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层缝隙里，五个穿黑色战术服的人鱼贯而入。
领头的戴墨镜，下巴有道刀疤，他踢了踢地上的鼠尸，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清理得倒干净。”
“老大，保险柜还在。”手下敲了敲金属柜，“锁没坏。”
墨镜男摸出个黑色仪器，贴在保险柜上。
仪器发出蜂鸣，他扯了扯嘴角：“这里的东西不属于你们。”他转头对手下说，“搬回去，别让‘清道夫’发现。”
吴磊的指甲掐进掌心。
“新黎明”——这个名字他在避难所听过。
那是个专门猎杀觉醒者、掠夺资源的组织，据说背后有钻石级进化者撑腰。
墨镜男的战术靴碾过鼠尸，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林雪儿的手指悄悄勾住他袖口。
他能感觉到她在抖，可她的眼睛亮得像星子——和昨晚在诊所时一样。
等脚步声消失，吴磊才扶着她爬下来。
保险柜已经不见了，地上只留几道拖拽的划痕。
“他们是谁？”林雪儿轻声问。
吴磊摸出虚空背包里的地图，折痕处沾着血。
他展开地图，在“地下仓库”的位置画了个圈：“猎食者。”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冰，“但很快，他们会知道……谁才是猎物。”
窗外的风卷着碎纸片飞过，其中一张飘到林雪儿脚边。
她弯腰捡起，上面模糊的“病毒样本库”几个字，在晨光里格外清晰。
风吹动窗帘，也吹乱了她的心绪——这一张破纸，或许藏着比枪火更致命的秘密。
晨光刺破阴云，避难所的铁皮屋顶泛着冷光。
林雪儿站在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张写着“病毒样本库”的纸片，仿佛能从中触摸到某种真相。
昨夜的画面仍在她脑海中闪回：血迹斑斑的地图、吴磊冰冷的眼神，还有那个词——“猎食者”。
脚步声打断她的思绪。
吴磊走出储物间，军靴碾过避难所坑洼的地面，碎石子硌得脚底生疼。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坚定：“走吧，该去见赵振邦的人了。”
林雪儿深吸一口气，紧了紧手中的纸片，小跑几步跟上。
布帘后的低语隐约传来：“阿辉刚送来了赵振邦的护卫分布图……还有地下囚笼的通风管道路线。”
吴磊掀帘的动作顿了顿。
三天前在诊所外，这个总跟在赵振邦身边擦枪的壮实汉子突然堵住他，袖口露出的淤青还没消：“那老东西把最后半箱压缩饼干喂狼了，昨天还活埋了两个偷水的孩子。”此刻布帘内的煤油灯映着他泛红的眼尾，摊开的牛皮纸上画满歪扭的箭头。
“新黎明的人出现在超市废墟。”吴磊将战术手套拍在桌上，震得油灯晃了晃，“他们搬空了保险柜，而赵振邦的炸药残留还在。”他指尖划过地图上“地下仓库”的标记，“结合阿辉说的——赵振邦这两天让护卫队往卡车上装密封箱，里面有铁链摩擦声。”
李美娜正给怀里的小女孩裹毛毯，闻言猛地抬头：“他要……转移囚笼里的人？”
“不是转移。”吴磊的拇指碾过地图边缘的血渍，那是前天救林雪儿时蹭上的，“新黎明猎杀觉醒者，赵振邦需要投名状。囚笼里关着二十三个幸存者，其中四个是觉醒者——他要把这些人当货物，换抗体或者武器。”
张大勇的拳头砸在桌角，木屑飞溅：“那老匹夫上周还说要带我们去南方基地！”这个原建筑工人的胳膊比常人粗一圈，此刻脖颈青筋暴起，“今晚老子就砸了他的铁门！”
“今晚。”吴磊抽出短刀，在沙盘上划出三条线，“张大勇带两个人从正门硬闯，引开守卫；刘志刚带治安队旧部走通风管，切断电源；我和林雪儿在外围警戒，确认赵振邦动向。目标只有一个——”他刀尖点在沙盘中央的黑点上，“救出所有囚笼里的人。”
林雪儿的手指轻轻抚过碎纸片上的字迹。
窗外的暮色漫进来，染得“病毒样本库”五个字像凝固的血。
她张了张嘴，最终把话咽回肚里——吴磊说过，行动前只需要记住自己的任务。
夜幕像块浸透墨汁的布，缓缓罩住废墟。
吴磊蹲在废弃的报刊亭后，喉结滚动。
他掌心躺着颗黑铁级鼠王核心，表面还沾着黏液——这是今早清理鼠潮时特意留下的。
“叮”的一声轻响在脑海里炸开，核心化作暖流窜入四肢，系统提示音随之响起：“兽化解析（初级）激活，可感知半径五十米内变异生物及觉醒者生命特征。”
“有三个人类。”他低声说，目光扫过三百米外的基地围墙，“中间那个心跳异常，应该带着病毒抗体注射器——赵振邦的护卫队。”
林雪儿缩在他身侧，后背贴着冰凉的水泥墙。
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铁锈味，那是短刀上未擦净的血。
“我记住了。”她摸了摸腰间的铜哨，那是李美娜用罐头盒做的，“如果看到穿黑战术服的人，或者囚笼方向有火光，我就吹三声。”
吴磊转头看她。
月光从报刊亭顶棚的破洞漏下来，照得她眼尾的泪痣像粒朱砂。
