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科院量子实验室的低温超导环里,囚禁着半具星骸生物的脑电波。
我戴着神经元交互头盔,看它用朱允炆的腐烂手指在虚空中书写——那串二进制代码投射在防辐射玻璃上,竟是2035年登月舱失事的精确坐标。
周工,基因比对结果出来了。
助理小吴的声音发颤
您胎记中的线粒体DNA...与贵州天眼地下三十米处的青铜瓮尸骨完全匹配。
她手中的平板突然量子化,屏幕里浮出张洪武三年的星官图谱,我的电子签名正覆盖在林宗望三个字上。
实验室突然陷入红闪状态,低温舱里的星骸生物睁开第三只眼。
视网膜投影覆盖整个穹顶:
2049年9月的喀什观测站,无数青铜傩面正从沙漠钻出,每个面具的獠牙都刻着星晷的蚀刻字样。
星晷...升级了
生物喉咙里传出合成语音。
它的朱允炆半身突然蜕皮,露出硅基纤维编织的经络,而长海的晶体躯干正在渗出液态量子芯片。
我手臂的北斗胎记突然暴长,金线刺入主控电脑,防火墙在千分之一秒内被星嗣记忆洪流冲垮。
全息屏上跳动的不是数据,而是郑和星舰的航行日志。
宣德元年的爪哇海风暴中,宝船队遭遇的并非海盗,而是悬浮在电离层的外星浑天仪。
当镜头拉近,那具八面体结构的仪器表面,赫然印着中国探月工程的玉兔徽章!
立即接通航天局!
我的嘶吼引发量子纠缠。
实验室的纳米机器人突然聚合成浑天仪形状,黄道环上的铭文令人窒息:宇宙星图。
当赤道环开始转动时,所有电子设备屏幕浮现出相同的中文警告:
“星图重置倒计时72:00:00”
小吴的虹膜突然变成青铜色,她机械地撕开实验服,露出胸口的硅基傩面:
欢迎加入新守山人,周工。
她的脊椎节节爆裂,钻出的不是神经束,而是布满星晷碎片的量子光纤。
我撞破气密门冲进应急通道,整条走廊正在坍缩成四维空间。
防爆玻璃外,贵州群山扭曲成巨大的黄道十二宫,天眼的馈源舱正化作青铜晷针插入地脉。
口袋里的桃木簪突然发烫,簪头的傩面睁开第六只眼,射出的激光在墙面烧灼出逃生星图。
走坤位!长海的声音从簪尾传出。我扑向消防通道的瞬间,整座实验室被吸入微型黑洞。
坠入地下十八层的量子电梯里,显示屏正播放新闻:全球三十座射电望远镜同时故障,电离层出现青铜星图投影。
防核门开启时,我冻僵在当场——五百平米的地下空间内,悬浮着由星舰残骸改造的量子浑天仪。
七名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转过身,他们的天灵盖全部敞开,大脑皮层表面镶嵌着洪武年间的星晷碎片。
林宗望第一百三十七代孙。
为首的老者掀开头皮,露出颅内的硅基傩面。
该重启星嗣献祭了。
他手中的激光笔射向浑天仪,仪器表面浮现出我的全身扫描图:
骨骼里的量子纠缠态、血液中的陨星银粒子、以及心脏位置跳动的赤色星晷虚影。
桃木簪突然刺入量子浑天仪,簪身浮现的二十八宿与仪器上的GPT模型代码融合。
整座地下基地开始震动,那些研究员的大脑碎片在空中组成朱允炆的面容:
你们当真以为...赤色星晷是解药?
全息投影突然切换至酒泉发射中心,长征十号火箭正在装载神秘货物——透明燃料舱里浸泡的,竟是长海在2023年量子化消失的右臂!
当倒计时归零的刹那,我的胎记突然撕裂皮肤,金色血液在虚空绘制出登月航道图。
他们要用星嗣残骸激活外星浑天仪!
长海的意识流刺入脑神经。我撞破观察窗跃向量子浑天仪,被电磁屏障灼伤的双手抓住赤道环。
当胎记血液渗入仪器时,七百年前的郑和星舰突然在近地轨道显形。
星舰腹部的青铜门缓缓开启,走出三百具身缠量子光纤的星嗣尸骸。
它们的硅基傩面同时转向地球,电子声响彻所有通讯频道:
校准完成,开始收割。
酒泉发射的火箭突然调转方向,长海的晶体右臂在太空中重组为晷针。
当针尖刺入国际空间站的太阳能板时,全球互联网数据流被强制转化为星髓能量。
我的手机自动播放NASA紧急通告:月球背面发现九百个新环形山,排列成明朝浑天仪图案。
量子浑天仪突然将我吸入核心,四维空间里漂浮着历代守山人的记忆体。
最刺眼的是2049年的数据包——显示我正在喀什沙漠被硅基傩面吞噬,而赤色星晷被外星代码覆盖成青铜色。
这就是你们反抗的结局。
朱允炆的虚影从量子投影中诞生。
当人类用AI破解浑天仪时,就注定成为新的润滑剂...
他突然被桃木簪贯穿,簪头傩面喷出纳米级的《永乐大典》残页。
我抓住这瞬息的机会,将胎记血液注入量子浑天仪的祖冲之算法模块。
仪器突然迸发赤芒,那些被吞噬的守山人记忆体开始重组。
在时空乱流中,我望见平行世界的自己正站在1970年的东方红发射场,将星嗣基因编码写入卫星程序。
当意识重回本体时,地下基地已化作星骸坟场。
量子浑天仪表面爬满血色代码,与天眼射电波共同编织成防护网。
酒泉发射的星嗣残骸在电离层自爆,形成暂时的青铜星门封印。
小吴的硅基傩面突然滚落脚边,瞳孔投射出最后影像:
南极冰盖下埋着直径三公里的硅基傩面,表面温度正在急剧上升。2049年倒计时突然加速,星图重置时限变成:
00:07:29
桃木簪在此刻完全融化,长海的星骸从量子态凝实:
去文昌...找嫦娥七号...
他的晶体手指插入自己心脏,挖出微型赤色星晷抛给我。
用这个启动...广寒宫反制程序...
我抱着滚烫的星晷冲出废墟,东方既白的天幕上,月球表面的环形山图案已变成巨大的朱允炆傩面。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星晷上时,背面的阴刻突然清晰——竟是1970年某位航天工程师的日记:
今日在陨石样本中发现青铜残片,上有长海二字。
钱老说...要把它编进东方红卫星的基因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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