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骤变的体温》
##2
药盒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秦墨的手垂在身侧，指节发白，那张说明书像片枯叶般飘落在地砖上。桑宁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愤怒、震惊、受伤，全部混合在一起，让他的五官变得陌生而锋利。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声音开始发抖，三天了...你明明知道
桑宁想去拉他的手，却被猛地甩开。秦墨后退两步，像是无法忍受她的触碰。
我还在适应这个诊断...她艰难地解释，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而且医生说不是百分百会发生，只是可能...
可能？秦墨突然提高了音量，这在他们的相处中极为罕见，桑宁，这不是选错餐厅或者买错电影票！这是我们的人生规划！
他的声音在浴室狭小的空间里回荡，震得桑宁耳膜发疼。她从未见过秦墨如此失控的样子——他向来是冷静自持的代言人，即使在最激烈的商业谈判中也能保持面无表情。但现在，他的眼睛通红，胸口剧烈起伏，像是随时会爆发的火山。
我知道...我只是需要时间思考...桑宁的声音越来越小，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医生说可以先冻卵...
然后呢？秦墨打断她，让你冒着病情加重的风险做激素刺激？还是说...他的声音突然哽住了，像是想到了什么更可怕的可能性，你根本没打算要孩子？
这个问题像刀子一样扎进桑宁心里。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秦墨会这样想她。他们曾经多少次畅想过未来——孩子的眼睛像谁，性格像谁，要在宁居的星空房里装什么样的婴儿床...
你怎么能这么说？她的声音开始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不想让我担心？秦墨冷笑一声，这个表情在他脸上显得如此违和，所以你觉得瞒着我就是解决办法？桑宁，我们是夫妻！这种事情应该一起面对，而不是你一个人偷偷做决定！
他的话语像冰雹一样砸下来，每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桑宁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不得不扶住洗手台才能站稳。或许是她的脸色太难看，秦墨的表情突然松动了一下，下意识向前一步，却又硬生生停住了。
我需要冷静一下。他最终说道，声音低沉而疲惫，在你决定说实话之前，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脚步声在卧室木地板上重重回荡。桑宁听到衣柜门被拉开，行李箱拉链被粗暴地扯开的声音。她的双腿突然有了力气，踉跄着追出去。
你要去哪？她站在卧室门口，看着秦墨往行李箱里塞衬衫和西装，动作又快又狠，像在发泄什么。陈默走进厨房，西装笔挺如常，表情却比平时柔和许多。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目光在桑宁苍白的脸上停留了几秒。
桑小姐，秦总让我送些东西来。他递过文件袋，还有...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这个小心翼翼的问候让桑宁鼻子一酸。她接过文件袋，强撑出一个微笑：好多了，谢谢关心。
文件袋里是一叠医学文献和几张名片。桑宁翻看着，发现全是关于红斑狼疮的最新研究和国内外顶尖专家的联系方式。最后是一张便签，上面是秦墨工整的字迹：这些医生我都咨询过，安全性更高。随时可以预约。——墨
没有亲爱的，没有爱你的，甚至连个句号都冰冷得像商业签名。但桑宁知道，收集这些资料需要多少时间和精力——秦墨一定是从离开家门就开始着手了。
他...还好吗？桑宁轻声问，手指摩挲着那张便签。
陈默犹豫了一下：很忙。这三天睡了不到十小时。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用词，桑小姐，我跟了秦总十年，从没见他这样...魂不守舍。
魂不守舍。这个词用在秦墨身上简直不可思议。桑宁想起他曾经连续工作72小时只为赶一个竞标方案，期间还能精准记住每一个数据细节。什么样的情绪波动能让那样一个自制力超群的人魂不守舍？
谢谢你来送这些。她最终说，将文件袋小心地放进包里，告诉他...我会看的。
陈默点点头，转身要走，却又停住脚步：对了，秦总让我转告，他已经预约了王教授下周二的号，如果您愿意的话...
