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沧海横戈
第一节金銮诏下
绍兴二十七年十月，临安城的梧桐叶刚染金边，乾清宫的铜鹤香炉便飘出罕见的龙涎香。沈澜望着御案上摊开的海图，图中倭国五岛列岛被朱砂圈成死域，高宗的朱笔批注力透纸背：倭贼屡犯海疆，着沈澜为东征大将军，岳飞为副帅，克期荡平。
沈卿家，高宗指向海图右上角的密报，探马回报，倭寇在出云岛重建镜影之门，竟能召唤...召唤金军的铁浮屠虚影。他声音低沉，若让邪阵大成，江淮防线危如累卵。
沈澜的指尖划过图上标记的镜影之门，想起祭天时看见的双生时空。岳飞忽然抱拳，甲胄相撞声如龙吟：末将请命，率背嵬军为先锋，先破倭寇海上粮道。
殿外突然传来急报，明州港守将送来染血的信鸽：倭寇船队突袭，船身皆绘八岐大蛇，水兵不惧箭弩！沈澜望向岳飞，两人同时想起九菊派的秽土转生邪术——倭寇竟用战死士兵的骸骨炼制死士，需用牛痘浆破其尸毒。
第二节背嵬出海
三日后的钱塘江口，三百艘楼船一字排开，船头高悬岳字旗与北斗墨梅幡。岳飞站在主舰甲板，银枪斜指海面，望着远处黑云压境的倭寇船队。沈澜递过竹筒，里面装着新制的震天雷——用皂粉水调和火药，外壳裹着浸过牛痘浆的麻绳。
岳帅请看，沈澜指着船舷悬挂的十二面青铜镜，镜面角度对应北斗七星，可将阳光折射成刃，破邪术迷雾。他忽然轻笑，当年在江淮破铁浮屠的法子，今日用来斩海妖，倒也贴切。
岳飞抚过剑柄，忽然指向倭寇船队的蛇头舰：沈大人可知，倭船的安宅丸虽大，却怕火攻？末将当年在黄天荡，便是用火箭烧了金人的楼船。
沈澜点头，取出六处特制的水漂信鸽，鸽爪系着浸过皂粉的油纸：已让天枢处联络泉州商船，伪装成运粮船诱敌。待倭寇靠近，便用震天雷炸其龙骨。
第三节蛇首破阵
海战在卯时初刻打响。倭寇的八岐舰队果然中计，追着假粮船驶入浅滩。岳飞一声令下，百架床子弩齐发，弩箭带着皂粉火油罐，在海面炸出丈高火墙。沈澜站在观星台，看着青铜镜将阳光聚成热流，竟直接熔断了倭船的缆绳。
不好！船身动不了！倭寇水兵惊惶失措，他们的秽土死士刚要跳帮，便被沈澜提前布置的皂粉水网黏住——牛痘浆与尸毒发生剧烈反应，死士身上的咒文瞬间崩解。
最棘手的蛇头舰突然喷出紫雾，雾中竟显现金军铁浮屠的虚影。岳飞银枪一挥，背嵬军的骑兵甲胄突然发出清响——原来沈澜早让龙甲处用牛痘浆浸泡甲胄内衬，邪术虚影触之即散。
沈大人，看我的！岳飞策马跃上船头，银枪划出十二道弧光，正是越女剑经的星落式。枪尖挑破雾心的九菊幡，紫雾中竟落下无数骨片，每片都刻着沈氏先祖的名讳——这是九菊派最后的借魂术。
第四节出云登陆
海战大捷后，宋军乘胜追击至出云岛。沈澜望着岛上缭绕的紫雾，忽然想起镜影之门的方位。岳飞的背嵬军已在滩头列阵，却见倭寇从悬崖抛下巨石，每块石头都缠着菊纹咒绳。
用震天雷轰开咒绳！沈澜一声令下，改良后的投石机抛出皂粉冰弹，遇咒绳即化滑腻的皂浆。倭寇的巨石失去准头，滚入海中溅起巨大浪花。更妙的是，冰弹融化后的皂水顺坡而下，竟将岛上的菊纹阵冲得七零八落。
岳飞抓住战机，亲率五千骑兵踏浪登岸，马掌上的防滑铁齿裹着皂粉，在湿滑的礁石上如履平地。沈澜则带着六处工程队，用从出云剑冢得来的地听术，找出了倭寇藏在山洞的火药库。
岳帅！左前方三十步，地脉异常！沈澜通过北斗通讯镜示警。岳飞心领神会，银枪突然转向，一枪刺入地面——正是倭寇火药库的通风口。震天雷顺着枪眼投入，山洞瞬间被火光吞没，连带引爆了藏在深处的九菊派咒具。
