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碎屑混着冰晶簌簌坠落,凌昭燃烧的裙裾在因果洪流中翻卷成血色鸢尾。
墨烬的指尖穿透她虚化的衣角,焚天火失控的震颤在元神深处炸开细密裂纹。
你敢!他破碎的声线裹着雷鸣。
凌昭后颈的凤凰纹突然浮现金光,三百年前剜心留下的旧伤疤裂开细缝。
影煞的骨刺擦着她耳畔掠过,却在触到冰蓝火焰的刹那化作齑粉。
三百年前你替我选的路...她旋身踢飞天枢劈来的锁链,腕间青玉镯撞出清脆裂响,现在该换人掌灯了!
墨烬瞳孔骤缩。
阵眼边缘的青梧突然呕出黑血,凝着南宫烬生机的青色箭矢竟调转方向对准凌昭。
因果洪流里浮现无数苍白手臂,白璃破碎的银铃在虚空重组成血色牢笼。
小心!夜枭的弯刀斩断三根缠上凌昭脚踝的因果线,自己后背却被魔气洞穿。
灵羽的银枪擦着青梧发梢钉入地面,药囊里滚落的朱果突然爆开毒雾。
凌昭指尖凝出冰刃划破掌心,金血坠地瞬间燃起琉璃焰。
云无涯的魔剑刺穿她左肩时,焚天火突然化作九首凤凰冲天而起。
整片空间的因果线开始剧烈震颤,那些被天道吞噬的孽障竟在琉璃焰中发出凄厉哀嚎。
你疯了吗!墨烬的元神虚影在火焰中忽明忽暗,试图抓住凌昭手腕的右手已经透明得能看见骨骼轮廓,强行融合两种火焰会
会死得更快?凌昭染血的唇角扬起讥诮弧度,突然拽着墨烬的衣襟将人扯到面前。
冰晶顺着相触的肌肤攀上他颈侧龙鳞纹,仙帝陛下当年剜我仙骨时可没这么瞻前顾后。
青梧的箭矢在两人咫尺间突然爆开,南宫烬残存的生机化作万千萤火。
凌昭趁机将墨烬推向阵眼核心,自己则迎向云无涯劈来的第二剑。
琉璃焰裹着金血凝成重剑,与魔剑相撞的刹那震碎方圆十丈的青铜地面。
都给本尊去死!影煞的骨鞭缠住凌昭脚踝猛拽,天枢的锁链趁机勒住她脖颈。
白璃重组完成的血色牢笼当头罩下,却在触到琉璃焰时被反噬出蛛网裂痕。
凌昭喉间发出破碎的笑声。
她放任锁链绞紧脖颈,染金血的指尖轻轻点在虚空。
因果洪流突然倒卷,那些苍白手臂疯狂撕扯天枢的四肢。
影煞的骨鞭在琉璃焰中寸寸崩裂,云无涯的魔剑竟开始反噬主人。
不可能!白璃的银铃再次粉碎,这次连重组的机会都没有。
她盯着凌昭颈间浮现的凤凰虚影,突然尖声叫道:你根本不是...
