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变异狼的低吼突然从车库深处传来。
吴磊猛地转头，却只看见自己刚才测试技能时震落的碎石。
林雪儿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看到满地狼藉，却没注意到他眼底闪过的算计：“雪儿，等下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出声。”
丧尸群的呻吟越来越近，巡逻队的电棍已经亮起蓝光。
吴磊摸了摸藏在衣服里的青铜核心，又看了看巡逻队臂章上的荧光条——足够亮，足够显眼。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自己的脸，那里还沾着变异狼的血，混着灰尘，正好能掩盖原本的轮廓。
“抱紧我。”他突然跳下车，抱着林雪儿往相反方向跑。
林雪儿被他的动作吓懵，却在转过街角时瞥见他弯腰捡起半块带血的碎砖，在自己脸上快速抹了几把。
月光下，他的眉眼突然变得模糊，像极了巡逻队里某个普通的守卫。
丧尸群的嘶吼已经近在咫尺，吴磊却突然放慢脚步。
他能听见巡逻队长的喊叫声：“加快速度！那小子肯定在附近！”而他的目光，正死死锁着队伍最后那个落单的守卫——那人身形和他相仿，臂章上的荧光条还在一闪一闪。
林雪儿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指向远处，眼中带着一丝惊喜：“看，他们的车！”
吴磊顺着她的手指望去，一辆喷着基地标志的装甲车正停在路口。
驾驶座上的守卫正低头看表，后车厢堆着几箱物资，最上面的箱子没盖严，露出半截银色仪器——和刚才操控丧尸的那个一模一样。
他的嘴角勾起极淡的弧度。
系统面板在意识里浮动，【兽化解析】的图标还在微微发亮。
当巡逻队的脚步声逼近时，他摸了摸藏在腰间的钢筋，又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深灰制服，荧光臂章，带血的脸。
这些元素在脑海里快速拼接，最后定格成一个计划。
“雪儿，”他低头轻声说，“等下如果走散了，就去基地西侧的废弃仓库，我藏了东西在那。”
林雪儿刚要问，就听见身后传来电棍启动的“滋啦”声。
吴磊突然转身，把她推进旁边的垃圾桶后面，自己则迎着巡逻队走了过去。
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碰到第一个守卫的瞬间，他压低声音：“报告，西侧发现幸存者踪迹！”
守卫的手电光扫过他的臂章，顿了顿，眼神中带着一丝怀疑。
吴磊的喉结动了动，模仿着巡逻队特有的粗哑嗓音，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三组的老张，刚才追丧尸摔了一跤。”他指了指脸上的血，“队长让我来报信。”
吴磊说完那句话后，守卫只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他松了口气，转身离开时脚步刻意放慢，生怕引起怀疑。可刚绕过街角，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巡逻队正朝这边赶来。
他心中一紧，迅速扫视四周，拽着林雪儿躲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她靠在垃圾桶后，呼吸急促，眼神里满是恐惧。吴磊竖起食指贴在唇边，示意她别出声。
月光洒下来，照在他脸上那道用狼血和尘土糊出来的伤痕上，模糊了原本的五官轮廓。可他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巡逻队的脚步声在巷口炸响时，吴磊的后颈已经沁出薄汗。
他能听见林雪儿在垃圾桶后面急促的呼吸声，像只受了惊的小兽。
月光把他脸上的血污照得发亮——这是方才用碎砖蘸了变异狼的血抹的，混合着灰尘，正好模糊了原本的眉骨轮廓。
“站住！”最前面的守卫用电棍戳了戳他的胸口，蓝光在灰制服上灼出刺目的光斑。
吴磊的喉咙本能地发紧，却在触及对方审视的目光时，突然想起三天前巡逻队队长训话的腔调。
他模仿着那种带着沙砾感的粗哑，手指虚点自己臂章：“三组老张，追丧尸时摔了。队长让我回基地报信，西侧有活人动静。”
守卫的手电光扫过他臂章上的荧光条——和巡逻队统一配发的型号分毫不差。
吴磊的心脏在胸腔里敲鼓，余光瞥见对方握着电棍的手指松了松。
机会来了。
他迅速补了句：“那动静就在废车场后面，我看见有个女的抱着个孩子——”
“行了。”守卫甩了甩电棍，蓝光“滋啦”一声熄灭，“滚进去，别让老子再在外面逮着你晃悠。”
