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朱棣试探,苏晚险遭李景隆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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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平燕王府的烛火在晨风中打了个旋,将朱棣的影子扯得老长。

他捏着被撕成两半的诏书,指节泛白如骨,碎纸片上共商国是四个朱砂字正随着风飘向炭盆,在火舌里蜷成焦黑的蝶。

赵九。他突然开口,声音像浸了冰的铁。

阴影里的黑衣护卫立刻单膝跪地,玄色斗篷扫过青石板,发出沙沙的响:属下在。

三日后随本王入京。朱棣转身时,腰间玉牌撞在案角,脆响惊得檐下雀儿扑棱棱飞散。

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喉结动了动,你带两个人先去。

查那个朱琅的住处,查他身边的苏晚——他顿了顿,指腹摩挲着案上那枚从南京传来的密报,查他们每顿饭吃什么,每句话跟谁说,连夜里翻哪本书都要记清楚。

赵九抬头时,正撞进朱棣如刀的目光。

那目光像要把人剖开,看尽骨血里的秘密:记住,本王要的不是名字籍贯,是活的人。

属下明白。赵九叩首,起身时已没入晨雾,只余地面一道淡青的影子,被初升的日头拉得细长。

与此同时,两百里外的金陵城,朱琅正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红点。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检测到朱棣所属势力动向异常,距离宿主位置剩余147公里。他指尖在地图上划动,红色标记从北平一路向南,在长江北岸顿住——那是朱棣的快马队。

苏晚,立刻转移设备。他抓起外套冲出门,手机贴在耳边的温度几乎要烫伤脸颊,朱棣三日后到,他不会只带嘴来问问题。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接着是纸张翻动的脆响:实验室的加密硬盘我已经装进檀木匣,放在老地方。苏晚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混着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不过...我现在在醉仙楼。

李景隆的人刚递了帖子,说要请我共赏新茶。

朱琅的脚步猛地顿在楼梯口。

阳光从顶楼窗户斜照进来,在他后颈投下一片刺目的亮。

他盯着手机屏幕上苏晚的定位——醉仙楼雅间,离实验室直线距离八百米。你疯了?他压低声音,指节攥得发白,李景隆是什么人?

当年帮建文帝监军,五十万大军被朱棣杀得片甲不留;现在表面装忠,实则在六部安了二十七个眼线。

所以才要去。苏晚轻笑一声,背景音里传来瓷盖轻叩的脆响,他问天幕的事,我就给他点甜头。她的声音突然放软,像在跟人打招呼,李大人,这茶真香。

朱琅听见电话里传来另一个男声,带着股拿捏的温和:苏姑娘自幼受苏老院士熏陶,对明史自然比旁人通透。

这天幕异象,若能得姑娘指点一二

咔嗒一声,通话断了。

朱琅望着手机屏幕上的已结束提示,喉结动了动。

他转身冲进实验室,掀开地板下的暗格,檀木匣还在,可最底层的时空影响券少了三张——苏晚果然早有准备。

醉仙楼雅间里,檀香正漫过雕花窗。

李景隆夹起一筷子松鼠桂鱼,银质筷子在青瓷盘上敲出细碎的响:姑娘可知,昨日午门有个老臣撞柱?

就因为天幕里说他祖父当年贪了军粮。他抬眼时,眼角的笑纹里浸着冷:这异象闹得人心惶惶,若不找出幕后主使...

李大人是怀疑朱琅?苏晚垂眸搅着茶盏,青瓷勺碰在杯壁上,荡开一圈圈涟漪。

她指尖在桌下按动手机,录音功能已经启动,我听他提过,说有个能通古今的机器。

李景隆的筷子顿在半空。

他盯着苏晚泛红的耳尖——那是紧张时的习惯动作,嘴角笑意更深了:姑娘若愿帮我...

李大人!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宫里传旨,陛下召您即刻进宫!

李景隆的脸瞬间沉下来。

他将银筷重重拍在桌上,起身时锦袍扫落半碟瓜子,哗啦撒了满地:苏姑娘慢用。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目光像条毒蛇:这茶,可别凉了。

门砰地关上。

苏晚望着那扇雕花门,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才从袖中摸出个银色优盘,轻轻按在桌下的暗格里。

手机震动起来,是朱琅发来的消息:【五分钟后,向西巷口有辆黑色轿车,车牌苏A889X。】

她起身时,茶盏里的水刚好凉透。

与此同时,南京皇宫乾清宫。

朱棣跪在青石板上,龙涎香混着殿外松枝的气息钻进鼻腔。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目光像把钝刀,在他脸上来回刮:四叔一路辛苦。

