼魂似的,吓得连退两步,手中巨型托盘差点抖落在地。
陈剑飞手快,接过他手中托盘,嬉皮笑脸道:
“谢谢,请回吧。”
他冲侍者礼貌地打个招呼,转身托着蛋糕往陈义雄方位走去。
侍者脸色苍白,僵硬着一条麻木手臂,逃也似地离开宴会厅。
这个高个子男人是谁?
既然识破了他的身份,为什么不派人抓他呢?
话说陈剑飞将托盘放在长条形的餐桌上,手不经意朝自己西服口袋伸去,一把锋利匕首从手掌里安静落入口袋。
一场无形危机在暗潮涌动。
陈剑飞目光犀利地扫过大哥身边,那些围绕着的众多男女。
“麻烦让一让…”
人群中他像一只鸵鸟般存在着,昂着头大声嚷叫,大刷存在感。
众人纷纷回头。
他的身上像有一股强大气场似的,人群竟然自动散开,让出一条道。
陈剑飞旋即挤到前面,俏皮对着愠色的陈义雄喊道:
“大哥,你这里好热闹哦,我也过来蹭蹭。”
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发火,陈义雄不悦道:
“这有什么好蹭的,婉儿呢?”
“噢,她姆妈重感冒,来不了。”
怪不得,李润廷今天带在身边的,是狐狸精四姨太。
陈剑飞才不管大哥高兴与否,他一股脑儿往大哥身边靠。
因为只有这样,徐梦瑶才会有所忌惮,不敢贸然出击。
他用自己的性命在赌。
相信在她的心里,应该有他的位置。
突然刺杀陈义雄,或许有她的苦衷。
“小飞,这就是你不懂事,婉儿姆妈也就是你的岳母,她既然身体不适,那你为什么不和婉儿在家陪着?”
陈义雄皱着眉头低声训斥。
“噢,我是准备去她家的,可听说这里有记者招待会,嘿嘿…就先过来蹭蹭,一会儿过去也不迟。”
陈剑飞像个顽皮小孩,嬉皮笑脸解释道。
陈义雄猜测是小弟花心,估计这里有位他相好的女人。
回国不到半年,他在杭城社交圈里很受女人欢迎。
这是唐怡莹前些日子高兴,悄悄告诉他的。
“好小子,功名未成竟想些花花草草,陈勇!”
“到…司令!”
陈勇在旁应声。
陈义雄昂起桀骜下颚,对着陈勇蹙眉问道:
“是你把小少爷带进来的?”
“嗯?”
陈勇闻言翻着白眼,一脸懵逼。
“大哥,这事不能怪勇哥,是我自己死缠烂打,下次不敢了行不,这次就让我陪着您吧。”
陈剑飞抢先回答。
他溜进来陈勇压根就不知情。
“下不为例哦。”
陈义雄只好打声官腔。
“是…下不为例,大哥!嘿嘿…”
陈剑飞嬉皮笑脸。
教训完了之后,陈义雄就不再吱声,很自然地朝旁边挪了个位置出来。
陈剑飞落坐的位置,恰恰是陆桥山原本安排给陈义雄的C位。
他占着大哥的位子,就怕椅子下面安装有炸弹。
誓师酒会正式开始,陆桥山主持,来了段热情洋溢的开场白。
接下来是西式自助餐。
侍者每次递上的菜,都是陈剑飞亲自伸手去接。
他是一闻二看三品尝,徐梦瑶都不敢让手下人施毒。
这时候,在场的名望们忙着对陈义雄阿谀奉承,没人再注意陈剑飞。
他乘机缩下身子,去查看椅子下来。
踏马的,还真安装有炸弹!
还好,不是定时炸弹,是个引线式小型炸药包。
导火索是从地毯下面过来的。
陈剑飞抹去额头上的冷汗,掏出刚缴获的匕首,将导火索割断。
他又摸了旁边几把椅子,发现没有放置炸药包。
这时候,他才直起身来舒缓一口气,嘴角咧出一抹得意冷笑。
再冷眼扫描那些围绕在大哥周边的各色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