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地缝涌出的金血藤蔓突然扭曲成蛇形,青梧被银针刺穿的脊椎发出骨骼碎裂的脆响。
她死死护着南宫烬,染血的指尖在地上划出半道血符就被拖行着撞向青铜门。
青梧!凌昭的霜刃砍断两根藤蔓,右肩立即被影煞的骨爪撕开三道血痕。
记忆碎片在剧痛中翻涌——三百年前墨烬用焚天火铸就天门时,她曾见过这些流淌金血的藤蔓。
天道在吞噬献祭者!她旋身劈开天枢掷来的暗器,沾着金血的靴底突然陷入阵纹。
命盘重合的刹那,识海里炸开墨烬当年剜心的画面,原来你们连我的转世都要算计!
墨烬的焚天锁链发出悲鸣。
三十六道火链已有半数被金血腐蚀,他盯着凌昭脚下蔓延的阵纹,瞳孔突然收缩成竖线——那是天道剥离命格的禁术,三百年前他曾亲手刻在诛仙台。
退后!焚天火凝成赤金箭矢破空而来,却在即将贯穿阵眼时被白璃的银铃截住。
墨烬喉间涌上腥甜,强行逆转时空的代价让他右手指骨开始透明化。
影煞趁机甩出淬毒的骨鞭:仙帝陛下自身难保了?鞭梢毒刺距离凌昭咽喉三寸时,突然被南宫家护卫的尸体挡住。
夜枭从尸堆里暴起,断刃精准挑断影煞脚筋:刺客就该死在阴影里。
战场东北角传来灵羽的嘶吼。
她正用捆仙索勒着魔化的医女脖颈,自己半边身子却已被金血藤蔓寄生:凌姑娘!
这些藤蔓在蚕食伤员的魂魄!
凌昭抹了把溅到唇边的金血,咸涩里带着天道特有的腐朽味。
记忆觉醒带来的力量在经脉里横冲直撞,她突然抓住刺来的骨鞭借力腾空,霜刃劈开天枢面具的瞬间,三百年前的诛仙雷劫在识海中轰然炸响。
墨烬!她看着地上与自己完全重合的阵纹厉喝,三百年前你剜我心血铸天门,如今还要拿我填阵眼?霜刃突然调转方向刺向自己心口,不如我自己来!
焚天火凝成的屏障比她动作更快。
墨烬瞬移至阵眼中央,徒手攥住凌昭的剑刃,金血顺着两人交握的武器滴落阵纹:当年我若知道天门要用你的命来填...他未尽的话被突然暴涨的阵光吞没。
白璃的银铃在头顶结成星图,云无涯的魔气化作九头巨蟒冲破防线。
玄霄的镇魂幡刚罩住青梧,就被金血藤蔓缠住幡杆:主上!
青铜门在吸收战场亡魂!
凌昭突然笑了。
她沾着金血的手抚上墨烬近乎透明化的指骨,三百年来第一次主动贴近他的神识:仙帝陛下可知,当年我赴死前偷偷改过命盘?掌心突然爆开霜寒之气,将两人同时震出阵眼范围。
墨烬撞碎三根青铜柱才稳住身形,焚天火失控地烧穿了半边衣袖。
他看着凌昭义无反顾冲向阵眼的背影,三百年前剜心时都没颤抖的手突然握不住剑——那个白衣染血的背影与记忆完美重叠。
拦住她!云无涯的怒吼带着恐慌。
九头蟒其中三个脑袋同时咬向阵眼,却在触及凌昭衣角的刹那被突然觉醒的冰霜之力冻成冰雕。
整个战场的金血藤蔓开始疯狂扭动,白璃的银铃出现第一道裂痕。
凌昭站在阵眼中心仰头长啸,发间玉簪迸碎成万千冰晶。
她心口浮现金色命纹,与脚下阵图形成镜像倒影:天道要的从来不是我的命,而是命盘相克者的...霜刃突然刺穿自己左掌,血珠洒在阵纹上的瞬间,青铜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墨烬的焚天火突然全部熄灭。
他盯着凌昭被金血浸透的背影,终于看清她当年偷偷修改的命盘轨迹——那根本不是逃生路线,而是将天道诅咒转移到施术者的绝命符。
凌昭的霜刃在阵眼中嗡嗡震颤,剑身倒映着漫天崩落的金血。
墨烬破碎的衣袖被焚天火余烬灼出焦痕,近乎透明的指节仍死死扣着阵纹边缘——三百年前诛仙台上剜心时的灼痛,正沿着他崩裂的仙骨寸寸蔓延。
你总学不会信我。凌昭突然嗤笑,指尖凝出冰棱刺破掌心血脉。
金红交织的血珠坠入阵眼时,整片战场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青梧怀里昏迷的南宫烬突然抽搐着呕出金血,那些原本缠绕伤员的藤蔓竟开始互相撕咬。
白璃的银铃发出刺耳鸣叫:阻止她!命盘镜像要重合了!
