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望着远处滚滚的沧江水,眉头微皱。
距离离开大楚皇都,已经过去二十余天了。
他的双腿虽然距离彻底恢复还差那么一点点,但已经能感受到经脉中隐隐流动的真气。
这段时间里显得无聊,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皇极镇世经上。
很快便成为了九品武者,进步速度让王金刚直呼:
“牲口,非人哉!”
马车外,北辽使团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为首的使臣耶律怀义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殿下,前面就是沧江渡口了。”
花翰飞策马靠近马车,低声说道。
楚牧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使团中的每一个人。
他知道,这些人中,有北辽皇帝的亲信,也有南院大王萧赫图的眼线。
甚至,可能还有来自其他国家的间谍。
马车缓缓停下,渡口处已经停泊了几艘大船。
耶律怀义翻身下马,走到楚牧的马车前,微微躬身,语气和善的说:
“殿下,渡船已备好,请上船。”
楚牧淡淡一笑,扶着黄锦的手臂下了马车。
他的动作虽然还有些迟缓,但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完全依赖轮椅。
耶律怀义的目光在他腿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面上还是那副和善亲厚的笑容。
只是楚牧却捕捉到了,对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渡船缓缓驶离岸边,江水滔滔,浪花拍打着船身。
楚牧站在船头,望着远处的江面,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忽然,他的目光一凝——江面上漂浮着几具尸体,随着波浪起伏,渐渐靠近渡船。
“殿下,小心!”
花翰飞低喝一声,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楚牧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紧张。
他仔细打量着那些尸体,发现他们的衣甲上绣着不同的纹样——有大楚的龙纹,有北辽的狼头,还有西凉的火凤。
“有意思。”
楚牧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耶律怀义也看到了那些尸体,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如常。
他走到楚牧身边,低声道:“殿下,这些尸体来历不明,恐怕是江匪所为。”
“我们还是尽快渡江,免得节外生枝。”
楚牧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耶律大人说得是。”
渡船靠岸后,楚牧下令将那些尸体打捞上来。
花翰飞带人仔细检查,发现其中一具尸体的手中紧紧攥着一块令牌,上面刻着“听雨楼”三个字。
“听雨楼?”楚牧眉头一皱。
他听说过这个名字,那是西凉最神秘的情报组织,专门负责渗透各国。
耶律怀义看到那块令牌,随即笑道:“殿下,这些尸体恐怕是西凉的间谍,与我们无关。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吧。”
楚牧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那令牌收入袖中。
耶律怀义的说法也没什么问题。
各国捕杀间谍都是常态。
只是楚牧却觉得,这尸体出现的有些怪异。
当夜,使团在江边扎营。
楚牧坐在帐篷中,手中把玩着那块令牌,心中思绪万千。
“殿下,该休息了。”黄锦掀开帐篷走了进来,低声说道。
楚牧点了点头,将令牌收起,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黄锦,今晚小心些,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远处,侧卧在地上,嘴里叼着烧鸡的王金刚咧嘴一笑。
“小子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得了您。”
“那倒也是。”
楚牧轻笑一声:“估计任凭谁也想不到,跟在我身边的太监里,居然还有一位武道大宗师。”
“呸呸呸,你小子才是太监呢!”
“你全家都是太监!”
王金刚气急败坏的说。
夜深人静,营地中只剩下篝火的噼啪声。
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楚牧猛地睁开眼睛,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斩龙雀上。
帐篷外,一道黑影悄然逼近。
就在那人掀开帐篷的瞬间,楚牧手中的斩龙雀已经刺了出去。
“叮!”
一声轻响,斩龙雀被一把匕首挡住。
那人身形一闪,迅速退开,冷笑道:
“不愧是楚牧殿下,果然警觉。”
楚牧冷冷地看着那人,发现他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阴冷的眼睛。
“你是谁?”楚牧高声问道。
瞬间,周围的守卫全部都被惊动了。
淅淅索索和吵闹的声音一起,那人眼中寒芒一闪。
他没有回答,身形一闪,再次扑了上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
楚牧冷哼一声。
寒光一闪,鲜血飞溅。
刺客手中的匕首,连带着他的脖颈,全部都被楚牧一剑斩断了。
“不自量力。”
楚牧撇撇嘴,刚想要看看这人的真面目,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喊杀声。
“敌袭!”
花翰飞的怒吼声在营地中响起。
楚牧心中一沉,知道事情不妙。
他迅速冲出帐篷,发现营地中已经乱作一团。
数十名黑衣人正在与使团的护卫厮杀,刀光剑影中,鲜血四溅。
“殿下,小心!”
花翰飞挥舞着横刀,带领着十几人冲到了楚牧身边,将他护在身后。
楚牧目光一扫,发现耶律怀义正一脸焦急的朝着自己赶来。
只是他虽然衣衫不整、发冠也乱了,但是身上不仅没有半点儿血迹,连鞋子上都没有。
“果然有问题。”
楚牧心中冷笑。
战场如此激烈,怎么可能连衣服都没脏呢。
但楚牧暂时没心情管他。
当务之急是先杀退这波人。
“所有人听着,随我冲!”
“剿灭他们!”
楚牧手中斩龙雀一挥,将一名冲上来的黑衣人砍成两段。
见二皇子冲锋在前,卫队顿时士气大振。
战斗持续了不到一刻钟,黑衣人便迅速撤退。
营地中留下了十几具尸体,使团的卫队虽然早有戒备,但还是死了几个人。
“记录下那几个兄弟的名字,回头遣人送些银两到他家中。”楚牧吩咐道。
“是。”花翰飞领命。
“多谢殿下!”
那些战死之人的同乡感激涕零。
楚牧走到一具黑衣人的尸体旁,掀开他的面巾,发现他的脸上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那是北辽南院的标记。
“耶律大人,这些人似乎是南院的人。”
楚牧转头看向耶律怀义,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
耶律怀义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笑道:
“殿下说笑了,南院怎么会派人袭击我们?”
“这些人恐怕是江匪假扮的。”
楚牧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回到了帐篷中。
这一夜,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