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财跟在后面，看着萧明彦那背影，脸上的表情跟调色盘似的，一会儿绿一会儿红。
擎着一股隐忧，像个被抢了窝的老母鸡。
他终于忍不住，大步上前，挤出个笑：“萧总管，后面的路就不劳烦你了，你先请回吧，歇歇脚喝口茶。”
萧明彦摆摆手，像个甩不掉的牛皮糖：“没关系，这不还有采购的药材吗？我再等等，顺便护送进宫，尽职尽责嘛！”
王有财差点没气炸，袖袍下的拳头捏得邦邦响，像要砸人，心想：“萧明彦你他妈……老子恨不得一脚踹飞你！”
可面上只能重重吐口气，大袖一甩，像个败下阵来的将军，带着车队灰溜溜走远。
待队伍走得没影儿了，萧明彦眸光幽幽，低头瞅着木匣子。
手指在匣子上轻轻敲动，像敲小鼓：“咚咚咚…咚咚…砰…咚咚…咚咚咚…”
节奏乱得跟街头卖艺的敲锣。
清风抚过，一道深蓝身影在他身后凝聚，像个鬼魂冒出来，低声道：“老奴参见萧大人！”
萧明彦搓了搓手指，轻嗅指尖残留的药香，懒洋洋道：“二三，方才你在高处，都看清了吗？”
甲二三隐在阴影里，像个暗处的忍者，低头道：“看清了！”
“很好，二三，还是你们老人家眼神好，跟鹰似的。”
萧明彦咧嘴一笑，跟甲二三站在阴影处，像俩搞地下交易的。
甲二三开始汇报所见，声音低得跟蚊子哼。
早在收到小黑子那张纸条后，萧明彦就命令甲二三在他去太医院后仓时一路跟踪。
像个贴身小尾巴，还得时刻盯着王有财那张老脸，看他啥表情。
因为萧明彦早就猜到，这批药材里肯定藏着猫腻，太医院院长那帮老家伙想要啥，他得试探出来。
所以从检查药材起，他就故意慢悠悠地搞，像个挑剔的买家，盯着王有财的反应。
王有财面对特定药材，肯定会露马脚，比如激动得像中了彩票，比如慌张得像丢了钱包，比如忧虑得像欠了高利贷。
这些小动作，躲在暗处的甲二三看得跟看戏似的，清清楚楚。
“大人，您检查第一味树枝药材和第七味白玉瓶药液时，王有财那老家伙神色骤然慌乱。
老奴还感觉他气息都乱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您收第一味树枝药材、第七味白玉瓶药液，还有第十一味人参药材时，他脸上那忧虑跟死了亲娘似的，明显加重！
其余时候，他要么虚伪假笑，像个笑面虎，要么暗藏憎恨，眼珠子瞪得跟要吃人，要么就是不屑，嘴角撇得跟看傻子。”
甲二三一字一句，像念台词，清晰得跟背书。
萧明彦听完，眸中瞳孔黑白分明，像个深不可测的潭子。
脑海里迅速回忆这一路，像放电影，想查漏补缺。
“辛苦你了，二三。”他拍拍甲二三肩膀，像夸自家狗机灵。
甲二三低头道：“为大人效力，是老奴应尽之责！”
声音恭敬得跟磕头，天青色面具下的脸都看不清。
萧明彦搓了搓手指，眼眸微微眯起，像个眯眼算账的老板，终于想明白点细节。
人参！不，人参盒子里的土！
人参可是名贵中药的扛把子，种植条件苛刻得跟公主似的，喜冷耐阴寒，怕湿热，上乘人参大多长在阴凉的老林子里。
太医院的人参，取出来时土跟参一块儿放，存在药殿里，盒子里的土应该干爽得跟饼干渣，或者硬得跟砖头。
可他方才打开时，那土温湿蓬松得跟刚浇过水，像个刚洗完澡的小胖子。
这就解释了王有财两次强烈反应，第一次没拿人参他不慌，第二次要整盒带走他就急眼了。
重点在这装人参的土！
萧明彦迅速打开木匣子，取出人参盒，手指捏起些土壤，轻轻搓了搓，像个研究泥巴的小孩。
凑到鼻尖一嗅，眼眸瞪得跟铜铃，一股浓郁刺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凝而不散，像刚宰了只鸡。
初闻没味儿，碾碎后才冒出来，这土，绝对被特殊炮制过，像个藏了秘密的血包！
“大人，太医院采购的药材过来了……”
甲二三通报，声音低得跟耳语，清风一吹，他身影嗖地没了，像个隐身术大师。
萧明彦走出阴影，徘徊在皇城外，阳光晒得他眯了眯眼。
不远处装满药材的推车吱吱呀呀驶近，像个慢吞吞的搬家队，他迎上去，绽开个笑脸，像个接货的大爷。
采购的药材多得跟小山，装在盒子里叠在车上，像超市促销堆满货。
他刚要翻开瞧瞧，王有财跟个弹簧似的蹿上来，一把拦住。
脸上的笑不咸不淡，像个挤出来的苦瓜：“萧总管，送出去的拿点没事儿，送进来的得对账，拿不得，动了账本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那我检查一下。”萧明彦含笑，手伸向盒子，“哗啦”一声，王有财塞了个拳头大小的锦绣布袋到他怀里，袋子里金子银票哗哗响，像个小金库。
王有财挤出个笑：“萧总管，你应得的，别客气！”
“可检查也是我该干的。”
萧明彦剑眉一挑，手继续伸，像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犟驴。
王有财心尖狠狠一颤，暗骂：“不就是贪得无厌吗，小阉人！”
咬牙又从怀里掏出个钱袋，塞到他手上，脸上的笑半讨好半威胁，像个被逼急的狗：“萧总管聪慧过人，应该明白……”
萧明彦脸上露出“得逞”的笑，笑呵呵道：“那就只检查一个！毕竟皇城门口，保不齐有谁盯着呢……”
王有财眼眸眯成线，心想：“这家伙跟陈正华不一样，陈正华是自己人，这小子是个半路杀出来的‘合伙人’，有些东西不能让他瞧见，瞧出猫腻可麻烦！”
僵持了一会儿，他无奈软下来，料想萧明彦也看不出啥，深吸口气让开身子，像个认栽的老赌徒。
萧明彦缓缓打开个木盒，满盒青绿桑叶映入眼帘，像堆刚摘的小青菜。
“砰！”一声轻响，他怀里啥玩意儿颤了下，那是装着从陈正华体内取出的楼兰蛊虫的小木匣，用银针封着。
“砰！”又颤了一下，萧明彦眼眸一闪，大拇指刮过片桑叶，指甲盖染绿。
凑到鼻尖轻嗅，桑叶的清香混着深沉的铁锈味，像血腥味儿扑鼻。
他“啪”地关上盒子，摆摆手：“进宫吧。”
王有财冷哼：“装模作样多此一举，不就是想多贪点吗？又当又立的阉人！”
带着车队灰溜溜进宫，步子迈得跟吃了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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