凌昭的琉璃重剑轰然劈开血色牢笼。
因果洪流裹挟着破碎的青铜门残骸,将战场切割成无数碎片空间。
夜枭的弯刀插进正在坍缩的地面,灵羽拽着青梧的衣领滚进尚未闭合的阵眼裂缝。
拦住她!云无涯的魔躯开始不受控地崩解,影煞拼死掷出的最后三枚骨钉被焚天火熔成铁水。
天枢的锁链缠住凌昭腰身,却被突然暴涨的琉璃焰烧穿掌心。
墨烬的虚影在阵眼核心剧烈晃动。
他望着在漫天金血与琉璃焰中厮杀的凌昭,三百年来头一次尝到喉间腥甜。
焚天火失控地涌向战场每个角落,将因果孽障烧成漫天星火。
凌昭踏着云无涯碎裂的魔剑跃至半空,颈间凤凰纹完全化作赤金。
她垂眸望着下方混乱战场,燃烧的瞳孔里映出墨烬苍白的脸:看好了——
琉璃重剑当空劈下时,整片空间的时间流速突然扭曲。
青梧呕出的黑血悬停在半空,夜枭甩出的弯刀定格在斩断第七根锁链的瞬间。
唯有凌昭的声音清晰穿透凝固的时空:
这才叫真正的逆鳞劫。
血色残阳突然刺破青铜穹顶,因果洪流在琉璃焰中蒸发成猩红雾气。
当第一滴熔化的青铜砸在影煞惨叫声中,整片战场终于彻底崩塌成燃烧的星屑。
墨烬在意识消散前最后看到的,是凌昭被琉璃焰吞没前回望的眼神。
那目光里淬着三百年的冰,却比焚天火更灼人。
夜枭的弯刀在青铜碎屑中劈开一道血虹。
他后背的贯穿伤已经泛出青黑,魔气顺着脊椎啃噬经脉,可手腕翻转的力道依旧狠辣精准。
三枚淬毒的骨钉擦着耳际掠过,被他反手钉进偷袭者的咽喉。
左翼结界要破了!灵羽的银枪横扫过处带起冰晶,十几个魔兵瞬间冻成冰雕。
她抹了把溅到眼角的血,枪尖重重顿地,玄霄大人留下的阵纹撑不过半炷香!
那就用活人筑墙。夜枭扯下染血的蒙面巾,露出左脸狰狞的旧疤。
他忽然抓住灵羽的手腕往右侧拽,一柄淬毒短剑擦着两人交叠的衣袖钉入地面。
三十丈外的青铜柱轰然倒塌,露出后面浑身是血的联盟修士。
青梧的药箱就是在这时滚到裂缝边缘的,南宫烬半截身子还陷在因果漩涡里,商贾之子惯用的金算盘此刻沾满碎肉。
按住他的膻中穴!青梧的银针在指尖打转,却迟迟不敢落下。
南宫烬心口插着半截魔剑碎片,每次呼吸都会带出粉色的血沫。
她突然扯断颈间红绳,将祖传的保命金丹塞进他齿间。
战场另一端的爆裂声震得药囊里的瓷瓶接连炸开。
青梧顾不得被割破的手掌,抓起最后三颗朱果碾碎成汁。
暗红汁液滴在南宫烬伤口时竟发出滋滋声响,原本溃烂的皮肉开始诡异地蠕动重生。
你用了禁术?灵羽翻滚着撞到药箱旁,肩甲裂开的缝隙里能看到森森白骨。
她盯着南宫霄突然睁开的赤红瞳孔,银枪本能地横在青梧喉前,知不知道被血朱果反噬的...
总比现在就死强。青梧拍开银枪,发间的木簪突然射向灵羽身后。
偷袭的魔兵捂着咽喉倒下时,她正把南宫烬推进尚未闭合的阵眼裂缝,告诉墨烬,他欠我三百年的长生烛该还了。
凌昭的重剑就是在这时发出哀鸣的。
琉璃焰凝成的剑身出现蛛网状裂痕,她踉跄着避开云无涯的第三记劈砍,左肩伤口迸出的金血在半空燃成火鸟。
影煞的残破骨鞭突然暴涨三丈,缠住她脚踝的瞬间放出腐蚀黑雾。
跪下求饶,本座赏你个痛快。天枢的锁链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每根链节都浮现扭曲的咒文。
白璃破碎的银铃在虚空重组第七次,这次竟幻化成血色月轮悬在凌昭头顶。
凌昭嗤笑一声,染血的指尖划过眉心。
三百道因果线突然从她心口迸射,将最近的十几个魔兵串成血葫芦。
琉璃重剑插进地面时,整片战场的青铜碎屑都开始震颤嗡鸣。
该跪的是你们。
她猛然旋身,燃烧的金血在身后拖曳出凤凰尾羽的虚影。
影煞的骨鞭寸寸崩断,天枢的锁链还没碰到她衣角就熔成铁水。
白璃的血色月轮当头压下时,凌昭竟然仰头吞下那轮红月。
墨烬的焚天火在阵眼核心爆出刺目光芒。
他看见凌昭咽喉处浮现的凤凰纹在吞月后彻底赤红,三百年前亲手刻下的封印咒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停下!他的元神虚影强行突破空间禁制,龙鳞纹从颈侧蔓延到左眼,你的神魂承受不住...