第五节镜门喋血
正午时分，宋军兵临镜影之门。沈澜望着石门上流转的星轨，忽然听见身后传来阴笑——菊丸道满的弟子菊左卫门现身，手中握着染血的越女剑残片。
沈澜，镜影之门需双生血祭，你以为杀了我师父就能阻止？他指向石门，门缝中竟渗出两个时空的画面：一边是金军在中原烧杀，一边是现代实验室的警报声，你的另一个自己，此刻正在实验室垂死，镜影之力即将失衡！
岳飞的银枪突然横在沈澜身前，枪尖距菊左卫门咽喉仅寸许：贼子休要妖言惑众！沈澜却从残片上的星轨看出，菊左卫门说的竟是事实——现代沈教授的生命体征，正通过镜影之门影响着阵法。
岳帅，烦请率部固守石门两翼。沈澜取出青铜爵，里面盛着他与苏绾的合卺酒，当年祭天时，前辈说过镜影归寂，双生同命，或许，这正是破阵的关键。
第六节双生归一
沈澜踏入门缝的瞬间，两个时空的画面在眼前重叠。现代实验室里，心电监护仪的蜂鸣声越来越弱，而南宋的镜影之门正在崩塌。他忽然明白，所谓双生，并非两个不同的人，而是同一灵魂在不同时空的投射。
阿绾，接住！他将北斗剑抛向南宋的苏绾，转而握住现代实验室的钢笔——那支曾被他误认为穿越证据的钢笔，此刻竟与北斗剑产生共振。当笔尖在实验报告上画出北斗星图，南宋的镜影之门突然发出强光，菊左卫门的邪术残片应声而碎。
岳飞抓住时机，银枪刺入石门的天枢星位，背嵬军的喊杀声与现代医院的抢救声奇妙重合。沈澜感觉有两股力量在体内交汇，最终凝聚成胸前的墨梅印记——那是苏绾绣在他中衣上的图案，也是两个时空共同的信念。
第七节沧海定波
镜影之门轰然闭合的瞬间，出云岛的紫雾彻底消散。沈澜望着海滩上插满的墨梅旗，岳飞正指挥士兵焚烧残留的菊纹幡，海风送来他低沉的命令：留三艘船，放归倭国报信，让他们知道，大宋的海疆，寸土不让。
归程的楼船上，沈澜展开高宗的密旨，末句朱批让他心头一暖：沈卿家与岳帅，一文一武，如朕之北斗双柄。岳飞忽然递来酒盏，酒中映着两人的倒影，甲胄上的墨梅与银枪交相辉映。
沈大人，岳飞望着渐沉的夕阳，末将在朱仙镇时，曾梦见一位仙人，说墨梅开处，海波平。今日看来，这仙人，便是你吧？
沈澜轻笑，指尖划过酒面，墨梅倒影扩散成千万点星光：岳帅可知，这世间从无仙人，只有不愿低头的凡人。他望向甲板上忙碌的六处军医，正在给伤兵涂抹牛痘膏，就像这些兄弟，还有临安城里举着沉缨灯的百姓，他们才是真正的定海神针。
第八节长帆归心
一个月后，沈府的银杏树下，苏绾正在给新制的海晏香贴标签。沈澜推门而入，衣袍上还带着海盐的气息，却在看见妻子鬓角的银线时，指尖骤然温柔。
阿绾，他取出从出云岛带回的螺钿盒，里面装着两枚贝壳，一枚刻着南宋的墨梅，一枚刻着现代的钢笔，镜影之门闭合时，我忽然明白，无论哪个时空，我们守护的，从来都是同一片星空。
苏绾接过贝壳，忽然听见窗外传来喧哗——百姓们抬着海疆永固的匾额，正往沉缨居方向去。绿梅跑进来，鬓边别着新折的墨梅：夫人，岳帅的背嵬军送来海产，说是倭寇再也不敢靠近大宋海岸线了！
沈澜望着妻子眼中的星光，忽然想起海战最激烈时，他看见远处的海面上，千万盏沉缨灯随波起伏，像极了天上的北斗。原来真正的平荡倭寇，从来不是靠某个人的祭天或武力，而是千万人心中不灭的信念，是比镜影之力更强大的，人间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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