桑宁的心跳突然加速。王教授是国内生殖医学的权威，一号难求。秦墨这是在...为冻卵做准备？
我会去的。她迅速回答，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急切，请告诉他，我一定去。
##3
甜氧的厨房里，搅拌机的声音盖过了门铃。桑宁正全神贯注地调整着蛋白霜的硬度，直到小林拍了拍她的肩膀。
老板娘，有人找。小林的表情有些古怪，是...秦总的助理。
桑宁的手一抖，打蛋器在碗沿磕出清脆的声响。三天了，秦墨只发过两条信息——一条说他已经安顿在公司公寓，一条问她有没有按时吃药。冷淡得像是例行公事的商业往来。
让他进来吧。她擦擦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陈默走进厨房，西装笔挺如常，表情却比平时柔和许多。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目光在桑宁苍白的脸上停留了几秒。
桑小姐，秦总让我送些东西来。他递过文件袋，还有...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这个小心翼翼的问候让桑宁鼻子一酸。她接过文件袋，强撑出一个微笑：好多了，谢谢关心。
文件袋里是一叠医学文献和几张名片。桑宁翻看着，发现全是关于红斑狼疮的最新研究和国内外顶尖专家的联系方式。最后是一张便签，上面是秦墨工整的字迹：这些医生我都咨询过，安全性更高。随时可以预约。——墨
没有亲爱的，没有爱你的，甚至连个句号都冰冷得像商业签名。但桑宁知道，收集这些资料需要多少时间和精力——秦墨一定是从离开家门就开始着手了。
他...还好吗？桑宁轻声问，手指摩挲着那张便签。
陈默犹豫了一下：很忙。这三天睡了不到十小时。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用词，桑小姐，我跟了秦总十年，从没见他这样...魂不守舍。
魂不守舍。这个词用在秦墨身上简直不可思议。桑宁想起他曾经连续工作72小时只为赶一个竞标方案，期间还能精准记住每一个数据细节。什么样的情绪波动能让那样一个自制力超群的人魂不守舍？
谢谢你来送这些。她最终说，将文件袋小心地放进包里，告诉他...我会看的。
陈默点点头，转身要走，却又停住脚步：对了，秦总让我转告，他已经预约了王教授下周二的号，如果您愿意的话...
桑宁的心跳突然加速。王教授是国内生殖医学的权威，一号难求。秦墨这是在...为冻卵做准备？
我会去的。她迅速回答，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急切，请告诉他，我一定去。
陈默离开后，桑宁回到厨房，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集中精力。她拿出手机，翻到和秦墨的聊天窗口，手指悬在键盘上许久，最终只发了一句简单的：资料收到了，谢谢。周二见。
回复来得意外地快：好。记得吃药。
六个字，没有表情，没有语气词。但桑宁盯着屏幕，仿佛能从这干巴巴的文字里读出秦墨全部的担忧和牵挂。她突然明白了自己的错误有多大——她以为隐瞒是为了保护，却忘了在爱情里，最伤人的不是困难本身，而是被排除在外的孤独。
老板娘？小林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巧克力淋面的温度好像不太对...
桑宁放下手机，强迫自己回到工作中。但她的思绪早已飞到了下周二的诊室，飞到了那个总是用行动代替言语的男人身边。三天来第一次，她感到了一丝希望——也许他们的裂痕不像想象中那么难以修补，也许在诊室的白炽灯下，他们能找到重新开始的方式。陈默离开后，桑宁回到厨房，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集中精力。她拿出手机，翻到和秦墨的聊天窗口，手指悬在键盘上许久，最终只发了一句简单的：资料收到了，谢谢。周二见。
回复来得意外地快：好。记得吃药。
六个字，没有表情，没有语气词。但桑宁盯着屏幕，仿佛能从这干巴巴的文字里读出秦墨全部的担忧和牵挂。她突然明白了自己的错误有多大——她以为隐瞒是为了保护，却忘了在爱情里，最伤人的不是困难本身，而是被排除在外的孤独。
老板娘？小林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巧克力淋面的温度好像不太对...
桑宁放下手机，强迫自己回到工作中。但她的思绪早已飞到了下周二的诊室，飞到了那个总是用行动代替言语的男人身边。三天来第一次，她感到了一丝希望——也许他们的裂痕不像想象中那么难以修补，也许在诊室的白炽灯下，他们能找到重新开始的方式。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