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隆集团总部大楼前,媒体长枪短炮早已架设完毕。今天是住建厅视察重组进展的日子,也是周莹计划揭露李局长真面目的关键时刻。桑宁和秦墨坐在对面的咖啡厅里,透过窗户观察着大楼入口的动静。
紧张吗?桑宁轻声问,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已经冷掉的咖啡。
秦墨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大楼入口:担心周莹。他简短地回答,但桑宁从他紧绷的下颌线看出了更多——这不仅是一次正义行动,更是对他母亲迟来二十年的交代。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停在红毯前。车门打开,一个身材微胖、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迈步而出,面带官方式的微笑向媒体挥手。李局长比照片上老了许多,但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丝毫未变。
他进去了。秦墨按下耳机,A组注意,目标已入场。
桑宁看着李局长的背影消失在旋转门后,心跳加速。按照计划,周莹会在汇报会上不小心让李局长看到那份关键合同,然后观察他的反应。秦墨安排的人则埋伏在周围,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咖啡厅里的时钟滴答声显得格外刺耳。桑宁的手悄悄覆上秦墨的,发现他的掌心冰凉且微微潮湿。这个发现让她心头一紧——无论外表多么冷静,他内心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突然,秦墨的耳机里传来急促的声音。他的表情瞬间变得锐利:什么?重复一遍!
桑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怎么了?
周莹被带走了。秦墨的声音冷得像冰,李局长以单独汇报为由,把她带去了私人会议室。
这个变故不在计划之内。桑宁看着秦墨迅速拨通电话,安排应急小组靠近会议室,同时调取大楼平面图。他的动作干净利落,但桑宁注意到他太阳穴处跳动的青筋和过于急促的呼吸。
我和你一起去。她果断站起身。
秦墨想拒绝,但看到她坚定的眼神,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他们快速穿过马路,从员工通道进入大楼。保安刚要阻拦,秦墨亮出一张证件,对方立刻放行。
什么证件这么管用?桑宁小声问。
恒隆新任大股东。秦墨简短回答,脚步不停。原来在行动前,他已经通过第三方悄悄收购了恒隆15%的股份,就是为了应对今天的突发情况。
他们在18楼拐角处与应急小组汇合。领队的陈默神色紧张:会议室隔音太好,监听不到内容。但五分钟前,李局长的保镖清场了整条走廊。
秦墨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破门。
不行!桑宁拉住他,万一伤到周莹...她突然想到什么,有通风管道吗?
陈默眼睛一亮:有!跟我来!
他们悄悄摸到会议室上方的通风口。陈默小心地拆下格栅,微弱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
...你以为凭这些复印件就能威胁我?李局长的声音油腻而阴冷,张怀民已经完了,没人能证明我和他的关系。
那这个呢?周莹的声音比平时虚弱,但依然坚定,1999年4月17日的通话记录,你打给交警队长的...就在秦夫人车祸前一小时。
一阵椅子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你从哪里...不可能!张怀民绝不会
他确实没留备份。周莹冷笑一声,但你忘了秦荣...丈夫失去妻子会做出什么事?他监视了你二十年,就等这一天。
桑宁和秦墨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秦荣竟然一直在暗中调查,而他们毫不知情。
贱人!李局长突然怒吼,接着是一声闷响和周莹的痛呼。
秦墨瞬间暴起,一脚踹开通风口跳了下去。桑宁只听到一阵打斗声和尖叫,等她通过管道爬下去时,场面已经控制住了——李局长被按在地上,脸色惨白,而周莹靠在墙边,嘴角渗血,手里却紧紧攥着一支录音笔。
证据...拿到了。她虚弱地微笑,将录音笔递给秦墨,给...秦夫人的...交代。
秦墨接过录音笔,眼神复杂地看着周莹:为什么要冒险?我们可以等更好的时机...
周莹摇摇头,艰难地站起身:没有...更好的时机了。她看向被押走的李局长,这种人...永远觉得...自己能逍遥法外。
桑宁急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周莹,惊讶地发现她比看起来还要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这个曾经娇生惯养的千金,如今却扛起了整个恒隆和二十年的冤案。
去医院。秦墨果断决定,一边联系警方一边扶住周莹另一边肩膀。
等等...周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滨江项目...居民安置计划...已经准备好了。她艰难地呼吸着,请...帮他们...重建家园...
桑宁接过U盘,感觉重若千钧。这不仅是数据,更是一个濒临破产的企业对社会的最后责任,是一个女儿为父亲赎罪的方式,是一个幸存者为逝者献上的祭奠。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阳光透过会议室窗户照进来,落在三人身上,仿佛给这个充满痛苦的时刻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边。桑宁看着秦墨小心地搀扶周莹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他母亲日记里那句当樱花第三次绽放时的真正含义——不是命运的偶然,而是善良与勇气终将得到回响的必然。
秋日的阳光温柔地洒在宁居二期顶楼的星空房里。桑宁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花园里嬉戏的孩子们——他们是第一批从滨江危楼搬来的住户,如今住在宁居专门提供的过渡房中,等待新家的建成。
身后传来脚步声,秦墨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递给她一杯。他今天难得穿着休闲,浅灰色毛衣衬得轮廓柔和了许多,只有眼中的锐利依旧。
周莹出院了。他靠在窗边,目光落在远处的工地上,她说要亲自监督滨江重建项目。
桑宁微笑着点头。那次惊险的行动后,周莹因肋骨骨折住院两周,期间恒隆正式进入破产重组程序。令人意外的是,债权人们一致同意优先处理滨江危楼居民的安置问题,这背后少不了周莹的坚持和秦氏的暗中支持。
尝尝这个。桑宁从料理台端来一盘樱花形状的小饼干,用周莹送的模具做的。
秦墨拿起一块放入口中,眼神瞬间变得柔软:...母亲的味道。
桑宁靠在他肩上,两人静静看着窗外。远处,新的宁居正在其他城市拔地而起,每一栋都带着星空房的承诺;甜氧的分店也在各地开业,每家都保留着那个靠窗的建筑师角落。就像两条交织的河流,他们的梦想正在更广阔的天地间延伸。
秦墨突然转身,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本来想等搬新家时给你...
桑宁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造型独特的戒指——戒托做成樱花枝条的形状,花心处镶嵌着一颗蓝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蓝雪花...她轻声说,认出这是秦母最爱的花,也是两位母亲友情的象征。
秦墨将戒指戴在她手指上,动作轻柔而坚定:母亲们的心愿,我们的选择。
桑宁抬头看他,阳光在他眼中洒下细碎的金芒,就像星空房里那些永恒的星星。她想起秦母日记里的预言,想起一路走来的风雨与阳光,突然明白有些约定,穿越时光长河依然鲜活如初——就像那年樱花树下的约定,就像星空房里的誓言,就像此刻指尖相触的温度,永远不变,永远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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