吴磊绷紧的脊背这才泄了力。
他低头往基地大门走，经过装甲车时特意放慢脚步——后车厢那箱物资的缝隙里，银色仪器的反光刺得他瞳孔微缩。
和昨天在丧尸群里看到的那台“声波控制器”一模一样，赵振邦果然在拿活人当饵引尸潮。
基地铁门在身后“哐当”闭合的瞬间，他摸了摸藏在裤袋里的青铜核心。
系统面板在意识里浮动，【兽化解析】技能图标泛着幽蓝的光——这技能能解析变异生物的弱点，方才伪装时他特意用它分析过巡逻队的步态和说话频率，连喉结抖动的幅度都记了个准。
“雪儿应该到仓库了。”他默念着，拐进通向监控室的侧巷。
墙面爬满青苔，他伸手摸了摸第三块砖——松动的，和三个月前调试监控系统时一样。
指尖触到金属边缘的刹那，他的呼吸陡然一滞：赵振邦果然换了锁。
但下一秒，他的嘴角就勾了起来——锁芯是老式的十字锁，而他曾为避难所编写过门禁系统的底层代码，连锁匠都不知道的备用密码，他记得比自己生日还清楚。
监控室的荧光屏在黑暗中亮起时，吴磊的指节抵着操作台微微发颤。
屏幕里跳动着十七个监控画面，其中三个对准了他方才走过的路线。
他快速调出存储模块，手指在键盘上翻飞——这是他去年设计的“日志覆盖程序”，原本是为了防止黑客入侵，此刻却成了掩盖自己行踪的利器。
当“操作完成”的提示跳出时，他摸了摸胸口的青铜核心，能量透过衣物渗进皮肤，像团烧不尽的小火苗。
凌晨两点，中央数据库的电子锁发出“滴”的轻响。
吴磊猫腰钻进服务器室，冷气机的嗡鸣里，他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三个月前被赵振邦以“浪费资源”为由裁掉时，他怎么也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进这里。
数据库的检索框里，他输入“食物分配”四个字符。
第一行记录就让他攥紧了拳头——上周标注为“全员减半”的配给，实际发放量比日志多了三成。
往下翻，“外部救援”的条目更是触目惊心：三天前明明有辆物资车进了基地，日志里却写着“未接收”。
他快速复制数据到随身的老旧U盘，指尖在“定时广播”的选项上悬了三秒，最终按下确认——明晚八点，当所有幸存者聚集在广场领餐时，这些证据会通过基地广播炸响。
“吴哥？”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他猛地转身。
刘志刚的身影在阴影里若隐若现，退伍兵特有的肩线绷得笔直。
吴磊的心跳漏了一拍，却在看清对方手里的东西时松了口气——是半瓶白酒，瓶口还沾着灰。
“值夜呢？”刘志刚晃了晃酒瓶，目光扫过他身后的服务器，“赵秃子最近查得严，你别……”
“我知道。”吴磊截断他的话，余光瞥见对方袖口露出的旧伤疤——那是半年前救被丧尸围住的小孩时留下的。
他摸出U盘在掌心转了转，又迅速收进裤袋，“明晚八点，来广场。”
刘志刚的喉结动了动，没再说话。
他把酒放在桌上，转身时军靴在地面碾出细碎的声响。
吴磊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系统面板突然震动——【兽化解析】技能进度条涨了一格。
他这才想起，方才和刘志刚对话时，对方攥酒瓶的力度、眼神的闪烁，都被技能自动记录下来。
后半夜的守卫任务来得比预想中快。
吴磊站在围墙岗哨上，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故意松开握着电棍的手，任其垂在身侧——这是赵振邦最讨厌的“松懈样”。
果然，半小时后，王强带着两个手下晃了过来。
王强是赵振邦的表弟，左脸有道刀疤，此刻正用电棍戳他的后腰：“装什么大尾巴狼？老子早看你不顺眼——”
吴磊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侧身躲过电棍，反手扣住王强的手腕。
三个月前被丧尸咬断两根肋骨的旧伤在发力时抽痛，却远不及胸腔里翻涌的怒火——就是这个王强，上周把最后半块压缩饼干抢给了赵振邦的情妇，害隔壁屋的小丫头饿晕过去。
“咔嚓”一声，王强的腕骨传来脆响。
他杀猪似的嚎叫在夜空里炸开，两个手下举着电棍冲上来，却在看见吴磊泛红的眼睛时顿住了脚步。
吴磊松开手，王强像滩烂泥滑坐在地。
他弯腰捡起对方掉在地上的电棍，蓝光在掌心跳动，映得他嘴角的笑意有些狰狞：“下回动手前，先查查自己几斤几两。”
围观的守卫里传来零星的抽气声。
吴磊余光瞥见刘志刚挤在人群最后，对方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这是退伍兵特有的暗号，意思是“计划可行”。
他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青铜核心能量剩余30%，建议夜间消化】。