云无涯的九头蟒喷出毒焰,却在触及阵眼的刹那被反弹的冰刃削掉两个头颅。
魔尊踉跄着捂住喷血的断颈,猩红瞳孔首次露出惊惧:这女人在抽取天道的因果律!
主上当心!玄霄的镇魂幡突然燃起青焰。
他惊觉那些啃噬亡魂的金血藤蔓正在枯萎,而凌昭霜刃划过的轨迹正浮现出细密的命理纹路——那是比天道禁术更古老的秘法,曾在千年前导致三界崩毁。
墨烬的焚天锁链突然全部崩断。
他望着凌昭被冰霜覆盖的侧脸,喉间翻涌的血气里混着冰渣:你改的不是命盘...是因果线?破碎的记忆突然刺痛元神——三百年前凌昭陨落时,诛仙台的青铜柱也曾浮现这种冰裂纹。
现在怕了?凌昭的冷笑带着冰晶碰撞的脆响。
她反手将霜刃刺入心口三寸,喷涌的金血竟在半空凝成命盘星图:当年你剜我心脉时说天道可逆,如今怎么不敢看这因果洪流?
战场突然开始坍缩。
夜枭的断刃卡在影煞锁骨时,发现对方躯体正在虚化。
灵羽的捆仙索突然勒进自己血肉——那些寄生藤蔓正疯狂抽取宿主的生命力反哺阵眼。
凌姑娘!
伤员在消失!青梧的惊呼混着哭腔。
她怀中的南宫烬正在变得透明,腰间的药囊却突然迸发青光。
无数细若蛛丝的因果线从药囊里钻出,将即将消散的伤员强行锚定在现世。
墨烬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认出那些青光正是三百年前凌昭陨落时,自己亲手系在她发间的续命结——原来她早将这份因果藏在了毫不起眼的药囊里。
焚天火突然不受控地席卷战场。
墨烬的右臂彻底透明化,赤金火焰却比任何时候都暴烈:你算计了所有人!他嘶吼着冲向阵眼,身后拖拽的火焰在青铜地面烙出焦黑的命理图谱,包括我!
凌昭突然旋身挥出冰刃。
霜寒之气冻住墨烬半张面容的瞬间,三百年前剜心时的记忆在两人识海同时炸开——白衣染血的仙帝捧着破碎命盘,而她藏在袖中的左手正悄悄修改因果线的锚点。
是仙帝陛下教得好。她染血的指尖轻点墨烬眉心,冻住他即将爆发的焚天火,当年你教我斩因果需用更深的羁绊作饵,如今这饵食够不够香甜?
青铜门发出濒临崩溃的哀鸣。
白璃的银铃星图突然调转方向笼罩云无涯,天道使者的声音首次出现波动:魔尊还不明白?
我们都被当成祭品了!
战场边缘突然亮起青光。
青梧药囊里迸发的因果线正将整个联盟成员串联成星斗阵列,夜枭的断刃、灵羽的捆仙索、玄霄的镇魂幡竟自发组成困龙阵。
垂死的影煞突然发出惨叫——他的本命骨正在被阵眼吞噬。
墨烬的焚天火突然全部回流。
他盯着凌昭心口浮动的金色命纹,终于看清那纹路并非天道诅咒,而是用因果线编织的弑神咒:你从一开始就计划用我的焚天火做引子?
凌昭的霜刃突然迸碎。
她染着金血的手掌按在墨烬透明化的右臂,三百年来第一次主动触碰他的元神:仙帝陛下不是说,逆天改命总要付出代价?冰晶顺着两人接触处疯狂蔓延,不如猜猜这次轮到谁付账?
整片空间开始剥离。
青铜门的裂缝里渗出漆黑如墨的液体,那些是天道吞噬了三百年的因果孽障。
青梧的药囊突然自动飞向阵眼,将南宫烬最后一线生机凝成青色箭矢。
就是现在!凌昭突然将墨烬推向阵眼边缘。
她沾着冰晶的睫毛轻颤,瞳孔里映出对方破碎的衣袂,三百年前你替我选的路...焚天火突然在她周身燃起,却不是赤金色,而是掺杂冰蓝的琉璃焰。
墨烬的焚天火不受控地涌向那簇琉璃焰。
两种火焰交融的刹那,整座青铜门轰然崩塌,露出后方涌动的因果洪流。
白璃的银铃彻底粉碎,云无涯的魔躯开始片片剥落,而青梧的因果线正将夜枭等人拽出坍缩范围。
凌昭站在洪流中央轻笑。
她燃烧的衣角掠过墨烬透明的指尖,三百年前被剜心时都没掉落的泪,此刻却凝成冰珠坠向深渊: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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