承受不住又如何?凌昭偏头躲过云无涯的偷袭,反手将重剑捅进魔尊肋下。
喷涌的魔血溅到她睫毛上,将那双淬冰的眸子染成妖异的金红,当年你剖我仙骨时可没在乎过这些。
青梧的惊呼声从东南角传来。
南宫烬突然挣开阵法束缚,商贾之子温润的眉眼此刻爬满血红纹路。
他徒手撕开两个魔将的胸膛,转身将灵羽护在身后的动作却温柔得像在铺开绸缎。
他撑不过三十息。夜枭的弯刀卡在魔将颈骨间,抬脚踹飞扑来的食尸鬼,血朱果的魔性发作时,连魂魄都会...
话音未落,南宫烬的指尖已经洞穿自己咽喉。
飞溅的血珠在灵羽脸颊凝成冰晶,他倒下的方向正对着凌昭的战圈,涣散的瞳孔里还映着那抹燃烧的身影。
凌昭的重剑突然滞涩半瞬。
就是这电光火石的破绽,云无涯的魔剑擦着她颈侧划过。
金血喷涌的刹那,整片战场的因果线突然绷断。
白璃破碎的银铃发出尖锐嗡鸣,血色牢笼竟从地底裂隙里疯狂生长。
小心身后!墨烬的焚天火化作箭矢击碎三根偷袭的骨刺,自己元神虚影却淡得近乎透明。
他看见凌昭的裙裾开始燃烧,不是琉璃焰的湛蓝,而是魂魄将散的惨白。
凌昭却在这时笑了。
她染血的唇瓣开合,对着墨烬做出三百年前诀别时的口型。
焚天火凝成的箭矢突然调转方向,裹挟着战场所有未干的血迹,在虚空绘出逆转的往生阵。
你休想!云无涯的魔躯暴涨数倍,无数冤魂从他七窍涌出。
影煞的残躯突然自爆成毒雾,天枢的锁链趁机缠住凌昭腰身。
白璃的血色牢笼终于合拢,月轮边缘伸出万千骨刺。
凌昭的重剑插进地面三寸,剑身裂纹里迸射出刺目金光。
她望着墨烬近乎破碎的虚影,突然将左手按在心口:看清楚了,这才是逆鳞劫真正的...
焚天火与琉璃焰相撞的冲击波掀飞方圆百丈的所有生灵。
青梧的药箱在气浪中炸成碎片,夜枭的蒙面巾燃成灰烬,灵羽的银枪深深楔入青铜地面。
当刺眼的光芒逐渐消散,众人只看到凌昭摇摇欲坠的背影。
她束发的缎带早已断裂,鸦青长发在余烬中狂舞如旗。
琉璃重剑只剩半截插在脚边,左手掌心赫然是三百年前剜心的旧疤。
最可怕的是那些缠绕在她周身的因果线——原本金色的丝线此刻尽数漆黑,正疯狂吞噬着四散的血肉魂魄。
影煞的残魂在毒雾中发出桀桀怪笑,天枢的锁链重新在虚空凝聚。
白璃破碎的银铃第八次重组时,云无涯的魔剑已经对准凌昭后心。
墨烬的元神虚影彻底消散前,焚天火最后一次照亮少女染血的侧脸。
三百道逆转的往生阵在她脚下流转,却盖不住颈间凤凰纹逐渐暗淡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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