回到住所时，月亮已经西沉。
吴磊反锁上门，从虚空背包里取出那颗青铜核心。
幽绿色的光芒在掌心跳动，能量如活物般钻进他的血管。
他闭上眼睛，能清晰感觉到【兽化解析】技能图标在意识里发烫，像颗即将孵化的蛋。
窗外传来丧尸群的低嚎，混着基地发电机的轰鸣。
吴磊摸了摸藏在床垫下的U盘，又看了看系统面板上跳动的技能进度条。
明晚八点，所有的账，该算算了。
月光透过斑驳的窗纸漏进屋内时，吴磊正盘腿坐在床沿。
掌心里的青铜核心已褪去幽绿，只剩一层淡灰的壳，像枚被啃净的坚果。
他能感觉到那股热流顺着手臂窜进脊椎，在识海深处炸开——系统面板上，【兽化解析】的进度条终于填满，技能图标边缘浮起细碎的光屑。
“叮——技能【兽化解析·初级】进化为【兽化解析·中级】，解锁分支能力【夜视增强】。”
机械音在脑海中炸响的瞬间，吴磊的瞳孔突然收缩。
原本漆黑的房间在他眼中骤然清晰：墙角霉斑的纹路、床板缝隙里的尘螨、甚至窗外梧桐叶上凝结的露珠，都纤毫毕现。
他下意识抬手摸向眼皮，指尖触到的温度正常，可视网膜上跳动的画面却像被按了“曝光”键——连三公里外围墙岗哨上守卫的喉结抖动，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他喉结动了动，指尖掐进掌心。
痛感真实，视野却依然明亮如昼。
系统提示在意识里滚动：【夜视增强：通过解析兽化种瞳孔结构，强化视网膜对弱光的敏感度，有效距离随技能等级提升】。
吴磊突然想起三天前被狼兽追击时，那畜生在黑暗中锁定他的目光——原来它们的夜视能力，早被系统拆解成了他的武器。
他起身推开窗户。
夜色里，基地西北角的仓库屋顶爬着只灰毛老鼠，尾巴上沾着半片面包屑；东侧岗哨的守卫正把半块压缩饼干藏进腰带，动作比上周慢了0.3秒。
吴磊勾了勾嘴角，这能力简直是为今晚的计划量身打造——就算赵振邦把监控调得再密，他也能在阴影里如鱼得水。
晨光透过云层漫进基地时，敲门声比预想中早了两刻钟。
吴磊摸到枕头下的电棍，却在看清门外人影时松了手——刘志刚的军靴尖沾着新鲜的泥点，左手揣在怀里，右手提着个用油布裹着的长条。
“进来。”吴磊侧身让开，目光扫过对方紧绷的肩线。
退伍兵进门后反手锁死木门，油布摊开的瞬间，金属的冷光刺得吴磊眯了眯眼——是把改装过的五四式手枪，枪管削短了三厘米，弹巢里压着七发泛着幽蓝的子弹。
“穿甲弹，打变异兽的骨头都能透。”刘志刚的拇指抹过枪身的划痕，“上个月从赵秃子的‘私人仓库’顺的。”他又摸出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用红笔圈了十几个名字：“这是愿意跟你干的守卫，三班倒的岗哨换班时间、武器库钥匙存放点，都标清楚了。”
吴磊的指尖在名单上停顿——最上面的名字是“老周”，三个月前替他挡过丧尸爪的炊事员；中间夹着“小慧”，总偷偷往他饭盒里多放半勺粥的医疗兵。
他抬头时，刘志刚正盯着窗外晾衣绳上摇晃的破衬衫，喉结动了动：“昨天王强被你掰断手腕，赵秃子审了他半宿。那孙子嘴不严，说你半夜去过服务器室。”
吴磊的心脏猛跳了一下。
他想起昨夜王强杀猪般的嚎叫，想起刘志刚敲太阳穴的暗号——原来那不是“计划可行”，是“危险逼近”。
“所以我把枪和名单带来了。”刘志刚突然转身，眼底的血丝像团烧红的铁，“我闺女去年冬天饿死在他的‘配给减半’里，我媳妇上个月被他的‘外部救援未接收’逼得去翻尸堆……”他的声音突然哽住，抓起桌上的搪瓷杯猛灌了口凉水，“明晚八点，我要让他看着自己养的狗把他撕了。”
吴磊握住手枪的手紧了紧。
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渗进血管，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刘志刚的呼吸重叠——不是盟友的心跳，是同个频率的复仇鼓点。
“谢了。”他说，声音比预想中轻。
刘志刚没接话，只是用力拍了拍他的肩。
军靴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时，吴磊低头看见油布下还压着包东西——拆开是块温热的烤红薯，皮上还沾着灶灰。
他咬了口，甜香混着焦糊味在嘴里炸开，像极了末世里最珍贵的东西：希望。
下午五点，基地广播突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
吴磊正蹲在墙角调试从监控室顺来的信号接收器，听见“全体注意，即日起所有通讯设备上交岗哨”的通告时，后颈的汗毛“刷”地竖了起来。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