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绝境突围

换源:

  青铜汁液在青石板缝里滋滋冒着毒烟,凌昭的傀儡丝在掌心勒出十道血痕。

少女盯着夜空里森白的白骨星辰,突然朝着墨烬扬手甩出三道银丝:西南角枯槐树!

焚天火轰然撞碎三具正在异化的青铜傀儡,墨烬剑锋劈开毒雾时,袖口金线绣的龙纹已经焦黑卷边。

仙帝余光瞥见凌昭踩着屋檐残瓦朝枯槐狂奔,夜枭的弯刀正为她斩落三支蚀骨箭。

这时候发什么疯?夜枭的优昙花刺青还在渗血,刀柄缠着的傀儡丝却闪着淡淡金光。

他刚斩断偷袭凌昭的魔藤,就听见身后传来瓦片碎裂声——青梧抱着药篓滚到墙角,三枚青铜钉正钉在她方才站立的位置。

云无涯的笑声从每盏青铜灯里同时炸响:小乌鸦什么时候学会当看门狗了?魔尊真身还在血色裂缝里若隐若现,三百盏青铜灯却开始围着栖霞镇旋转,每转一圈就有更多百姓抱着头跪倒在地。

凌昭突然抓住夜枭的手腕:七步之内必有水脉!她指尖点在刺客首领染血的刀锋上,沾着血在枯槐树干画了道扭曲的符咒。

当玄霄的剑气劈开东南角灯阵时,少女突然朝着墨烬大喊:烧我!

墨烬瞳孔猛地收缩,焚天火却在听到第二个字时就缠上了凌昭的腰肢。

烈焰腾起的瞬间,三百盏青铜灯突然齐齐转向枯槐——众人这才看清树皮下嵌着半截青铜灯芯,正疯狂吮吸着地脉中的怨气。

原来阵眼在这里。青梧突然将药杵砸进青石板,淡绿色灵力顺着裂缝涌向枯槐。

凌昭在火中甩出傀儡丝缠住灯芯,被烧焦的袖口露出小臂上蜿蜒的暗金色纹路——那是前世仙纹被天道反噬的疤痕。

云无涯的虚影突然出现在火中:小凤凰想起怎么涅槃了?魔尊指尖凝出冰锥刺向凌昭眉心,却被焚天火裹着的傀儡丝绞成粉末。

墨烬的龙纹剑穿过火墙时,剑刃上竟缠绕着凌昭的银丝。

现在!凌昭突然拽紧手中丝线。

夜枭的弯刀应声劈开枯槐下的青石砖,混着灵力的地下水喷涌而出,浇在燃烧的青铜灯芯上腾起冲天白雾。

玄霄的剑气突然调转方向,将正在变阵的蚀骨军逼退三步。

云无涯的真身终于跨出血色裂缝,魔尊银发间垂落的骨铃发出刺耳声响:玩够了吗?他脚下突然伸出无数青铜藤蔓,每根藤上都倒挂着栖霞镇百姓的虚影,本尊改主意了,我要你们亲眼看着...

凌昭突然将染血的傀儡丝扎进自己心口。

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时,她看到八百年前墨烬也是这样浑身浴火,抱着她破碎的元神撞向诛仙台。

少女沾血的手指在空中画出半道残阵,剩下半道正与玄霄故意留出的破绽严丝合缝。

东南巽位!凌昭咳着血沫抓住青梧的药杵。

医女瞬间将全部灵力灌入地下,震碎了云无涯脚下三块地砖——那下面埋着的根本不是栖霞镇地脉,而是玄霄三天前故意留下的半截断剑。

墨烬的焚天火突然变成幽蓝色,仙帝额间裂开道金色竖纹。

当云无涯的骨铃震碎第七重结界时,夜枭突然发现西北角的蚀骨军阵型出现了微妙偏差——像是有人提前改动过阵旗方位。

凌昭的银丝在火中织成星图,每根丝线都精准穿过青铜灯阵的破绽。

当云无涯的魔爪即将抓住她咽喉时,少女突然朝着东南方冷笑:还不现身?

玄霄的剑光在听到这句话时微不可察地滞了半拍。

这个破绽本该无人察觉,偏偏墨烬的焚天火突然暴涨三寸,将仙将藏在剑风里的传音铃烧成了灰烬。

夜枭的刀锋擦过玄霄后背时,嗅到了熟悉的优昙花香——和云无涯傀儡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血色裂缝突然开始吞噬青铜灯,云无涯暴怒的咆哮震碎了最后半堵城墙。

凌昭趁机拽着青梧滚进地脉裂缝,转身却看见玄霄的剑正抵在墨烬后心——仙将周身缠绕的根本不是仙气,而是混着魔纹的青铜雾霭。

游戏该结束了。云无涯的真身终于完全降临,魔尊脚下浮现的阵法却让玄霄瞳孔骤缩——那本该是昨夜被自己亲手修改过的阵图。

玄霄的剑锋在即将刺入墨烬后心的刹那突然偏转三寸,剑气裹挟着青铜雾霭轰然撞向东南角的魔纹阵旗。

云无涯脚下尚未成型的血煞阵顿时扭曲,三根缠绕着百姓虚影的青铜藤蔓突然调转方向缠住了魔尊的脚踝。

蚀骨军听令——云无涯的银发在阵法反噬中狂舞,话未说完就被夜枭掷出的弯刀削断一缕。

刀锋上沾着的优昙花粉遇血即燃,瞬间在魔军前锋炸开紫红色的毒雾。

凌昭的傀儡丝在毒雾中绷成琴弦,她沾着心口血的手指重重划过:青梧,震位三寸!药杵砸在地面的闷响与墨烬的焚天火同时爆开,被玄霄剑气撕开的阵法缺口突然涌出浑浊的地下水——正是三日前暴雨时凌昭让夜枭偷偷改道的暗河。

