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星罗死了?!”
“咬舌,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死透了。”
“完了,这不就算是以死明志了。”
“可不就是,陛下盛怒现在正责问看守牢房那帮人呢,一个不小心只怕都要掉脑袋。”
“不成,这事儿不能再添人命了,走我们找陛下去。”
“公子,你现在还有心为他们求情,你看看前朝那些大人,可有一个为你说话的。”
“不为别人,要是再让陛下这么一路杀下去,我不就真成了别人口中的妖孽了,退一万步讲,大不了我就剃了头几年和尚再说,乐得自在,又有什么不好!”
“呸呸,公子你可不能犯傻,这事儿半步都不能让,你不知道那南山寺就是一个冷宫,这宫里的男人只要进去了,这一辈子都别想再出来,真是比坐牢还惨。”
“难道他们还能找人守着?”
“你说呢?”
“那里面可都是皇家的男人,寻常就算是皇家的器物流失也是大罪,更何况狂伺候过帝王的人,若无驻军闹出什么风波,丢的可是整个皇室的颜面,公子可以想象那里面有先皇,甚至于先太上皇时候的贵人们,在那样一个狭小闭塞的空间里,为了生存,倾轧欺凌只会更甚。”
“难道先朝的后宫不是都要殉葬?”
“真到了那个时候殉葬也是一种福气呢,可是这些年国中佛事盛行,帝王丧葬也只有少数后宫能奉旨生殉,其余排不上号的都送去了庙里,美其名曰:祈福。”
“说起南山,陛下的生父是不是也在那里?”
“大人是说宁安王殿下?”
“应该是吧。”
“他可不一样,宁安王虽然也少有露面,但他可是有一整座专门的寺院,虽说也算修行之人,可除了男女之事,荣华富贵基本和在宫里没什么区别。”
“我的天这就是宫斗冠军的待遇吗?”裴极小声赞叹。
“嗯,公子说什么呢?”
“没,我知道了,再也不提当和尚的事儿了,行了吧。”
“那咱还去找陛下吗?”
“去,我已经想到一个办法了。”
“公子这么快就想到办法了?”
“虽说不是什么好主意,尽管试试吧。”
裴极本以为会撞上女皇怒火中烧大开杀戒,谁料他到的时候风平浪静,难得薛永岩也被拒之门外。
裴极上前拱手问:“薛大人陛下这是休息了?”
薛永岩抱拳见礼,先是纠正道:“流觞君不必对下官见礼,陛下没睡,是崔大人在里面。”
“崔相在?”
“不,是安福殿崔颖,崔大人。”
“安福殿?”裴极转头看一脸惊讶的小书童,未得回应,却听薛永岩介绍道:“对,正是与大人同级的三宫之一,安福君,崔大人。”
“敢问这位安福君和崔相有什么关系呢?”
“安福君是崔相的亲侄儿。”
“哦,多谢相告。”此刻裴极内心os,得又多一冤家。
不料薛永岩却忽然说:“流觞君无须多心,反倒应该当面感谢一下崔大人。”
“感谢,为什么?”
不待薛永岩答复,门嘎吱开了,一缕风过,裴极抬眼就看见那个自带柔光滤镜让人如沐春风的冤家。
崔颖见了裴极也是半晌打量,最后弯弯眉眼玩笑口吻问一旁的薛永岩道:“瑾匀这是谁家的俏郎君,陛下这几年眼光不错嘛。”
薛永岩好大一个白眼,这是裴极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么生动的表情,不过说话还是一样硬:“你明知这时候没人敢来,还非要明知故问吗。”
“也罢,是从禾失礼,流觞君勿怪。”
“安福君言重了,玩笑我还是开的起的。”
“这么说来你比他们好玩儿多了,空了来我安福殿喝茶。”
“多谢,有机会一定拜访。”
“那你快去吧,陛下看见你应该会舒心一些。”
裴极拱手,刚跨过门槛,忽回头喊住崔颖:“崔大人。”
“嗯,何事?”
“嘞个,薛大人说我该谢你,虽然不清楚是为什么,但多谢了。”
“额……不客气,呵呵……我算是知道陛下为什么喜欢你了。”
“为什么?”
“因为单纯啊。”
裴极一脑门儿黑线,心想在这宫里被夸单纯,好像不是什么好话吧。
才进门就被女皇招呼到跟前叮嘱:“三郎日后少和崔颖来往。”
“为什么?我看这位崔大人挺面善的呀。”
“他……不算是坏人,只是心眼儿太多,孤是怕你被他买了还帮他数钱呢。”
“好,陛下说不来往,就不来往,可怎么感觉你们都把我当小白兔了?”
“那你是吗?”
“不是。”
“那又何妨在外人眼里当一回白兔呢。”
“也对。”
“三郎特地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是,我为了李星罗而来。”
“人已经死了,后续孤还没想到更好的办法,三郎可是有主意了?”
“我想请问陛下,星象占卜之学李星罗可算得上天下无双,难道就真的无人能出其右?”
“若能找一个强过李星罗的大师为我说项,虽不能扭转定论,却足以改变说辞,降低影响。”
“在星卜上盖过李星罗的人,咱们宫里就有一个,只是要他为你说项,可能有点难。”
“宫里的人不是都归陛下管,难道说是什么隐世高人,连陛下都请不动?”
“这位我都使唤不动的高人,正是你刚才见到的人啊。”
“我刚才见了……安福君!”
“对,正是崔颖。”
“所以薛大人说他帮了我,该不会是指星象方面吧。”
“不,瑾匀说的是他帮孤拖住了崔明九。”
“他帮陛下对付亲叔。”
“拖住崔明九不算对付,但若帮你就算是对付了,他和崔相关系极好,哪怕只是听说孤对他稍有为难,崔明九也会投鼠忌器,明面上放你一马,可他绝不会为你掩盖李星罗之死带来的风波,反倒很有可能暗中推波助澜。”
“也就是说我很难厚着脸皮去求安福君为我和崔相正面冲突。”
“可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安福君在星象方面能盖过李星罗呢?”
“因为崔颖在十三岁那年凭借星卜预言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洪涝,若非这番天赋,他也不会被特招入宫。”
“真这么厉害?”
“孤不知道啊,因为自他入宫后所谓天赋就再也没有显灵过,为此他还遭遇过好些年的冷落,而他在我眼中,实际的用处要远远大于那些虚无渺的过往。”
“实际用处……”裴极心里五味杂陈,果然对于女皇而言,男人是要有一定利用价值的。
女皇浑然不觉他的心思,叹一口气道:“也罢,孤去替你去和他谈。”
“不用,陛下先让我自己试试吧。”
“那三郎你记住,事可以不成,他提的任何要求你也一定不要答应。”
“呵呵,陛下说他不是坏人,那为何在陛下口中,感觉他那么危险呢。”
“不是坏人只因为他是个聪明人,但也正因为这份聪明,他的确是比你所见之中宫,更加危险的存在。”
“好,我会小心,他提出任何要求我都会问过陛下。”
“那你岂不是要天天来见孤?”
“有何不可?”
“那不如索性就搬来我寝宫小住算了。”
“……这么火上浇油不好吧。”
“崔颖别的话暂且可以不听,但是有件事孤觉得他说得很对。”
“什么事?”
“若你和孤的皇儿平安降生,什么孤寡命格都会不攻自破,要不我们试试?”
“陛下……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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