三天前在诊所，丧尸扑向她时，这个女孩咬着牙用输液架捅穿了丧尸的后颈——现在她的手还在抖，可握铜哨的姿势稳得像块石头。
“走。”他拍了拍她肩膀，转身消失在阴影里。
围墙的铁网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吴磊的短刀挑开最后一根铁丝时，远处传来沉闷的撞击声——是张大勇动手了。
“哐！”
铁门变形的巨响惊飞了几只乌鸦。
两个守卫端着枪冲出来，手电筒的光乱晃。
吴磊贴着墙根滑到他们身后，短刀精准刺入左边守卫的后颈。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击杀黑铁级觉醒者，力量 2。当前力量：15（普通人类5）。”
右边的守卫转身时，吴磊已经看清了他的喉结——刚才用兽化解析扫描过，这人心脏比常人靠右三厘米。
他故意露出半片衣角，等守卫的枪口对准自己，突然矮身撞向对方腰腹。
守卫踉跄的瞬间，吴磊的左手扣住他手腕，右手刀抵住他耳后：“通风管的锁在哪？”
“三、三号岗亭抽屉……”守卫的声音带着哭腔。
吴磊的刀尖微微用力，鲜血渗出来：“赵振邦在哪？”
“地、地下指挥部！”
“很好。”吴磊反手敲晕他，将人塞进旁边的垃圾桶。
抬头时，正看见刘志刚从通风口探出头，打了个“已就位”的手势。
地下囚笼的铁门终于被撞开时，吴磊听见了哭声。
二十三个幸存者挤在潮湿的角落里，铁链拖在地上叮当作响。
有个男孩扑过来抱住张大勇的腿，脸上的泪痕混着灰：“叔叔，他们要把我们装进卡车！”
“都跟紧了。”李美娜挤进来，用身体护着几个更小的孩子，“跟我去仓库，那里有备用的水和压缩饼干——”
“够了！”
刺耳的枪声炸响。
赵振邦扶着拐杖站在楼梯口，左裤管空荡荡的晃着——那是被丧尸咬断的。
他另一只手举着枪，枪口正对着最前面的孕妇：“谁再动，我就崩了她。”
吴磊的瞳孔收缩。
他看见赵振邦脚边蜷着团黑影——是只黑铁级变异狼狗，脖颈上套着带倒刺的项圈，眼睛泛着幽绿的光。
“放了他们。”吴磊向前半步，短刀垂在身侧，“你跑不掉的。”
“跑？”赵振邦笑了，假牙在油灯下泛着冷光，“新黎明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等他们把你们的核心挖走，我就能换座带暖气的基地——”他用拐杖戳了戳狼狗的脑袋，“小宝贝，去咬断他的喉咙。”
狼狗跃起的瞬间，吴磊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兽化解析自动展开，他看见狼狗的肌肉纤维在收缩，跳跃轨迹在脑海里形成清晰的弧线。
他侧身翻滚，短刀划破狼狗的肚皮——不够致命。
狼狗的爪子擦过他肩膀，剧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但他抓住机会扑上去，刀尖直刺狼狗咽喉。
“咔嚓。”
狼狗的呜咽戛然而止。
系统提示音几乎与此同时响起：“吞噬黑铁级变异核心，等级提升至青铜级！解锁技能【虚空背包】（初始容量10格）。”吴磊只觉腰间一暖，原本挂在战术腰带上的弹药包、压缩饼干瞬间消失——他心念一动，短刀也稳稳落入背包。
赵振邦的枪在发抖。
他转身就跑，却被刘志刚一脚踹翻。
吴磊弯腰捡起他掉在地上的U盘，金属外壳还带着体温，背面刻着“黑潮-07”。
“你以为你在拯救？”赵振邦被按在地上，脸贴着脏污的水泥，“黑潮病毒早就在空气里了！你们只是多活几天——”
“秩序不是由恐惧建立的。”吴磊打断他，将U盘收进虚空背包，“带走他。”
撤离时，林雪儿拽了拽他的衣角。
她怀里的碎纸片不知何时被叠成了小方块，在月光下泛着白：“吴哥，病毒样本库……”
“会查清楚的。”吴磊摸了摸她的发顶，“现在，我们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
废弃加油站的铁皮顶棚被夜风吹得哗哗作响，一角掀起，漏下一缕清冷的月光，正落在吴磊的靴尖上，像一条银白的线。
夜风呼啸穿过废墟，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刮擦声，混杂着远处野狗的嚎叫，在这片死寂之地格外清晰。
李美娜点燃了应急灯，暖黄的光映着二十三张沾着灰尘的脸。
张大勇正用铁丝加固门窗，刘志刚检查着收缴的武器。
林雪儿蹲在加油机旁，用碎纸片逗一个拽她裙角的小女孩。
他靠在加油机旁，手指仍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U盘，仿佛那是某种最后的希望。刚才那阵若有若无的低吼再次响起，像是从地底传来，又像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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