走枯井!青梧的药篓里突然飞出十八只碧玉蝉,每只都叼着片发光的龙鳞。

墨烬咳着血沫将龙纹剑插进井沿,剑身映出玄霄正被青铜雾霭反噬的侧脸——那些魔纹正顺着他的仙骨往心脉爬。

云无涯捏碎缠在脚踝的青铜藤,骨铃声响突然变得粘稠如蜜:好师弟,当年你往师父茶里下蛊时也是这个表情。魔尊掌心浮起的青铜镜照出玄霄骤然苍白的脸,镜中赫然是八百年前仙魔战场上,年轻仙将往阵法核心倒入魔血的画面。

凌昭甩出的银丝突然缠住墨烬手腕:发什么愣!她拽着仙帝跃入井口的瞬间,夜枭的弯刀已经劈开二十七个青铜傀儡。

刺客首领后颈的优昙花刺青渗出血珠,落在井底青苔上竟开出带着魔气的白花。

地下水道里漂浮着凌昭提前布置的傀儡木偶,每个都套着夜枭偷来的蚀骨军铠甲。

玄霄的剑气追着众人头顶扫过时,故意斩断了三根承重石柱。

坍塌的土石将追兵堵在岔路口,却把藏着萤火虫卵的陶罐砸得粉碎——发光的虫群立刻迷惑了魔军的追踪方向。

东南十里有个狼穴......青梧话音未落就被墨烬的焚天火映红了脸。

仙帝掌心的火焰里浮着半片龟甲,上面血迹绘制的路线图正被某种力量缓缓抹去。

凌昭突然抓住夜枭的刀在掌心划了道口子,将血珠弹向燃烧的龟甲:用这个破障!前世记忆在血色中翻涌,她看到八百年前的玄霄跪在诛仙台上,背后插着的正是此刻云无涯手中的青铜镜。

墨烬的焚天火突然变成妖异的紫色,火光照亮水道石壁上密密麻麻的抓痕——全是带着龙鳞印记的。

仙帝喉间发出压抑的低吼,额间金纹裂开渗出血珠,却在坠落前被凌昭用傀儡丝接住。

你要疯也别挑现在!少女将血珠按进青梧的药杵,淡绿色灵力瞬间暴涨。

医女踉跄着将药杵捅进右侧石壁的裂缝,藏在其中的三百枚银针暴雨般射向后方追兵。

云无涯的咆哮震得水波沸腾:玄霄,你连亲妹妹的元神都不顾了么!魔尊的声音里突然混进少女啼哭,正在劈砍追击法器的玄霄浑身剧震,剑锋差点削掉夜枭半边衣袖。

凌昭突然将还在燃烧的傀儡丝塞进墨烬掌心:烧我左肩!当幽蓝火焰吞没她半边身体时,众人终于看见水道尽头——那里根本没有出口,只有个画着血阵的青铜鼎,鼎中漂浮的赫然是玄霄那柄本该在三百年前就折断的本命剑。

墨烬的龙纹剑发出悲鸣,仙帝却在火光中笑得森然:原来你藏在这里。他徒手抓起燃烧的青铜鼎,任由鼎身上的魔纹灼穿掌心皮肉。

凌昭的银丝趁机缠住玄霄的本命剑,借着焚天火的热度将其锻造成七枚骨钉,狠狠钉入水道上方的七个星位。

地动山摇的刹那,夜枭抓着青梧跃出崩裂的井口。

凌昭在最后时刻将傀儡丝缠上墨烬的腰,却被反拽着撞进仙帝怀里。

两人裹着焚天火从另一处废弃祭坛冲出来时,身后坍塌的水道里传出玄霄嘶哑的怒吼:云无涯你竟敢——

栖霞镇上空的血色裂缝开始坍缩,吞没了大半个蚀骨军团。

云无涯站在唯一完好的青铜灯上,银发间垂落的骨铃已经碎了两个。

魔尊指尖摩挲着从玄霄肩上撕下的半片染血护甲,突然朝着西南方勾起嘴角:小乌鸦,你以为把优昙花种在狼穴就能......

百里外的乱葬岗,凌昭正用染血的裙摆裹住墨烬开裂的虎口。

夜枭蹲在歪脖子槐树上放哨,突然发现西北方飘来七盏青铜灯——每盏都系着栖霞镇百姓的头发。

青梧将最后一点止血药倒进墨烬伤口时,药粉突然在月光下泛出诡异的青铜色。

不能停。凌昭踢灭即将燃尽的篝火,傀儡丝在掌心勒出新伤。

她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那里有片本该在三百年前就消失的桃林正在夜色中若隐若现——每棵树都长着人脸状的树瘤。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