皇爷爷安好,臣便不辛苦。朱棣叩首,额头触到石板的凉意。

他抬眼时,正看见龙案上那卷未看完的《皇明祖训》,边角被翻得起了毛——那是朱元璋每日必看的书。

你可知天幕里的事?朱元璋突然开口,手指叩了叩案上的青铜烛台。

烛火晃了晃,在他眼角的皱纹里投下阴影。

朱棣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昨夜赵九传来的密报:朱琅住在城南书院巷17号,与苏晚合住;两人常去实验室,桌上摆着《明实录》《国榷》,还有本现代的《明史研究方法论》。臣听说,那上面说的多是前朝旧事。他斟酌着措辞,若真能照见历史...

人心乱了。朱元璋打断他,目光突然变得浑浊。

他望着殿外飘起的雨丝,像是看见六十年前的自己——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衫,蹲在皇觉寺的门槛上,看雨水把黄土路冲成泥河。昨日有个老秀才跪在午门,说天命所指,当诛妖言。他摸出块褪色的蓝布,那是马皇后临终前给他的帕子,可柏儿...柏儿自焚的样子,和我梦里见的分毫不差。

朱棣的手指在袖中蜷成拳。

他突然明白,朱元璋召他入京,不是为了共商国是,是为了确认——确认那个能照见人心的天幕,究竟是敌是友。

皇爷爷。他向前挪了半步,声音放得极轻,臣愿替您查这天幕真相。

朱元璋望着他,目光慢慢变得深远。

殿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青瓦上发出密集的响。去罢。他挥了挥手,帕子从指缝里滑落,掉在龙案前的金砖上,但记住...莫要伤了无辜。

朱棣退到殿外时,雨丝正顺着飞檐滴落,在他玄色斗篷上晕开深色的斑。

他摸出怀里的密报,朱琅的照片被雨水浸得有些模糊——那是赵九今早传来的,照片里的年轻人正低头看手机,眉峰微挑,像极了当年在应天府街头,那个敢跟他抢糖人的小乞儿。

赵九。他对着雨中的影子低唤,加派人手,盯着苏晚。

同一时间,城南书院巷。

朱琅盯着手机上的定位,苏晚的红点正在西巷口移动。

他抓起桌上的历史真相卡,卡片在指尖泛着幽蓝的光——这是系统新奖励的,能调取靖难年间未记载的细节。

系统提示:是否使用历史真相卡(李景隆篇)?

是。朱琅按下确认键。

手机屏幕突然发出刺目的白光,映得整间屋子亮如白昼。

他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嘴角勾起抹冷笑:李景隆要清异己?

那就让他先清清自己的底。

天幕在黄昏时亮起。

南京城的百姓抬头,看见画面里的金川门缓缓打开。

守城士兵跪了一地,为首的官员穿着二品文官服,腰间玉牌上李景隆三个字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燕军的战旗如血,顺着城门鱼贯而入。

这...这是靖难之役?

金川门不是说守得固若金汤吗?

那穿红袍的,不正是李大人?

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

李景隆刚跨进午门,就被这画面撞得踉跄。

他望着天幕里自己的影子,喉结动了动,突然拔高声音:此乃妖术惑众!

陛下明鉴——

朱元璋的目光扫过来。

老人的手指捏着龙案边缘,指节泛白如骨。

他望着天幕里的李景隆,又望着阶下浑身发抖的李景隆,突然笑了:李卿,你说这是妖术...那当年金川门的钥匙,可还在你身上?

李景隆的双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

他望着四周朝臣投来的目光,那些目光从前是敬畏,现在是审视,是怀疑,像无数把刀扎在他后背上。

朱琅站在实验室顶楼,望着远处的天幕。

手机在掌心发烫,系统提示音不断响起:李景隆愤怒值 200,震惊值 500...朱元璋愧疚值 300...他摸出手机给苏晚发消息:【安全了。】

回复很快跳出来:【茶凉了,该换新的了。】

雨不知何时停了。

晚风掀起朱琅的衣角,带来远处市集的喧哗。

他望着天幕里逐渐淡去的画面,又低头看了眼手机——系统等级的进度条已经填满了99%。

下一秒,整个南京城的天幕突然再次亮起。

画面里,青年将军穿着玄色铠甲,站在金川门前。

他的脸被阴影遮住,只余腰间玉牌闪过一道冷光——那是燕王府的标记。

李景隆的尖叫混着百姓的惊呼,在暮色里炸开。

朱琅望着手机上突然弹出的时空主宰权限提示,笑了。

该轮到他们,看清真正的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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